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間無形(2 / 3)

王有銀和洪峰瞅瞅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去了堂屋。王天看看山娃,說道“這種痛苦你經曆過,眼不見心幹淨,要不你去金剛屋歇著吧。”山娃沒出聲,顫動幾下眉頭,咬著唇,退後幾步,呆呆的看著徐靜。金剛低聲問王天“這就是書上說的,同病相憐嗎?”王天拍拍金剛的肩頭,說道“我們抹不去痛苦的記憶,但我們可以讓它不再增加。什麼時候都要保護好自己,不傷既不治。”

翟灩坐在床邊一直握著徐靜的手,見王天和金剛要開始了,忙站起身,問道“我能做些什麼嗎?我想守著她。”王天看著翟灩一臉的焦急和無助,伸手遞給翟灩一卷紗布,說道“麻服散的效果也是有限的,再說她還昏迷著,作用不會太大。一會她要被疼痛激醒,就把她的牙齒隔開。”翟灩接過紗布點點頭,坐在床頭攬著徐靜。

做好所有準備以後,王天仔細觀察傷口,因為隔著棉褲,子彈的灼傷不是很明顯,創口小,反而不利於取出彈頭。人在移動時中槍,彈道多少有些偏移,尋找到彈頭是至關重要的一環。王天順著槍傷的開口和撕裂痕跡,盡力掀起傷口,黑紫的淤血立刻湧了出來,金剛忙用棉球吸幹,王天隻有在沒有瘀血的那一瞬間,才能看到傷口內的情況。而這一瞬間的代價,是徐靜錐心刺骨般的疼痛。

徐靜被刺痛激醒,忽的睜開眼睛,痛苦迅速爬滿麵龐,額頭起著青筋,張合的雙手試圖抓到點什麼。因腿和臂膀都被纏綁著,整個身體像觸電一般,傾出全力的一聲嘶喊。翟灩當時就被嚇呆了,緊緊抱著徐靜的肩頭,奪眶的淚水一發不可收。山娃想取過翟灩手裏的紗布,慌亂中,自己的手掌被徐靜咬住,痛苦勾連著痛苦,蔓延出三個淚人兒。

王天經過幾次尋找,在肌腱中取出彈頭,萬幸沒有傷到骨頭。對傷口進行處理以後,上了止血消炎的藥,用紗布纏好,繃帶固定,這才算結束。再看徐靜,又已昏迷過去。山娃按著手掌,臉上的痛苦不全是疼痛,還有被勾起的記憶。王天本想責備翟灩的手足無措,但見她花容失色驚魂未定,又有些不忍。翻看著山娃的手掌,示意金剛趕緊包紮。

王龍並沒有去找蔡少傑,他知道,人要在警局那就不是事。管她進步學生還是誤抓,花點錢放了便是。紀良方子遲遲不歸,到令他有些不安。進了密室以後,王龍在翻看著新近的簡報,雖說這裏是密室,也是王龍的辦公室。作為蚌埠複興社的站長,所有文件他都是要過目的。

易少東進來時,王龍大致上已看完材料,鐵青著臉鎖著眉。易少東幹咳了一聲,說道“我也沒想到,上峰會這樣處理。昨天傍晚發的請示電報,一早就來人辦了。”王龍氣惱的,問道“二十多人說斃就斃了?有多少不知情的?溜邊的?不該死的?記錄裏很多都是學生,他們就算是共產黨,也是些外圍積極分子,就這麼一斃了之?”

易少東無法回答王龍這一串的問話,沉默了片刻,說道“二月以來,共產黨發表了《東征宣言》,舉著抗日的旗幟,亦有燎原之勢。戰場上沒辦法,也隻能在這裏,拿她們出氣了。”王龍冷笑一聲,說道“抗日,抗日,咱們也在抗日,卻像做賊。人家抗日卻一呼百應,再他娘的這樣抗日,我們就抗成漢奸了。”

易少東忙製止道“站長,怎麼又管不住自己的脾氣,這些話隻能爛在肚子裏。知道的說你憂國憂民,不知道的,那就是有異心。”王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問道“石誌強是怎麼逃脫的?”易少東也很納悶,坐到一旁,鬱悶的說道“邪了門了,原本地下黨都被圍在防風林裏,死的死傷的傷。就在行動組收網時,地下黨排成人牆堵在前麵,掩護石誌強後撤。兄弟們覺得他插翅難逃,就沒下死手,子彈大多打在他背的電台上。沒想到大白天的,能出來一個黑衣人還騎著馬。兄弟們說一閃而過,人就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