正文 第43章 永恒的詩人(2 / 3)

現在我們打開塵封了68年的白汝瑗先生的《玲君詩集》,一個才華橫溢、激情滿懷的浪漫青年從曆史深處向我們走來。他懷揣著的那本他的成名作《綠》,是1937年在上海出版的詩集,上麵收集了詩人於1934年-1937年間創作的53首詩。這期間這個十九歲到二十一的大學生為尋求光明正從北京流亡到上海到重慶。他在詩集的“前記”中說,我寫的是“一束脆弱的記憶”,是“呈現在朦朧的霧中的鮮花”,“是一封封對於世界、人生及其所生活的人的問訊”。玲君的詩成了那個時代進步青年的心聲,擁有廣泛的讀者。他現代派的詩作、象征派的風格,當時就受到聞一多先生的賞識,並把其中的三首選編到自己主編的開明出版社出版的“現代詩抄”中。到了二十世紀末,文學界的詩歌評論家、選家在打理中國本世紀的詩歌成果時,都不約而同地注意到了玲君當年的詩作,盡管他已“下落不明”和“生平不詳”,盡管他自己都忘卻了“自己”。因為他是那個時代那種風格詩歌的傑出代表,是一座高山,是不能被忽略的,是不能被越過的。於是在詩歌的“博物館”裏我們又看到了閃光的他。

1982年當白汝瑗在英國留學的侄子給他寄來選有他的詩的書,1984年當年白汝瑗在輔仁的同學從上海圖書館發現了他的《綠》並給他寄來了縮微照片,他終於想起了“自己”,想起了當年自己的詩。白汝瑗激動得夜不能寐,他想起了遙遠的過去,他要重新出版自己的詩集《綠》,他寫好了“後記”,他說:“將近半個世紀前出版的這本詩集,現在對我來說,是一個已經被忘卻了又被重新回想起來的紀念。”“我在三十年代是一個尋夢者,體現在《綠》中的是我對理想、幸福、藝術愛好的問詢和向往。所有這些在當時都不會有回音,也不可能實現。在抗日戰爭煙火正在燃燒的時候,我通過一首題為《前行--給重慶的友人們》的詩,把自己的理想、希望和誌願寄托和期望於:

縱然前麵海浪卷來歲月的苦艱,

不能把我們鋼鐵一樣的意誌衝散,

這一串鐵環堅固地連係著直到永遠--

直到實現了那個新生的民族的春天!”

在這篇“後記”中,白汝瑗欣喜地說:“現在這個時候已經來臨了。在黨的三中全會以來正確路線的指引下,我們的祖國滿園春色。我的心情恰如戴望舒的一首詩中所寫的那樣:

你的夢開出花來了,

你的夢開出嬌妍的花來了,

在你已經衰老的時候。”

可惜,一年後衰老的詩人帶著遺憾離我們而去了,那時他圓夢的詩集還沒有出版。感謝他的女兒以群、以眾和外孫女範昕在白汝瑗的老同學老朋友的幫助下,又經過了二十年的努力,現在終於出版這部《玲君詩集》,不僅讓《綠》中所有作品重現風彩,還收入了詩人在重慶完成的新詩,收入了評論家對詩人作品的評論和親朋好友對他的懷念。讀過這本書,我們會重新認識白汝瑗,認識了作為一個詩人、一個大詩人的白汝瑗。欣喜、憂傷和緬懷的情感一起向我們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