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了百了(2 / 3)

“嘿嘿!不止金棺,我們也是餌料吧?那王勉何等狡詐,隻有我們才能讓他失去戒心,才敢現身。”六爺慢條斯理地說著,一看魏建國羞愧得臉紅耳赤,轉口說:“好吧!咱就幹,不過可要先說清楚,這隻是照你說的做,別到時候也扯進去。”

“不會不會,我保證這事不會牽涉到你們,而且我也明白,你以往所作所為都是出於無奈,保證既往不咎。”魏建國回答得好快,但不像是在敷衍。

“這三層金棺有好幾十塊,就咱幾個起碼得搬幾個來回。”天保歪著頭說。

“既然隻是為了釣魚,也不必全部弄出去,咱們搞這個最小的就行,那王勉也不至於察覺到吧!”

“還是六爺老到,就這麼幹。”魏建國興奮得手舞足蹈,彎腰去撿最裏層的那些金板。

“六爺,那我爹爹怎麼辦?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喬小姐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不由得放聲大哭。

“別擔心,等任務完成後,我請示張局長,讓部隊的人一起幫你找。”

“丫頭,你這事我們不會撒手不管的。估計老喬是在這兒出了事,然後逃到五色陣,想從那裏挖條逃生道出去,可後來蟲子一追,他又慌不擇路地鑽進其中一條甬道,很可能就被困在裏麵,等弄完這事咱逐條去找,肯定能找出來。”

六爺這麼一說,喬小姐稍稍安靜下來,不過仍是一臉梨花帶雨,那彷徨無助的表情看得人好不心酸。真沒想到,聰明伶俐的她也有茫然、無措的一刻,可見親情在她心裏有多重要。

此時魏建國已經把最裏層的金棺板塊挑了出來,隻剩屍體下麵那一片,他正想把屍體翻開,突然觸電般地挺起腰,打著顫音說:“這……這人好眼熟,我肯定在哪裏見過。”

大夥一聽,無不浮起一身雞皮疙瘩,可誰也不敢說出事實,不敢說——“其實那人跟你一個模樣”,就怕他會瘋掉。

“讓我來吧!”天保走過去,狠狠地把屍體踹到一邊,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就在屍體翻過去的瞬間,我看到他眼裏射出一道凶光,雖然隻是一閃而過,可我確信這絕對不是幻覺。難道他真的還沒死?我又一次拔出金刀。

“幹嗎?你倆有力氣沒地方使啊?還不過來幫忙。”六爺嚷了一句後,埋頭收拾金板,不一會兒便三大兩小的分成五堆,不用說,那小的肯定分給喬小姐跟他自己。

“來!一人扛一疊,咱快點離開這種鬼地方。”六爺把電池燈掛在胸前,搶先抱起其中一小堆,踉踉蹌蹌地走出拱門。

“六爺,那這些家夥怎麼辦?您那麻布袋還掉在門口呢!”

“都不要了,反正咱以後也不用再幹這行。”六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甬道盡頭,隻留下嗡嗡的回音。看來他早已心神疲憊,此時隻想盡快結束。其實他真的不容易,幾十年如一日的在地底下徘徊,還要遭遇各種險情,那種孤寂、惶恐、無奈,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和理解的。

“姐姐你在前麵打燈,東西我幫你扛。”天保抱起一疊,順手把喬小姐那份也搭在肩上,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我跟魏建國對視了一眼,彼此都保持緘默,不知為何,總覺得跟對方格格不人,橫看豎看都不順眼。之後兩人各自扛起麵前的一疊,默默走出墓室,走出這洋溢著不祥詛咒的天羅四煞陣。

雖然對他心存隔閡,奈何要靠他別在腰間的手電筒照明,也隻好貌合神離地緊貼在他身後。誰知這家夥一點都不配合,不但時快時慢,在經過“護陵寶砂”這間蒙古墓室時,還故意停下來瞄看金碑的銘文,這下可把我惹惱了,忍不住破口大罵。

“小弟弟,我知道你討厭我,也知道為什麼,不就因為你那喬姐姐嘛!哥是過來人,也有過這種酸溜溜的感覺,畢竟是情竇初開……”

“你再唧唧歪歪的,信不信把你剝了?”我有些惱羞成怒了,可一回味,或許還真如他所說,其實我內心深處一直暗戀著這位既博學又漂亮的姐姐,隻是坎坷的身世讓我自慚形穢,加上身患狼咒,這股情感隻能封積在心底,就連自己都察覺不到。

瞧這陣勢,魏建國識趣地收住嘴,轉身朝前麵的盜洞走去。就在這時候,身後的甬道裏傳來一陣恐怖的腳步聲……說它恐怖,不僅僅是因為後麵根本不可能有人,而是這腳步聲極不正常,緩慢、單調、笨重……每一步都伴隨著陣陣脆響,就如一個戴著繁重鎖鏈、正被押往刑場的死囚,在孤獨的走他人生最後一段路。

“有人追來了,你聽到沒?”魏建國緊張地說,旋即把肩上的金板往地上一卸,抽出手電筒,死死地對著身後單於墓室的方向。

“會不會是喬老頭?可裏麵根本沒盆道,他又是從哪裏鑽出來的?”

這一刻我倆都屏住呼吸,靜待那個人現身。隨著聲音漸漸逼近,我的心跳不受製的加快,快得頭腦有些暈眩,而魏建國也好不到哪裏去,握電筒的手不住打顫,晃動的光影使得場麵更加的詭異、恐怖……突然,一個金光閃閃的人出現在光柱中,他邁著機械的步伐,緩緩走進墓室裏。我倆不由自主地一聲尖叫,怎麼會是他?——死去近兩千年的北單於。

隻見北單於半眯著眼,雙手微微向前伸,像極一個正在發病的夢遊症患者,他徑直朝我們走來,一身的黃金甲胄反射著光芒,閃得人眼花繚亂。

“你不是對古屍有研究嗎?這是咋回事啊?”

“這……這隻是幻覺,陰森幽暗造成的集體癔症。”魏建國仍不願接受這個現實,他迎上前去,剛走幾步又停了下來,接著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想讓意識恢複清醒。

或許是用力過度,又或許明白到眼前所見是真的,他一時失去反應,呆若木雞地傻愣著,直到快要被北單於撞到,這才“哎喲”一聲尖叫,踉踉蹌跑地往後退,而這下,又跟趕回來的六爺撞了個滿懷。

“別慌,這是‘行屍討魂’,一種很普通的薩滿巫術。”

還是六爺見多識廣,一下就道破玄機,他摸出被金索圈繞得密不透風的紅鑽石,淡定地說:“他隻是無意識地在跟著這寶貝在走,不會幹出什麼來的。”

“那咱走到哪他不是就跟到哪,這可不好玩。”我湊過去說。

其實當看清追上來的隻是一具屍體時,我已經沒那麼驚慌了,畢竟在白石山王陵被屍陣“錘煉”過,再說他赤手空拳的,而我腰間還有一把金刀呢!

“雖然他跟咱耿家有恩怨,但一切都結束了,還應該讓他入土為安。”六爺盯著停在他麵前的屍體,頓了頓說:“可也不能再葬在這個脈眼裏,免得又生禍端,最好是將他引出烏裏拉,再找個地方埋掉。”

“您確定這規是一具無意識的屍體,是兩千年前死亡的?”魏建國幹咽了一口,語無倫次地說:“這可能嗎?我覺得應該是剛死不久,起碼神經細胞還有活力。”

“這的確有點不可思議,可事實就是這樣,薩滿巫術、補天石,加上這五色陣能攪亂時間,種種條件湊在一起,才造就了這種結果。其實,他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人,我敢確定他是服用了某種詐死的藥物後下葬的。”六爺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什麼,那張皺臉微微一沉,不安地說:

“這五色陣還真能把時間給攪亂,剛才我出去一看,外麵都晌午時分了,咱是天未亮進來的,這才多久,咋算都不到兩個小時。”

“啊!您是說時間變快了?”魏建國又是一怔。

“現在說不清楚,可能倒退到昨天了都不一定。不過,單就這點氣脈,最多也就進退幾天時間,隻要走出這個陣就不受影響了。”

聽著六爺他們的對話,我突然感到一股不祥氣息,當目光無意中落到那具屍體身上時,內心的恐懼感越發強烈,真怕會被這五色陣糾纏住,千年萬載的困在裏邊,就如眼前這半死不活的北單於。

“咱們還是快點走吧!”我急促地說。

“對!可別搞出什麼變故來。”魏建國立即附和,彎腰抱起金板就往外走。

六爺趕回的目的就是來催促我倆的,此時二話不說跑到前麵,打起電池燈為我們照路。窄小的甬道裏頓時亮如白晝,這不但使前進的速度加快,也掃去幽暗帶來的壓抑與心慌。

不一會兒功夫,一行人便穿過布滿拱門的五色陣主墓室,來到喬老頭挖的逃生通道跟前。眼看藍天白雲就在洞外,大夥終於鬆下一口氣,可又有些惴惴不安——不知洞外此時是昨天、今天,還是明天。

“那屍體跟丟了,怎麼辦?要不要等他?”魏建國突然緊張地說。這會兒他倒是不顯得害怕,反而露出惋惜的表情,興許他還想弄回去研究呢!

“好吧!那我們爺倆先出去,你就在這慢慢等著哈!”我怪聲怪氣地說了一句,回頭跟六爺做了個“您先請”的手勢。

六爺也不表態,直接跳上逃生通道,像地鼠一樣快速往上爬。在確定他已經到達地麵後,我瞅了魏建國一眼,哼著小曲把金板一塊塊塞進洞裏,再慢悠悠地爬上去,一步一步往上推,氣得魏建國在下邊直跺腳。

此時洞外殘陽如血,整個烏裏拉籠罩在一片詭異色調中,剛才六爺還說外麵是中午,怎麼一下子到傍晚了呢?我還來不及梳理個中緣由,便聽到一聲呼喝,接著看到了揪心的一幕。

隻見上邊十幾米外的林地邊緣,喬小姐、天保還有六爺,他們三個蹲坐在地上,旁邊站著兩個持槍的人,很明顯,他們是被控製住了。難道我們沒能逃過天羅四煞的詛咒,最終必遭橫禍?

“快把東西搬過來。”其中一個戴著黃金麵罩的人揮舞著手裏的槍說。這不是耶律章奴的麵罩嗎?王勉幹嗎戴著它,欲蓋彌彰的真是可笑,還怕別人認不出來。這時他身邊的同夥也向我舉槍威脅,這家夥長得肥頭胖耳,濃密的胡須遮去半邊臉,但一頭長長的棕色毛發還是出賣他的身份,沒錯!他肯定是那個懷特。

“王叔,我們要的隻是解咒,對這些黃金根本就不感興趣,你想要的話盡管去拿,不關我們的事。”我硬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之所以能這麼冷靜,是因為這種場麵我經曆過無數次,那還是在當小混混的時候,經常被一些年齡大一點的流氓無賴糾纏,情形就如這般。

“嗬嗬!那我也不為難你,全都搬過來吧!”王勉奸笑著說。

“別聽他的,這種人心狠手辣,是不會放過咱們的。”喬小姐急得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