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即軍事,在封建社會,一直被統治者當作國家的頭等大事。有一支良好的軍隊,政權就能鞏固,國家就能安定。但是,武科考試卻一直不太受重視,武狀元、武進士在人們眼中的地位,要比文狀元、文進士低得多。自唐代以來,武科考試幾乎沒有選拔出幾個真正的將才,更沒有選拔出幾個像舊小說所描繪的那種文武雙全的一世帥才。這就使得重文輕武的科考製度更加偏重於文舉。 武科考試,開始於武則天長安二年(702年)。據《新唐書?選舉誌上》說,武科考試,和進士、明經一樣,都是由各州選拔推薦,舉送到京城,由兵部主持考試。考試的內容有馬射、步射、平射、筒射等箭術,馬上的槍術,舉重、負重等體力考試,另外還非常注重身材。“高第者授以官,其次以類升”(《通典?選舉三》)。從這些記載來看,武科考試當時似乎隻是考試體力和武術,而不考試軍事知識。這樣,所選拔出來的人才,至多隻不過是個優秀的士兵,而難以成為合格的將才。這就難怪,唐代的著名將領,沒有一個是通過武科考試產生的,人們也認為,“其選用之法不足道”(《新唐書?選舉誌上》),很不重視,根本不能和進士、明經考試相比。

宋代的創立者趙匡胤是武將出身,在陳橋兵變中被眾將領“黃袍加身”,擁立為皇帝。他十分懂得軍權的重要性,但他更懂得,隻有把兵權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中,皇帝的寶座才能坐得安穩。因此,他以“杯酒釋兵權”,把重要將領的兵權全部解除。給他們以名義的高位和優厚的俸祿,讓他們安享富貴,而不與聞國政,不插手軍隊。與此同時,他又挑選了一批兵“樣子”,即身材魁梧、武藝精湛的士兵,按照這種兵“樣子”,把全國軍隊的優秀士兵全部挑選到京城,充當皇家的衛隊,確保自身的安全。這樣,他就不關心武科的考試了。宋太宗太平興國元年,試著舉行了一次文武才幹的考試,但近五百名應試者,“業無可采,上馬則隕”,隻好全部取消。到宋仁宗天聖八年,又曾開設武科,考試內容與唐代不同,既有武藝的較量,又有軍事知識的考核,以後者的水平進行取舍,以前者的水平分別高下,宋仁宗還親自主持過對十二個武舉人的考試(《宋史?選舉誌三》)。由於國家承平日久,再加上重文輕武的偏見,武科考試又很快停止了。一些有識之士,大聲疾呼居安思危,應當加強戰備教育,以應付必不可免的外息內憂,如蘇軾在這之前就寫過著名的《教戰守策》等一係列論文。但是,統治者對武科仍不重視。直到南宋,國家偏安一隅,時刻都有戰爭的威脅,武科考試才係統化、製度化,和文科的進士考試一樣,分為鄉試、省試和殿試三級,殿試及格者也有武狀元、武榜眼、武探花等名目。據《夢粱錄》卷三《試人赴殿試唱名》記載,“除武舉進士,皆循文科例,賜進士及第及出身。”前三名分別授秉義郎、從義郎和保義郎,“俱殿步司正副將之職。”但是,武科每次錄取的人數,往往隻有數十人,不及當時進士科的十分之一。

而且,武科考試的目的,主要是給那些“久不知兵”的將家之後一個做官的機會,授予的秉義郎、從義郎之類的官職,都隻是宮殿的護衛,儀仗官員,完全是擺樣子用的,對國防事業不起任何作用。這就難怪,南宋的武科考試雖然製度化了,邊防卻日益惡化,一經戰爭,就潰不成軍。 元代科舉,隻有文科,沒有武科。由於民族偏見,當時不僅不準漢人習武,連鐵製農具都由政府控製製造和出售,私藏兵器者要作為謀反處罰,漢人聚眾打獵、祠禱,也被禁止,以防止人民的反抗。元代的士兵,是由蒙古人、色目人的各地駐軍世代培養,也不采用武科選拔。

明代,朱元璋即帝位的前一年,就已決定“設文武二科取士”。但是,文科開設了好幾科以後,朱元璋才決定立武學,用武舉,應試的對象,仍主要是武臣子弟。這大約是因為,朱元璋自以為,他是不學自通,“以三尺劍定天下”,他的那批為他平定了天下的大將,如徐達、常遇春、胡大海,也都未曾進過武學,所以對武舉抱有偏見,很不重視。直到天順八年,明英宗才決定各省進行武科選拔,再由兵部和總兵官一起進行策略和弓馬的考試。但就在這一年,英宗死了,計劃也就束之高閣。此後,到了成化、弘治年間,才逐漸實行了和文科考試類似的武科,不過,會試的考官,卻由文科出身的翰林二人主持,這種奇怪的做法,正反映了對武科的傳統偏見。到萬曆時期,武科考試的內容倒是比以往各代進步多了。三場考試中,第一場要試騎馬、步射及刀、槍、劍、戟及拳搏等武技;第二場考試營陣、地雷、火藥、戰車等軍事知識;第三場考試兵法、天文、地理等知識。可惜的是,設想雖好,卻未付之實施。直到崇禎之時,才又開始,並且實行了明代未曾實行過的武科殿試。由於官場的黑暗,使首次殿試受到破壞,眾多應試者中,隻有兩人能舉起一百二十斤的大刀,其中的一人卻偏被作弊的考官摒棄。經過重試,才被錄取。這時農民起義軍已經遍地烽火,崇禎雖然急盼通過“奇謀異勇”的特科選拔武士,保護他的寶座,但是懾於農民起義的強大威勢,沒有人肯再為這個朝不保夕的腐敗朝廷賣命。特科詔頒發之後,竟沒有人應試,形成了武科考試的一大奇聞。

清代的武科考試,沿襲了明代開創的體製,但比較正規和完備。武科共分四級,第一級的應試者稱武童,考試及格者稱武生,相當於文科的秀才。第二級稱鄉試,隻有武生才能應試,及格者稱武舉人。第三級是會試,應試者是武舉人,及格後再經過一般不再黜落的第四級考試——殿試,也分三中,名稱和文科一樣,隻是前麵加個武字,如武狀元、武進士等。順治時,一甲三名分別授參將、遊擊、都司等武職,雍正時改為分別授一等侍衛和二等侍衛,這樣,武科考試又由選拔武職官員變為皇帝衛隊的裝飾了。

武科的考試內容,分為內、外場,即文、武兩個方麵。外場考試馬射、步射及開弓、舞刀、掇石(舉重)等,早期重在技勇,後來強調刀必舞花,有些花架子了,箭靶的距離也逐漸縮短。內場考試上要是默寫《武經七書》中的一段及策一道。由於應武科的文化水平很低,即使幾百字的策也很難寫得出來,後來就改為隻默寫一百多字的一段《武經》。即使如此,仍然錯字連篇,原文中的“一旦”,會寫成“亙”字,“丕”字根本不認識,則分寫成“不一”。至於考卷中的行文格式,許多人更是一竅不通。例如,相當於文科考試自稱“臣”的“生”字,按規定應在豎行內偏右並把字寫得稍小一點,但有些人隻事先聽說“生”字應當這種寫法,就連“生機”、“生物”的“生”字也一概偏右縮小(趙翼《簷曝亭記?武闈》)。即使如此,隻要外場考試及格,就一概錄取。武考的水平,也就可見一斑。

武科考試中的奇聞逸事也不少,嘉慶二十四年,殿試結束後舉行臚傳——公布名次的儀式的時候,狀元徐開業、探花梅萬清二人,都忘記了這個大典,沒有到班。一連喊了幾次名字,都不見他們的人影。本來喜衝衝的嘉慶帝,忽然變色大怒、當場革去了徐開業的狀元和一等侍衛,梅萬清的探花和二等侍衛,隻留下武進士的資格,但又罰停止下一科的殿試。這樣,原定為第一甲第二的秦中英,就被臨時補為狀元和一等侍衛,榜眼和探花則都出缺,於是,這一次就變成了一甲隻有一名的武科,自古未有。 由於武科不重視文化素質,到光緒後期,創辦新式的武備學堂,招生考試中仍然鬧出笑話。招生考試的試題是《管仲論》,有個考生隻能背孔孟之書,而無法回答題目,就寫道:“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發左〖HT5”,6”〗礻〖KG-*2〗壬

矣。’又曰:‘管仲之器小哉!’一褒一貶,大聖人尚無定評,餘小子何敢論?”這樣一篇作文,竟也被錄取。 清代的武科考試,雖然製度比較完備,但考試內容十分陳舊,不但死記硬背《五經七書》,連紙上談兵也難;就是一味地騎射、開弓、舞刀等,也遠遠脫離槍炮火藥等先進裝備的現實。以弓箭、大刀對付帝國主義的堅船利炮,一次次慘敗。直到一八九八年,有人奏請武科考試改習槍炮,仍然被否決,真是愚昧透頂。這也不奇怪,雅片戰爭時期,林則徐被撤了職,竟有人異想天開地用黑狗血之類的避邪物阻擋帝國主義的炮彈,結果自身被炸得粉身碎骨。定海之戰前夕,一位新赴任的統帥,不去研究如何克敵,而是先到杭州靈隱寺抽簽,選黃道吉日開戰,用屬虎的將領在寅日、寅時出兵,自然又是慘敗。直到義和團之時,仍然是念著咒語,舉著古老的大刀赤膊上陣,去和武裝到牙齒的八國聯軍肉搏。這次慘敗,才促使統治者永遠廢除了陳舊的武科考試。 我們的國家,自周武王時起,就開始了一個新王朝一旦建立,便有偃武修文的傳統,馬放南山,刀槍入庫,被認為是太平盛世的標誌。“兵”,總被認為是個不祥之物。在這種傳統的影響之下,武科雖設,卻大半如同兒戲,曆代的武科幾乎沒有產生一個真正的將才、帥才,這也就是不可避免的。這個曆史的教訓是極為深刻的。

【真真假假女狀元】

清代乾隆年間,女作家陳端生創作了一部長篇彈詞《再生緣》(按,陳端生寫到十七卷即因病去世,後三卷由女學者梁德繩補成)。書中的女主人公孟麗君才華出眾,女扮男裝考上了狀元,又很快當上宰相,為國除奸,扶傾定危,後與失散的未婚夫皇甫夢華巧遇,脫去朝服換紅裝,成就美滿婚姻。這個故事,今天的越劇等地方戲,仍然以《孟麗君》的劇名上演。

遠在陳端生之前,明代著名戲曲家所作《四聲猿》雜劇中的《女狀元》(又名《春桃記》),也是寫的一個叫黃春桃的姑娘女扮男裝中狀元的故事。徐渭還在劇本中高呼:“世間好事屬何人?不在男兒在女子!”認為女性的才華並不亞於男性。 孟麗君的故事,完全是作者的虛構,遍查作為孟麗君生活背景的元代,不但沒有一位女狀元,也根本沒有女性參加科考的記載。當時朝中掌握實權的高官,都是蒙古人和色目人(西北地區參與蒙古政權的各少數民族),也就更不可能有漢族姑娘女扮男裝當上實權宰相的事。至於黃春桃,倒是有一點曆史的影子,但與《女狀元》相去甚遠。據《陔餘叢考》、《堅瓠集》等書的作者考證,五代時的前蜀國,確曾有一個女扮男裝進入官場的女性,但她不叫黃春桃,而是叫黃崇嘏。她父親曾在四川當官,自幼受到良好教育。父母相繼去世以後,她女扮男裝,與老保姆相依為生。有一次縣城發生大火災,她受誣陷被捕入獄,她寫詩辯冤,宰相周庠看後,感到驚奇,便親自召見。黃崇嘏估計周庠不會有惡意,就自稱“鄉貢進士”(地方政府貢送到朝廷參加進士考試的讀書人)。周庠問明她確實無辜蒙冤,又當場讓她做了幾首詩,果然才華不凡,就下令釋放了她,並薦舉她當了宰相府的司戶參軍。黃崇嘏到職以後,辦事極為幹練,一些積壓多年的疑難案件也很快審理清楚。周庠非常喜歡這位“才子”,見她年紀輕輕,還沒有成家,就主動提出把心愛的女兒嫁給黃崇嘏。正當周庠等候黃崇暇送聘禮的時候,黃崇暇卻送來一封辭職求隱的信,並附了一首詩,“一辭拾翠碧江湄,貧守蓬茅但賦詩。自服藍衫居郡椽,永拋鸞鏡畫娥眉。立身卓爾青鬆操,挺身堅然白壁姿。幕府若容為坦腹,願天速變作男兒。”原來黃崇嘏是個姑娘。周庠順從了她的意願,贈送了一筆生活費,讓她隱居去了。此後她的去向無人知道。從這些史料可以看出,黃崇嘏隻是自稱“鄉貢進士”,而沒有參加過科舉考試,更沒有中過狀元。文學家把黃崇嘏的事跡加以渲染,讓她女扮男裝中狀元,說她雖是“裙釵伴”,卻有“立地撐天”的才能,實際上和花木蘭、孟麗君這些形象的塑造表達了類似的意願,是對重男輕女的傳統封建觀念的一種挑戰,為深受壓迫的女性鳴不平。

如果說黃崇嘏的女扮男裝還隻是被動地應付環境,卻另有一些人,倒是為了對男性壟斷官場表示抗議而故意女扮男裝。南朝齊代的東陽(在今安徽天長縣西北)女子婁逞就是如此。婁逞雖然生長在貧窮的鄉下,但才智不凡,能文能詩,被士大夫們視為高雅的彈琴下棋,她也精通。她聽說京城裏的達官貴人們就是憑著這些技藝自命不凡,混跡官場,很是不平,就女扮男裝到金陵城去拜訪那些達官貴人,和他們談文理,比棋藝,使得顯貴們肅然起敬,爭著邀請她到府裏作客。有些人還認為,婁逞這樣有才華的人竟沒有得到一官半職,是朝廷遺棄了人才,就薦舉她到重鎮揚州當了議曹從事(州官的顧問)。婁逞到任以後,辦事有條有理,見解也在他人之上,很受敬重,但是日子一長,婁逞漸漸疏於防範,終於被發現她竟然是個女子。這一下可不得了,一個隻應守在閨門的女子,竟然出來當官,管理男人們,這還了得!於是,婁逞被立即削去官職趕回老家。這還不算,當日那些曾把婁逞奉為上賓的達官顯貴們,竟然把臉一翻,信口雌黃,大罵婁逞是個招災惹禍的“人妖”,胡說什麼近幾年水旱災害不斷,邊境多次發生戰事,都是婁逞這個“人妖”引出來的(詳見《南史?崔慧景傳附婁逞傳》)。這種胡言亂語,不但暴露了達官顯貴們的昏庸愚昧,也說明男尊女卑的觀念是多麼頑固。

相比之下,更早一些的前秦皇帝苻堅卻要開通得多。由於戰亂,儒家重要經典《周禮》已經散失,連熟悉《周禮》的人也找不到。苻堅是羝族人,感到這對籠絡漢族人心鞏固政權非常不利,就下令四處尋懂《周禮》的人。當他得知大常卿違逞的母親宋氏精通《周禮》的時候,立即把已經七十多歲的宋氏請到朝廷,專門建造了一幢學舍,又挑選了一百二十名學生,讓宋氏為他們講學,這樣,已經有絕學危險的《周禮》才得以重新興起。為了表彰宋氏的功績,苻堅特地封宋氏為文宣君(詳見《晉書?列女傳》)。這是中國二千多年的封建曆史中,女性得到的最高學術封號。 自婁逞以後,女扮男裝進入官場、軍隊的事,幾乎曆代都有,但是,如果她們不像花木蘭那樣在功成之後及時退出,當家庭婦女,一經暴露身份,不論怎樣有才能,都無法在官場呆下去。這是因為,封建時代的官場,是男性的專利。大男子主義者一向信奉“牝雞無晨”(《書?牧誓》)的古訓,認為女性參與政治活動,就和母雞叫明一樣,是反常行為,必然禍國敗家。就連武則天這樣的有才幹的女皇帝,都一直受到非難,何況一般女性。由於頑固的男尊女卑觀念作怪,我國自從開始科舉考試以來,就一直把女性排斥於科場的大門之外,盡管才女輩出,不讓須眉,卻都隻能老老實實地呆在閨門裏麵。

當然,個別朝代裏也出現過女進士,例如明代有個叫林妙玉的姑娘,到宮廷參加女童考試,就曾被授予女進士的稱號。另一位姑娘沈瑩中,與朝官沈庭禮認了本家以後,有機會進入皇宮,充當宮女。嘉靖皇帝為了選拔一些知書識禮的宮女當後宮妃嬪的教師,進行了一次考試,沈瑩中考了個第一名,當上了教師。沈瑩中的鄉親們聽到這個消息,認為是莫大的光榮,尊稱她是“女閣老”,即女宰相。其實,林妙玉也好,沈瑩中也好,參加的都不是正式考試,雖有進士之名,閣老之譽,卻不是真正的進士、閣老。

不過,中國曆史上還真的出現過女妝元,但這不是封建政權科考產生的女妝元,而是太平天國時期在科考中產生的女狀元。太平軍從金田起義時起,就有大批女性與男子們並肩戰鬥。為了加強管理,維護軍紀,太平軍中的女戰士專門編為女營,各級指揮官也都是由女性擔任。太平天國定都南京以後,又任命了一批由女性擔任的丞相、尚書等文職官員。為了吸收更多的有文化的婦女參加政權管理,太平天國在實行男科取士的同時,又專門開設了女性參加的科考。這是中國科舉史上破天荒的事件。上元(今南京)人吳承杭,以他太平天國時期在南京的親見親聞,寫了一組《金陵紀事雜詠》,其中一首就提到,“棘圍先設女科場,女狀元稱傅善祥。”作者在詩下還特地加了個小注說:“賊將(指太平軍將領)女館內識字女子考試,取傅善祥為第一,喚入偽府,令司批答。”謝介鶴的《金陵癸甲紀事略》也說,“有傅善祥者,二十餘歲”,考中狀元後,在楊秀清的東王府中擔任女簿書,“凡賊文書,皆歸批判,頗當賊意。”《清稗類鈔?考試類》則把傅善祥稱為傅鸞祥,這大概是“善”、“鸞”音近而誤傳。這段記載介紹說,傅鸞祥是金陵傅槐的女兒。她參加科考時,考官是湖北人張婉如和安徽人王自珍,也都是女性。考試中有一道題目是取自《論語》的“惟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參加考試的有二百多人中,唯有傅鸞祥一反傳統觀念,“力辟(批判)‘難養’之說,引古來賢女內助之功”,證明女性也大有作為,孔子的歧視婦女的觀點是完全錯誤的。這一反對男尊女卑的立論,敢於批判千古聖人的勇氣,深受洪秀全的讚賞,親自選定她為狀元,並安排她戴上花冠,穿上禮服,在樂隊的伴奏下遊街三天,然後把她召入府中擔任簿書。至於傅善(鸞)祥的以後情形,則有不同的說法,有的說她生病而死,有的說太平天國失敗後,城破被殺,也有人說她後來埋名隱姓當了尼姑,傅善(鸞)祥的下落不明,她參加科考的檔案也在南京城破時毀於戰火,以至我們對我國曆史上惟一的女科考,女狀元,不能有更多的了解。

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封建社會裏,女狀元隻能出現在某些文藝作品中。太平天國開設過正式科考,選取過女狀元,但太平天國的男女平等思想很不徹底,所以還隻開設女科場,而沒有男女同場考試。太平天國以後,不斷有比較先進的思想家大聲呼喊創辦女校,讓女性受教育。直到一九○二年,蔡元培等人才創辦了由中國人開設的第一所現代女子學校。辛亥革命以後,才開始提倡小學男女同校學習,國立大學的男女同校,直到一九二○年才得以實現。女性與男性平等受教育的問題,竟然經曆了這樣艱難的曆程,新中國成立以後,才真正解決了男女平等受教育的問題,並為廣大女性和男性一起參加各種社會活動,開拓了最廣闊的前途。如今雖然早已沒有科舉考試了,但是,在三百六十行中,行行都湧現出許多女狀元,而且都是封建時代的狀元們無法與之相比的女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