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覆
我直到現在也沒有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那個奇怪的夢,好像夢中的那個老太太我還很熟悉,自從這個夢過後604在我眼中變得有點怪異。但這個夢並不防礙我和孫橙的關係進展,孫橙占據了原來水靜的空間,所有水靜用過的東西她都霸占了過去,甚至連水靜用過的胸罩她都照單接收,這個女人沒有顧忌得好像有點過了頭。直到房間裏有關水靜的東西被孫橙折騰了一個底朝天,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生活已經被孫橙徹底顛覆。
我正要忘了水靜,準備全身心的投入的時候,孫橙卻突然搬回了對麵的602。
她說我房間太吵,半夜那個敲暖氣管的聲音的確很折磨人,盡管我隱約感到孫橙的遊離不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我還是相信了她的話。於是,對那個半夜敲暖氣片的聲音我再無法忍受,當天夜裏,孫橙還沒有回來,我怒火衝天地再次將挨著我的鄰居,還有上下樓的人全都叫醒,我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半夜被我叫醒的鄰居們怒火萬丈,還是沒人承認敲過暖氣片,他們壓根就沒聽過什麼異樣的響動,我反而成了被告。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物業的保安都揉著惺忪的眼睛趕來了。
那個保安不停地晃腦袋,花了好長時間才弄清眼前的狀況。我懊惱地對保安道:“都快兩個月了,每天半夜都會有人敲暖氣片,怎麼可能他們會不知道。”
“你住在哪個房間呢?”
“606。”
“606?”那個保安眼神很怪,“606的房間內暖氣片管道是廢的,上次筒子樓改造的時候一直沒來得及修,那個房裏的管道跟哪裏都不通,隻有在604的那邊有一截……”
我大叫道:“不可能,604的門從來沒有打開過,裏麵根本沒人住。”
一個人突然道:“你不知道嗎?604的曲老太太死了很久了,房子本來是租出去了,前陣子租房的人搬走了,以後就一直沒人住,他的兒子一直在國外。那個以前住604的人你不也認識嗎……”那個人還想再說,卻被他的老婆拽走了。
以前住過人,還和我認識?他們分明在胡說,604從來就沒打開過。我狠狠地瞪著他,也許敲暖氣片的人就是他,他隻不過是想借此掩飾。我開始恨上了這個樓裏的人,他們分明是合起來耍我。
但怒火平息的時候,我想起了那個奇怪的夢。
欲望
所有人都走後,我死死盯住兩個月來一直沒有打開的604,突然感到這個數字異常熟悉。它好像潛藏在我身體內的一個欲望。我站在604的門前發愣,背後傳來高跟鞋清脆的響聲,孫橙回來了。
看我站在門口,孫橙有些意外,有些不自然地道:“你是在等我嗎?”
我順水推舟地道:“是啊,不放心你這麼晚回來。”
“今天真累,想早點休息,明天早上還有許多事。”孫橙一邊說著推托我的話,一邊在包裏找鑰匙開門。但她找了半天卻沒找到,看來鑰匙丟了。我向她聳了聳肩,孫橙白了我一眼,隻好跟著我進了我的屋子。
孫橙以前會主動地纏著我,像一個間諜那樣,不放過我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直到我的屋中全是她的樣子,她卻開始躲著我。我們偶爾會聊起過去,她會對有關我與水靜相關的段落刨根問底,除此之外對我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孫橙洗過澡後向我要指甲刀,我拿起自己的鑰匙串扔給了她,孫橙看到我的那串鑰匙突然問我:“這個鑰匙是水靜的嗎?”
“是的,她走的時候留下的。”我說。孫橙突然默不做聲。
當天夜裏的孫橙任我在她身上為所欲為,但卻如死屍一樣沒有任何反應,我隻好匆匆了事,事後倒頭便睡。
睡到半夜,我渴得厲害,依稀有什麼響動,我猛地坐了起來。那是敲暖氣片的聲音,我不自禁伸手去推孫橙,但卻摸了一個空。我想起了那天那個夢,情景太相似了,暖氣的管裏好像有什麼人在細細地咀嚼食物。
我大喊了聲孫橙,沒人應答,我忍不住向樓道裏走去。樓道裏黑得像墨,我使勁跺了下腳,那個不死不活的聲控燈又亮了起來。
腳下好像突然踢響了什麼,我低下頭發現是串鑰匙。那是水靜留下的,孫橙昨天用過。
我撿起那串鑰匙,聞到了上邊的腥味,鑰匙上沾著暗紅暗紅的東西,血!
暈眩
樓上樓下還有左右鄰居的嘴臉閃電般劃過腦際,他們是串通好了故意趕走了孫橙,如果那個保安說的沒有錯,那麼這個聲音隻能是來自隔壁的604了。604怎麼可能住過一個人,而且我還認識?
每次想到這個數字我都有些抗拒,604裏麵到底藏著什麼,總鎖著的房間會有人敲暖氣片嗎?鬼使神差地,我拿著鑰匙插向604門的鎖孔。
鑰匙輕鬆插了進去,我的心猛然繃緊。我突然有種預感,打開這扇門,我也許進入另一個世界,604裏麵好像有一隻黑手,正在把我拖進一個未知生死的境地。
門開了,一股子腥味撲麵而來。
我的心繃緊,水靜的鑰匙為什麼能打開這個房間?
“有人嗎?”房間裏沒人應答,但那個敲暖氣片的聲音卻再度響了起來,而且十分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