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看了看李元汶,那些事不該在瞞著儀華。
當初是自己存了私心,所以一直不願意讓大皇兄告訴她真相。
可當他看著李元汶毫不猶豫的衝進火海的時候,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心底的那份綺念,該斷了。
否則他日真相大白的時候,必定會寒了一心幫襯著自己的李元汶和儀華他們兩人的心。
看著儀華眼眸中浮現了疑雲,李元澤拍了拍李元汶的肩頭,淡淡一笑道:“是大皇兄衝擊火海中把你和朱雀背出來的。”
起先儀華隻是有一些疑惑,現在心底裏是驚駭不已。
照理來說,這些事李元澤隻需含糊地說一聲“你不必擔心,好好養傷”之類的話。
她便可猜測出太子妃和蕭晟兩人已經脫險了。
可是李元澤偏偏把話說得那麼清楚,這是為何?
雖然自己現在不願與李元汶親近,但是自己也不會盼著他涉險、或者去死。
畢竟,這些事牽扯到皇儲的風波之中。
那些不能置身事外的皇子,一旦等到新君上位之後,大多都不會有好結果。
而且李元澤的話中明明白白就說了,是李元汶衝進火海中救了自己和朱雀,這又是怎麼回事?
青鸞送信應該去的太子府,不可能再繞去睿王府找李元汶的。
更何況睿王府距離靈穀寺太遠,時間上來不及不說,就算青鸞來得及去,也不可能舍近求遠。
那麼,李元汶是怎麼可能趕在李元澤前麵感到靈穀寺的?
解釋隻有一個,青鸞求援的時候,李元汶就應該在太子府裏!
問題也就在這裏,李元汶為什麼在深夜會出現在太子府裏?
李元汶看著儀華眼底那翻騰起的驚駭,側頭對李元澤說道:“有勞殿下和徐衛帥先出去一下。”
原本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儀華。
但是當初李元澤並不希望自己告訴她真相,所以自己一直忍著,沒有開口。
既然李元澤已經開口這麼說了,那麼他現在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李元澤點了點頭,和徐麟兩人轉身出了精舍。
他們兩人一出去,精舍中頓時變得靜謐,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得十分清晰。
李元汶默默地凝睇著儀華,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淡淡地說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都能告訴你。”
儀華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這才發現,他的手上纏著紗布,忍不住問道:“這……你的手是怎麼弄的?”
自己實在是太大意了,這才留意到他手上的傷,這傷多半是因為救自己才落下的。
雖然因為孫醉容有孕的事,自己生他的氣,可聽到李元澤剛才說的那番話,自己心情不覺變得複雜起來。
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他,如何麵對他對自己的感情,已經自己對他的感情。
“被火灼傷的。”李元汶微微一笑,“當時屋頂上的那些梁都燒著了,有幾根都燒塌砸了下來,情急之下,就用手擋了擋。”
儀華似乎可以想象得到當時被那烈焰灼傷是的刺痛,不覺微微皺了皺眉,咳了兩聲,道:“你怎麼這麼傻?何苦衝進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李元汶幾次三番的救自己,幫自己度過難關,自己怎能不動心,不動情?
尤其是這次,更是危險重重,一個不慎就可能被困於火海之中,無法脫身而丟了性命。
他卻這樣衝進來,救了自己,救了朱雀。
可是一想到他後院裏的那些女人,自己的心裏便是不好受。
問世間,有哪個女子願意他人來分享自己的丈夫?
“如果沒有你,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李元汶苦澀地一笑,說道:“說來或許你不會相信,其實在你七歲那年,我們就見過。”
儀華聞言,心中一怔,“我怎麼不記得?”
自己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七歲時何曾見過他?
李元汶看著滿臉驚疑的她,那雙因為驚訝而瞪大的雙眸就如同夜空中最閃亮的星子。
沒錯,當時自己就是被這雙眼眸所吸引,它們就是照亮他人生最黑暗時期的一對啟明星。
他嘴角銜著一絲淡淡的笑容,猶如月光清華一般,思緒漸漸飄遠,飄去了許多年以前,“那年張皇後病重,你應召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