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疇慢慢地道:“我已經讓步了,沒有除去阮無雙。你也應該履行你答應我的,從此之後,再也不要見她了。”按原來定下的計劃,阮無雙是要一早除去的,她若不去,如何能將阮家連根拔起。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遠遠沒有想到,才一年多的時間,哲兒竟然不肯對阮無雙下手了。任憑他如何勸說,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是不準他碰阮無雙一根頭發。
他千方百計的唆使要好的幾個朝臣們向哲兒提議納妃。並千裏迢迢的從江南找來了一個與阮無雙有六,七分相似的女子---尹水雅。隻可惜,哲兒還是未能對阮無雙忘情!隻略略冷落了三個月多一點,就不由自主的又去昭陽殿了。他有時候有些弄不懂了,到底這個阮無雙給他吃了什麼藥了,將素來沉默冷淡的他迷得七昏八素的。
百裏皓哲沒有說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仿佛一根柱子。沈諾疇柔聲道:“哲兒,大丈夫何患無妻呢?天大地大,美女如雲。隻要你喜歡,你可以盡情挑選!隻是你母親呢?世上隻有一個。而她卻已經永遠不在了-------沒有看到你已經成為了皇帝,也沒有辦法享受她應得的榮華富貴------”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哲兒與仇人相愛呢?不,他絕不能。就算用盡一切手段,他也要除了阮無雙。
百裏皓哲轉頭盯著他,冷冷地道:“不要再說了。我母親早已經不在了,阮玉瑾也已經死了。所有的事情到此為止。我答應你,隻要你不再碰她,我以後絕不再見她-----”好一會才道:“但是,沈叔,若是你再敢有動她的念頭,我必定-------”有些話,相信沒有說完,沈叔也是懂得的。
空氣裏隻是寂寞,沈諾疇沒有回話。他閉上了眼睛:“沈叔,今日的事情,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若不是有你撐腰,蘇全鴻決計不敢在我麵前把事情說出來的---------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若再有第二次的話,你休怪我不念多年之情!”沈叔的報仇之心如此之重,他若不下重藥,實在壓製不了他的複仇計劃。
他已經無法再將當年的計劃進行下去了。他無法再對她和她身邊的人下手了。就算他與她有世仇,他不能接近她,那麼他能做的,惟有離她遠遠的,不再見她了。但是隻要知道她在,在他身邊的某個地方,他的心至少還有一塊地方是在的。若她不在了了-------她不在了-------他實在無法想象-------他也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
沈諾疇麵無表情的應聲道:“是!”他早料到是現在的情況了。當初,他在阮玉瑾重病之際提議將阮無雙一並除去。但當時哲兒的反應,他就心裏有所明白了。從那時開始,他就開始著手調查阮無雙的一切。他自然知道阮無雙嫁入王府之前就懷了身孕,這麼明顯的生理特征,身為太醫院首席的蘇全鴻不可能把不出來。經過種種試探,蘇全鴻竟然不漏半點口風。若不是他把阮無雙早孕的事情說出口,告訴他皇上早已經知曉這件事情,命他暗中調查,這才讓蘇全鴻驚嚇的說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他又命人查了阮無雙身邊所有親近之人。發現從阮府陪嫁到王府後又帶到皇宮的所有人中,隻有孫奶娘在阮無雙產下皇子後被送回了阮府。雖然對外的名義是養老。但按道理來說,阮無雙才產下皇子,身邊正是需要孫奶娘這個有經驗的人,怎麼會把她送回呢?他覺得事有蹊蹺,派人查到了孫奶娘的老家,並將她的家人“請”進了牢房,這才逼孫奶娘說出了所謂的“真相”:阮無雙在嫁與二皇子之前,早已經失貞了。
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原本以為哲兒納了妃子之後,就會冷落阮無雙的。那麼他手上掌握的一切還不必這麼早拿出來。結果哲兒隻冷落了阮無雙短斷數月,竟又開始寵幸她了。且次數越來越頻繁。他實在忍無可忍。若不阻止,怕後果會難已控製。所以今日才讓蘇全鴻主動向皇上“坦承”,以求皇帝的饒恕。而哲兒到了這份上,再怎麼不舍得阮無雙,也是騎虎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