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之前我看過《十少年作家批判書》,作者稱《隻要一直保持聰明,寫作就不會消失》是一次瘋狂的訪談,他對你言語裏流露出的自信表示不信任,你怎麼看,要反駁嗎?
小飯: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或者什麼樣的作者,需要通過作品來看來衡量。但是那個訪談的標題沒錯,隻是在訪談中我的確始終處於亢奮狀態,因為一個晚上沒睡覺的緣故。熬夜的人會有這樣的感受,一個晚上不睡覺之後感覺不是困乏,而是亢奮。
記者:你說“不能聽人家的意見,更不能聽人家的意見來修改自己的小說。偏執於此並無關係。聽別人的意見而作任何改動,哪怕是細微的,小說就再也不是你自己的了”,事實上,你的確是這樣做的?
小飯:以前經常聽,現在也會聽——至於聽了之後怎麼做,自己還得有屬於自己的判斷力。我想我還在寫作的上升期,別人的意見不可能決定我的去向,雖然我也希望能從中得到一些啟發。
記者:我曾經也覺得,如果一個人某方麵不受外界任何影響,也許會很有個性,一萬個人就會以一萬種形式出現,一萬種走路的樣子,一萬種敘述風格……但是,這樣就造成了交流隔閡,你不會願意永遠停留在自己的世界吧?
小飯:交流很重要,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無法交流或緊閉自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有一個密閉房間挑戰極限的節目,一個人七八天不跟任何人說話或者得到外界的信息,到最後都會無法忍受。交流對一個人的心靈有好處,人的腦袋不能總是閉門造車做內循環,那會壞事的。
記者:嗯,想了解一下《特洛伊》完成得怎麼樣了?很多朋友對你這本書充滿期待,它將會是一本什麼樣的書,請你簡單介紹一下。
小飯:《特洛伊》還沒有被排上日程,我不想那麼著急去寫它,我現在有我需要完成的工作和創作。我要在更成熟的時候來開展這個史詩的工程。我希望達到那種效果——無所不包,充滿了各種神經質或者瘋狂的敘述,一個家族和一個鄉村的投影諸如此類的東西。
記者:有讀者“感覺小飯是個很傷心的人”,這話說對沒有,還是對了一半?
小飯:這句話我沒看懂。
記者:就是說,讀者通過你的作品,認識到你是個傷心、憂鬱的人。
小飯:那是小說,不代表我。當然,有時候我會憂鬱,誰都會。
記者:寫作能給你帶來什麼?
小飯:我寫過一個《寫作,他們為什麼樂在其中》的短文發表在最近的《萌芽》上麵,大致談了作家為何寫作。也許讀一讀這文章對你的這個問題有幫助。
記者:如今80後寫手層出不窮,你有沒有危機感?擔心自己“五虎將”之一的位置被新浮出來的寫手替代嗎?
小飯:危機感對我來說不是外在的,而是我自己的創作狀態和作品是否能讓我滿意。至於“五虎將”之類的也隻是一個稱號,如果我的作品出色,那都不會成為問題。新人必然還會出現,那跟我的創作無關呀。
記者:一提到“80後”,人們往往首先注意到的是那些在書籍的市場運作上操作得好的作者,比如郭敬明的《幻城》銷售了44萬冊,這是一個令人吃驚的數字,但是人們會發現很難把它和小說藝術扯在一起,這其中是否存在著一些矛盾?
小飯:這件事被我看做是一個奇跡,近幾年國內出版界奇跡挺多,多得讓我也習慣了。但《幻城》的作者自己也說了,他自己不是在搞文學,也不準備搞文學。同時好的文學作品與銷量在目前的中國不可能成正比,因此你所說的矛盾就不再是矛盾了。
記者:出版商關注的是賣點,一般作者自己更注重藝術性,你認為兩者有沒有矛盾?
小飯:現在的出版環境的確不理想,浮躁的粗糙的東西太多,沒有藝術上的標準。
記者:有沒有考慮以後不寫作,做點別的什麼?
小飯:我會一直寫下去,我隻想走這條路。如果我不寫作,我認為我的生命會失去存在的價值——這是對我個人而言的。
記者:最後請你總結一下你對“80後”寫作群的看法。
小飯:他們隻是最年輕的一批文學創作者,他們需要時間和機會,同樣需要人們的支持和閱讀。除了年輕,他們跟老一輩的人相比較並沒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