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回蕩在監獄的上空,打破了深夜的沉寂。那匹馬的主人年紀約在三十上下,生得英俊不凡。他是當今太宰楊再興之孫楊延慶,也是槍神的得意門生。他出山後徑直擔任了王都衛戍部隊的主將,以及廷尉之職。
“圖公公,久違了!”楊延慶微一拱手,淡淡地道。
圖公公冷眼看著他,問道:“不知道楊將軍受何人之命調動的軍隊?可有虎符?”
“受王上之命!”
“王上?哪個王上?”圖公公愕然問道。他委實難以相信海格昌會出爾反爾。
“孤家!”一個稚氣未脫的嗓音遠遠地說道:“先王自稱年老力衰,擔心誤國,已於申時下詔遜位,明日早朝時將正式宣布!”
“胡說!”海格安怒斥道:“你們母子篡位才是!”
“他沒有胡說。”一道嗓音平靜地說道。海格安立刻認出聲音的主人的的確確是海格昌。而且,他能夠確信父王沒有受到邪術的控製。雖然他已經使不出“攝魂大法”了,但他知道中了此類邪術的人的聲音會走樣,失去先前的自然感。
圖公公怒聲道:“海格昌,你出爾反爾豈是仁君所為?”
“不錯,我是說過讓你去劫獄。但那隻不過是我一時糊塗的衝動之言。不是你說的麼?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我冷靜下來一想,將他留下來終究是個禍害!那個夢便是明證!一切當以國家為重!而且,你圖生言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但倚老賣老,而且仗著自己的劍術出眾,屢次抗旨不遵。到了徹兒親政後,你必將愈發的飛揚跋扈!再也無人治得住你!我必須得盡早替徹兒除掉你們兩個禍害!還我儲安國一個清靜太平!”
圖公公怒笑道:“除掉我們兩個?那你指望誰去給太後複仇?”
海格昌淡淡笑道:“你個老匹夫,真個是老糊塗了!魔界中人,向來希望人仙不和,以便趁機渾水摸魚,坐收漁翁之利!此等妖魔之言,你也會信?!”
海格安大聲申辯道:“我不是魔!我說的是實話!”
“一日是魔,便終生是魔!”海格昌冷笑道:“我真後悔,當年讓太後將你帶出宮!以至於折騰出如此多的事情來。今日你們休想再逃走!”他一揮手,沉聲喝道:“殺了這……!”
“慢著!”海格安打斷了他的話,然後看著圖公公,感激地道:“圖師父,你先走吧。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隻會成為你的累贅!”說罷,他便欲撞牆自盡。但被圖公公一把扯住,厲聲斥責道:“太後大仇未報,你怎能輕言生死!你能指望眼前這幫人幫你祖母報仇麼?”
海格安猛然警醒,暗道慚愧!他並不是個怕死之人,隻不過不希望成為別人的累贅而已。
那邊,隨著海格昌的一聲令下,數不盡的士卒扔掉火把,高舉著泛著森然寒氣的刀戟,呐喊著蜂擁而至,頃刻間,將他們徹底淹沒了。但聞一聲龍吟,圖公公揮舞著那把骨劍,將他和海格安兩人都包裹在一團朦朧的霧色中,而在外麵數丈處,則是寒光一片。頓時,無數條殘臂斷肢揮灑向空中。其餘僥幸撿到一條小命的士兵無不嚇得屁滾尿流,轉身便逃。
圖公公趁此機會,長嘯一聲,挾好海格安踩著眾人頭頂破空而去。楊延慶見他們要逃,急忙猛踩馬背,手持那柄震天槍,騰身躥入空中,想要攔截他們。但圖公公心知被他攔住,隻怕要陷入重圍,難逃生天,他拚著硬挨了一槍,然後躍入了夜幕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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