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喝了茶,吃完了糕點,李元汶扶著儀華起身,說道:“回屋去吧。”
儀華卻搖了搖頭,“我想去看看朱雀。”
前兩日自己都傷著,李元汶說什麼都不讓自己下地。
而每次問起朱雀的情況,起先李元汶還說朱雀沒醒,後來再問,他總是含糊其辭。
因而心裏總是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今日既然都到禪院裏轉了一圈了,說什麼都要去看看朱雀。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透呢,”李元汶還想拖延一陣,便勸道:“不如……”
“這些都是皮外傷,不礙事。”儀華打斷了他,說道:“你若是不讓我去,心裏更會胡思亂想,反而不能好好養傷。”
聽李元汶勸自己回去,她心裏更加肯定,朱雀一定有事。
否則李元汶不會再三阻撓自己去看她。
李元汶望著她清亮的雙眸,透著絲絲的堅毅,不容反駁的勢頭,心中微微歎氣。
此事怕是瞞不住了。
他點點頭,“好,我陪你一起去。”說完,牽著她的手,去了偏院中的一間精舍。
兩人走進屋子,便看見朱雀緊閉著雙眸,頭上纏著紗布,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上。
青鸞、紫鳶、白鷂三人都在屋子中。
三人看到儀華和李元汶進來,不禁紅了眼圈,“王爺、王妃娘娘。”
儀華看著她們三人的神情,就知道朱雀的情況不妙。
“朱雀怎麼了?”她掃了青鸞她們一眼,眼前浮起一片氤氳。
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嚴厲,大有不容她們幾個對她有所隱瞞之勢。
“王妃娘娘,朱雀她……”青鸞剛想開口,卻不禁哽咽了。
“大夫說……”白鷂剛開口,就已經淚流滿麵了,“朱雀被砸傷了頭,隻怕……隻怕……”
後麵的話,她再也說不出口,仿佛一說出口,噩夢就會真的變成現實。
紫鳶忍不住“哇”地一下哭了出來,“隻怕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幾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篤深。
無論是當中誰出了意外,她們其他幾個心裏都不會好受。
更何況朱雀她再也不會醒了。
她們的心就好像被割掉了一塊似的疼痛難忍。
雖然儀華心裏早就有了準備,知道朱雀的情況不太好。
但是在她聽到紫鳶那番話的瞬間,心頭驀地一痛,就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悶棍。
不論是朱雀也好,青鸞或是白鷂、紫鳶也好,在她眼中,都是自己的姐妹,都是自己的親人。
朱雀又是為了救自己,才會弄成這樣。
她的心裏不僅是痛,更像是被人狠狠的剜走了一塊肉。
一股痛徹心扉的痛楚在身上快速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身上的氣力也仿佛瞬間被抽幹了似的,腳下一軟,整個人就往下墜了下去。
李元汶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她,“儀華!”
“為什麼不告訴我?”儀華眼淚紛紛而落,忍不住埋怨道。
其實她心裏清楚,李元汶是想讓自己安心養傷。
所以才命自己的幾個丫鬟瞞著自己。
可是自己心裏再清楚,可是看到朱雀這樣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她心裏還是忍不住要怨李元汶。
“你們都出去,”李元汶揮了揮手,讓幾個丫鬟都下去,扶著她做的朱雀身邊,柔聲說道:“因為我不想你流淚,不想你難過。”將她摟在懷裏,輕輕地說道:“也希望,朱雀能在你發現之前醒來。”
是的,他也希望有奇跡發生。
像朱雀這樣的忠心的丫鬟不應該有著這樣悲慘的命運。
他望著麵容平靜,恍若熟睡的朱雀,仿佛看到當年死在自己麵前的徐麒。
他能體會儀華此時此刻的心痛,就如同當年的他一樣。
或許朱雀比徐麒幸運,當年徐麒是一箭命中心髒,但而今的朱雀不一樣,還有希望……
“儀華,”他蹲下身子,伸手輕輕抹去她臉頰的晶瑩剔透宛若水晶的淚珠,“朱雀她沒死。”
儀華微微一怔,淚眼婆娑地凝視著李元汶。
是的沒錯,朱雀她現在還有活著,她還說著!
活著就是希望!
她咬了咬牙,忍住了眼淚,默默頷首,“我一定要最好的大夫,治好朱雀!”
目光堅毅地望著朱雀。
朱雀,你一定要醒過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