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是好萊塢大片《特洛伊》,恢弘的場麵和明快的手法,盡顯戰爭的慘烈與愛情的甜蜜,使人蕩氣回腸,隨著情節的發展,觀眾們已被融入電影之中,石小柱王岩春也不例外,他們早已忘記了他們自己本身也在遊戲之中,無意間,石小柱瞟了王岩春一眼,他那專注的神情和迷戀的眼神,青春而性感,著實令人心生愛戀。畫麵上,阿咯流斯正裸露著身體在帳篷裏與希臘美女睡覺,強健的身體與美麗的線條,盡顯歐美男人那成熟之美,全身裸露的希臘美女,春情蕩漾,熱情洋溢,盡將歐美女孩的激情與澎湃流瀉待盡。石小柱突發奇想,他不露聲色,輕輕摁動了電動塞珠的遙控器,王岩春突地渾身振顫,因為電動塞珠在他的體內震動,當然,外人無法知道,但是,他卻不能不知道,隨著電動塞珠在他體內輕柔地振蕩,他的屁股與腰肢也不得不扭動著隨之輕搖,他斜眼瞟著石小柱,石小柱正在專注地看著電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他抓住他的手,輕聲耳語:“哥哥,壞。”
石小柱任由他抓住手,裂著嘴,不發聲地淫笑,將遙控器的摁扭推向大檔,電動塞珠在王岩春的體內驟然劇烈震蕩,他的腰肢與屁股不得不大幅度搖拽,他已經無法專注地看電影,應該說,他根本就無法再看電影了,他開始不由自主地喘氣,體內的強烈震蕩搏動著他被人淫虐的心弦,終於,他跪在石小柱的腳前,抓住他的手:“哥,我受不了了,求求你……”
石小柱戲謔:“怎樣?”
“蹂躪我,糟踐我,打我,幹我,淫虐我……怎麼樣都行,求你了,哥哥。”
“再這,大庭廣眾之下?”
“是,哥哥,”他哀求,喘著粗氣,扭動屁股,“你糟踐我吧,我真受不了了……我不怕人看。”
“好吧,”石小柱看看四周,偌大的影院大廳,稀稀拉拉坐的觀眾,都在各自專注地看電影,沒人注意他們這裏,他說,“脫光衣服。”
“是。”他立即照做,光著全身跪趴在他的腳邊,高翹著結實嫩滑的屁股,“哥哥,求求你,淫虐我,淫虐你的小乖奴……”現在,無論電影的情節多麼精彩,畫麵多麼美麗,戰爭多麼慘烈殘忍,演員多麼俊俏靚麗,他都沒有心思再看了。
他的心思都在眼前這位哥哥的身上,希望立即得到他的折磨與淫虐。
石小柱心想,沒想到這電動玩意兒竟然如此厲害。
電影將完時,他關了遙控器,王岩春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精酥骨軟,恥辱與舒暢同至。
是誰在說:痛,並快樂著?
他把臉蹭在他的腿上,流著淚:“壞哥哥!”
石小柱撫摩他的臉,為他查去眼淚:“快穿上衣服,我們回去,我會讓你更舒服,也更難受的。”
王岩春破涕而笑:“哥哥,我剛才就難受死了……也舒服透了。”
“喜歡嗎?”
“喜歡。”他局促地說,“簡直美死了。”
等他穿好衣服,石小柱把車鑰匙給他:“你先去車裏。”
“是。”他知道他想要什麼。接過鑰匙,電影已近尾聲,有心急的觀眾已離席而去,他也隨著離席的人流從容而去,就跟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石小柱正要離席而去,就在他剛剛站起身來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從褲兜裏拿出手機,看看電話號碼,邊走邊接:“喂,妹妹嗎?”
“是,”電話裏傳出石小妍的聲音,“哥,我明天要飛阿姆斯特丹。”
“幹啥呢?”石小柱問,“你不上課嗎?”
“後天又回來唄,”石小妍說,“我要去巴黎看時裝表演。”
“什麼,飛這麼遠就為了看時裝表演?”
“哥,我學的時裝專業嘛,”石小妍說,“明天,巴黎的時裝表演可是彙萃了全世界的精英,我不來學習怎行?所以,順便飛阿姆斯特丹,來看看你,你得陪我。”
“究竟是來看我,還是要我陪你?”
石小妍撒嬌:“兩樣都要。”
“你在巴黎待幾天?”
“什麼幾天,後天下午時裝表演後,我就從巴黎直飛紐約,你呢,隻好自己開車回阿姆斯特丹了,誰讓你是我哥呢?”
無奈,他說:“好吧,你明天什麼時候到?”
“大約下午四時,我可是找不到路喲,你得到機場來接我。”
他苦笑:“好吧,我來接你。”
這老妹,又把他的周末計劃徹底打亂。收了線,他已到停車場,他打開車門,看到王岩春已脫光了衣服裸體跪在副駕駛座的腳踏位上,眼巴巴地盯著他,青春而陽光,性感而乖巧。唉,真不忍心也真不願意告訴他,計劃有變。
“哥,”王岩春叫他,那神情真像犯了錯誤的乖男孩,“剛才……剛才……我姐來電話,她知道我在阿姆斯特丹,所以明天她想到阿姆斯特丹來考察花卉,她在倫敦靠斯弗大學學植物專業。”
石小柱上了駕駛座:“要你陪她?”
“是。”王岩春低下頭。
“她要在阿姆斯特丹待幾天?”
“後天下午她就飛回倫敦。”
石小柱鬆了一口氣,微笑著:“行啊。”
“要不這樣,”王岩春商量地,“我給學校去個電話請兩天假,反正星期一、二老師要我們查資料,我在網上查也是一樣,等我姐回學校後,我再陪你玩,玩夠,好不好?”
石小柱摸他的臉:“我們今兒晚先玩夠吧,明天下午我老妹也要從紐約來,要去巴黎看時裝表演,真是想得出來,我也得陪她。這樣吧,我也向教授請兩天假,反正實驗已經做完,就是寫論文了,我就在家寫吧。後天晚上回來,星期一、二我們接著再玩,把你玩夠。”
王岩春一臉興奮:“這真是再好不過了。”
“這兩天你就帶你姐住我的別墅吧,”石小柱發動了汽車,“我們倆調換一下汽車,這車跑長途可沒有你那輛靠斯特越野車便利。”
“行啊,那就換車吧。”
第三節 陰差陽錯
第二天下午四時,石小柱和王岩春在機場準時接到了石小妍,石小柱為他們相互做了介紹,一陣寒暄之後,就帶著石小妍上了王岩春的豪華越野車,王岩春還在機場等他的姐姐,他姐姐大概要半小時後才能到阿姆斯特丹國際機場。
上了車,石小妍說:“哥,你這位朋友長得可特帥,可否介紹給老妹?”
“你說王岩春啦?”石小柱駕著車,上了高速公路,一路奔巴黎而去。“你們不是認識了嗎,你喜歡,可得自己與他聯係。”
心裏卻想,老妹囈,你咋與哥搶朋友。
有手機在響,石小妍左右看看,一隻小巧的手機放在車前窗前:“哥,你的手機響。”
“我的?我的在身上啊,”開著車的石小柱遲疑地接過手機,“哦,是王岩春的,他多半忘在車上了。”
“哥哥,”王岩春在電話裏說,“我的手機忘車裏了,你幫我收好。”
石小柱:“行。”
“幹脆關了機,”王岩春道,“省得我老爸來電話羅哩羅嗦。”
“行啊。”石小柱笑,關了手機。
石小妍卻不知他們是什麼樣的朋友,撒嬌:“我不管,哥,你得給我搭橋。”
石小柱笑:“老妹囈,你到美國沒有幾天嘛,怎麼就變了一人?”
“什麼變了一人,我不還是我嗎?”石小妍搬出刹手戩,“哥,至從老爸去了,我們家可就是我們兄妹倆相依為命了,你可得幫我。爸可說過,要你照顧我。”
“好,好,”石小柱無可奈何,隨口敷衍,“回頭我讓他給你發MAIL,你們自己交談,行了吧?”
“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
“你呀,”石小柱說,“幫你就是好哥哥,不幫,就是壞哥哥。”
心裏卻想,要是王岩春又當我妹夫,又做我情人,這可怎麼整?
“那是,誰讓我們相依為命呢?”石小妍說,“哥,你也老大不小了,咋就沒有聽說你有女朋友呢?”
石小柱:“這個事,過兩年再考慮。”
這種事卻不好解釋,給老爸老媽都解釋不清楚,何況妹妹。
“哥,不能再過了,”石小妍卻自顧自地說,“老爸不在了,我可得看緊你,你可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人。這樣,我給你介紹一位,我們學院有一位台灣來的留學生,人長得可靚了,嬌小可人,要不,回頭我也讓她給你發NAIL?”
“這個?”石小柱笑,“以後再說吧。”
“別以後了,”石小妍武斷地,“這就說定了。”
兩人說著話,一路向南,近十個小時的一路狂奔,遠遠地,燈火輝煌的艾菲爾鐵塔便映入眼廉,他們到了,這得力於王岩春那卓越的豪華越野車。到了賓館,他們要了一個套間,石小妍說:“哥,你先洗吧,開了一夜車,也夠累的,洗了早點休息。”
“好吧,我先洗。”放下簡單的行李,他便進了衛生間,可是,他剛把頭洗了,還沒有洗身體,就聽石小妍狂叫,而且還擯鈴嘣嚨地敲打衛生間的門:“哥,你快來,快!”
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圍了浴巾出來:“什麼事?”
“看,”石小妍麵色煞白,緊張不已,指著電視,“看,你快看電視。”
這是一個英語台,正在播放歐洲新聞:“兩小時前,艾瑟爾湖的豪華森林別墅區一棟價值上百萬美元的豪華別墅火光衝天,大火吞噬了整棟別墅,差點釀成整個森林大火,警方在廢區中發現一男一女兩具屍體。這棟別墅原屬大陸貪官石寶勝公子石小柱的住所,死者很可能是石寶勝的一雙兒女。警方已排除事故的因素,據信這是有意縱火。究竟是仇殺情殺,有待警方進一步調查,本社記者將全程跟蹤采訪。”
電視畫麵正是他在艾瑟爾湖的豪華森林別墅區的別墅,現在它已經是一片廢區,救援人員正在清理現場,有些地方還有零星的火星,他看到救援人員抬著兩具用白布裹著的屍首走出畫麵,他知道,那屍體是王岩春姐弟,他的心一陣鑽心的疼痛,王岩春裸露的身體,跪在偌大的客廳中間為取悅他做出的各種媚態及期待被淫虐的動作浮現在眼前,他一陣頭暈目眩……
“哥,你怎麼了?”石小妍扶著他。
“他們……”他痛心疾首,“他們是要殺我,可是卻殺了他……”
傷心加恐怖,可又不能把與王岩春的關係對妹妹說,那種說不出口的哀傷更是不能自己。
“是誰要殺你?”石小妍問。
“我不知道,”他說,“我們想想,我們與什麼人有厲害衝突?”
石小妍衝口而出:“周晶樺,要說有衝突,隻有他們了,因為上次收到這一筆三百五十萬美元後,我給打電話時,還說過,如果下一筆錢不能按時打來,我們兄妹就不要了,但是我爹的筆記本原件就會通過郵局送到中廉委楊書記的手上,上次,為了威脅他們立即付錢,我給的是胡亂杜撰的抄件。”
“你把上次的情況再給我說說。”
“上次,我把杜撰的筆記本抄件給了那位特參社的記者,”石小妍回憶著,“眼瞅著他過了安檢,進了侯機廳,我立即給周晶樺打電話,告訴她我父親的筆記本已上了飛機,如果在兩小時內他們不能把後續的六百五十萬美元打入你的帳上,這筆記本就會落在中廉委楊書記的手中。”
“她怎麼說?”
“她當時說,手上隻有三百五十萬美元,另三百萬要緩一緩,在三個月內一定打到你的帳上,我同意了,所以通知你查帳。”
石小柱:“哦,這事我記得,當時我正在上網,所以,立即打開我在瑞士銀行的帳號,眼瞅著那筆錢打入帳來。入帳後,我立即給你回了電話。”
“是的,收到你的電話,我就告訴她筆記本在誰的手上,請她自己去取,同時告訴她那是副本,正本或者原件在我哥手上,希望她遵守承諾,一百天內我們兄妹收不到最後的三百萬美元,我們也不要了,但是,我爹的筆記本原件或正本……”
“我明白了,”石小柱說,“他們不僅僅是隻要殺我,他們是要殺我們兄妹倆,哼,他們想斬草除根,他們知道你今天要來阿姆斯特丹,所以他們連房子也要燒,恐怕,他們認為父親的筆記本原件就在我別墅裏的某一個角落裏,所以,他們就是要讓一切都統統變成灰燼。他們也太小看我了,我就這麼愚蠢?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也放在別墅裏?怪不得,父親死前曾打電話給我,一再叮囑,在錢沒有收完和筆記本沒有做出妥善安排之前,要我們兄妹倆不能待在同一座城市,原來他老人家早有預感。我倆太大意了。”
“是了,我通過學校定的票,”石小妍說,“我也對人說過,簽證時,也是填的探親,這個周末我要去阿姆斯特丹看我哥。”
“妹妹,”石小柱說,“我們這段時間暫時不能露麵,一旦他們發現殺錯了人,肯定還會對我們追殺。你看看電視畫麵的慘烈景像,這幫人肯定是國際恐怖分子,沒想到,這周晶樺與國際恐怖分子也有聯係。”
“那我們怎麼辦?”
“讓我想想辦法,”石小柱說,“我們不能等死。”
“對了,馬克揚,我怎麼就沒有想到他呢?”石小妍說,“他能救我們。”
“他是誰?”
“……”
兩天後的早晨,當石小妍打開賓館的房門準備出去吃早點時,門口站著兩位警察。他們拿出證件,那位歐洲模樣的警察說:“我們是國際刑警,我叫瓦海爾森德。”
那位英俊的東方男子說:“我叫向東林,是馬克揚的朋友。”
“哥,”石小妍衝著房間裏喊,“我們有救了,馬克揚找到了我們。”
第四節 夕陽無限好
傍晚,西下的夕陽閃著一天來最後的光芒,紅暈漫天,天邊的雲彩披著最後的霞光,大西洋塞圖巴爾海灣映著天際的最後一抹紅,遠處,一群群海鷗在自由翱翔,海麵上,銀濤萬傾,映著紅紫相間的晚霞,浮光跳躍,一波又一波的海浪,翻騰漫舞,湧上沙灘,再輕柔流回,留下細碎的沙沙聲。海岸線的犄角,生出一長遛礁石,岬角赫然,突兀雄偉,拉夫桑列尼帶著草帽,穿了當地魚夫的衣服,襯著這落日的輝煌,正在收他的魚網,他現在就是一名地地道道的魚夫。
收了網,他將魚具整理一番,提著他今天的收獲--三兩條昌魚和一大兜海蝦,晃晃悠悠,悠悠晃晃,搖著寬大肥胖的身體,沿著礁石往不遠處的魚村而去。
“明天,”他撫摩著圓滾滾的肚子,自言自語,“拉塔維婭娜莎和孩子們就該到了吧,願上帝保佑,你們一路平安。”
兩天前的傍晚,他從裏斯本驅車到了塞圖巴爾。早在兩年前,他就背著家族的其他成員,在塞圖巴爾附近的朗巴島上購置了大片的土地,並置有房產,他相信,沒有人知道他到了這裏。他知道,在問題沒有完全暴露之前,家族成員是不會跟蹤他的,他不怕警察,警察沒有確切的證據不會動他,而且,還要保護他,可家族就不同了,為了要他閉嘴,是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的。但是,這兩天來風平浪靜,恐怕,還沒有人知道他已經出逃,現在,他隻擔心拉塔維婭娜莎,她帶著孩子飛了巴黎,又從巴黎飛開羅,再從開羅飛摩洛哥的拉巴特,最後乘海船經直布羅陀海峽到裏斯本,算著時間,他們昨天應該上船了,明天就是全家大團圓。拉塔維婭娜莎,還有孩子們,這兩天我可想死你們了,拉塔維婭娜莎,這兩天你可辛苦了,尼拉雅還不到十歲,桑萊雅隻有六歲,而小尼可剛滿三歲,這一路你恐怕累壞了吧?
明天,你們就可以吃到大西洋塞圖巴爾海灣鮮嫩的昌魚和可口的海蝦了。
想著小兒子尼可吃蝦的模樣,他的臉就露出了微笑,以前,盡管工作繁忙,他總是要抽時間去幼兒園接他,每當尼可出現在幼兒園門口那一排排長階梯的時候,總是那麼精神,那麼快樂,光潔的臉上寫著喜悅,明亮的眼睛透出自信,渾身上下,充滿著陽光和朝氣,渾身上下,洋溢著爛漫與天真。遠遠地,他衝他笑,衝他招手,喜氣洋洋,歡快而活撥。
“尼可,我的乖兒子,你呀,就是老爸我心中的太陽,”他在心裏說,一股暖意在胸中升騰,“明天我們就要見麵了,往後,爸爸可再也不離開你了。”
要到村子時,有兩位陌生人朝他走來,他眯縫著眼,瞅著他倆,其中一位歐洲模樣的年輕人問:“拉夫桑列尼?”
他瞅瞅他:“你認錯人了。”
另一位東方模樣的年輕人說:“我們恐怕沒有認錯,如果你不承認,不出三天,你的嘴恐怕就永遠閉上了。”
他瞅著他:“你說什麼?”
“桑尼,”有人在叫,是……拉塔維婭娜莎?他朝村子望去,在落日的餘輝下,他看到了拉塔維婭娜莎,她穿著潔白的意大利長裙向他奔來,他情不自禁,迎著她,張開雙臂,“拉莎!”
在她的身後,三個小不點也奔跑而來。
“爸爸。”是……尼可,還有尼拉雅、桑萊雅,他們都到了?
驚喜與恐懼同時襲來?
“桑尼,”拉塔維婭娜莎擁著他,淚流滿麵,“我們差點兒就見不著了,是他們救了我……”
“什麼?”
“我叔叔他……提前下手了,”她泣不成聲,“我們……還沒有來得及……”
“當他們知道斯托弗奈特落網後,”那歐洲模樣的年輕人說,“就立即向你的家人動手。”
“那天,不是這位警官叔叔及時趕到,”尼拉雅說,“我們四人便被炸彈……炸飛了,當時,那炸彈就在我們的車上,是他阻止了我們上車。”
他明白,現在真正能夠保護他家人的還是警察。
其實,家族的反應並沒有錯,因為警察已跟蹤而至。
他轉過身,對著那歐洲模樣的年輕人,真誠地鞠躬:“謝謝!”
歐洲模樣的年輕人說:“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我是國際刑警瓦海爾森德上尉,這位是我的同事中國國際刑警局高級警官向東林先生。”
拉夫桑列尼:“說吧,要我做什麼?”
他知道,要保住陽光燦爛般的兒子及家人,他惟有與警方合作。
向東林:“拉夫桑列尼,你被捕了,你有權保持沉默……”
他看看天,遠處,那輝煌的太陽已沉入浩瀚的海平麵下,落日的餘輝將西邊的天際染成最後的一抹紅,紅紫相間的霞光卻逐漸黯然,遠處的海鷗還在這逐漸黯然的天空中自由翱翔,他說:“這景色可真美呀。”
“是啊,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向東林道,“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第五節 兄弟情懷
段達明沒有摔死。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母豹的肚子上,這母豹想要吃掉他,不曾想卻救了他,可能是由於衝力與慣性,也可能是因受了傷,惱羞成怒,拚了命撲力太猛,竟然越過段達明,在雙雙急速下墜的時候,用自己的身體當了他的墊子,段達明大難不死。
他晃了晃頭,頭能動,睜開眼,恍然若是,陽光透過溝壑樹林的枝葉,灑在他的臉上,刺著他的眼,潺潺的溪流從身邊流過,水聲叮咚,雀鳥吱吱咂咂,歡快而自由,山風拂麵,愜意而舒適……這是哪兒?好半天他才恢複意識,想起了因追殺馬克揚卻與母豹一家搏鬥,他摔下了山崖,他沒有死?一陣狂喜,動動手,右手能動,可左手卻疼痛異常,大概左手摔傷了,他摸摸身體,胸骨疼痛更盛,他輕輕揉動胸骨,畢竟練過武功,他知道胸骨至少斷了三根,他試著慢慢坐起身,腰沒有問題,心中大慰,檢查腿,褲子被樹枝山石掛得稀爛,坐腿有大片擦傷,但沒有傷及脛骨,可右腿卻不大好使,他試著摸摸捏捏,原來,腳螺出了問題,他慢慢站了起來,還好,能走路,隻是右腳有點瘸,“還多虧了這隻母豹”,他自嘲地笑笑,還真有點後悔,總是自持藝高膽大,盡管有手槍,可做業務時,他卻從不帶在身上,這一次卻嚐到了自持藝高的苦頭。
他撿了一根斷枝,當著拐杖,一瘸一拐艱難地涉過小溪,出了峽穀,往山下而去。
他不知道他在母豹的肚子上睡了多久,但至少睡了一夜,因為他摔下山崖的時候是黑夜,可現在卻陽光燦爛。不知走了有多久,一陣轉悠,上到了有公路的地方,這得力於他對這一帶本身的熟悉。終於,他等到了一輛中巴車,轉了幾次車,在黃昏的時候他到了甘泉,遠遠地,他看到了那棟熟悉的小平房,它是付鳴山用於照看養殖場的小房子,現在,小豹子暫時棲息在那裏。紅彤彤的夕陽在西邊的山巔露出半邊笑臉,餘輝映著雲彩,廣闊的田野與渺渺的炊煙,構成了一幅靜逸和恬美的畫麵。
他到了那棟小平房前,敲門,“哇,肯定是我大哥來了。”門裏有人說話,是小豹子的聲音。
他微笑著,心裏有說不出的溫馨,他是來接他的,他答應過他。
“大哥,”門開了,小豹子驚叫,“你怎麼了?”
他笑:“撞上了豹子。”
“快,快進來,”小豹子心疼地扶著他,“你瞧,是誰來了?”
他警覺:“是誰?”
馬克揚坐在小豹子的床邊,微笑著雙手抱拳:“久違了,段兄,別來無恙?”
“你看我?”段達明苦笑,“摔了個鼻青臉腫,能無恙嗎?”
魏東升坐在馬克揚的身邊,正在喝茶,悠閑而自得:“師哥,我們可等你多時了?”
他伸出雙手:“來吧,帶我走。”
他明白,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要想逃走,那肯定是天方夜潭。
“去哪兒?”小豹子驚問。
“好兄弟,”他撫摩小豹子的臉,“他們是來抓你大哥的。”
“不會吧,”小豹子不信,“他可是你的師弟呀?”
段達明遙遙頭,沒有說話,魏東升卻說:“如果,他縱容手下強奸他師弟的媳婦,你說他是該抓還是不該?”
“大哥,”小豹子著急,“會有這等事?”
段達明沒有正麵回答,他扶著小豹子的肩:“兄弟,往後要靠你自己了,大哥不能再幫你了。”
門口突然擁出大批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
“不,”小豹子抱著他,“我不能讓他們抓你走。”
段達明輕輕推開他:“記住我給你講過的話,遠離漂亮婆娘,找一個愛你的女人,跟她結婚生子,做一份小生意,千萬千萬不要想著發大財。記住了?”
“嗯,”小豹子點頭,淚流滿麵。
第六節 拔出羅卜
向東林馬不停蹄地從歐洲趕了回來,立即對段達明進行突審,段達明供出了何劍龍。他交代:“羅惠娟是被何劍龍帶到北京紅豆旅社的。”至此,紅豆旅社奸殺案的神秘人物浮出水麵。
但是,強奸和殺死羅惠娟的人是武國偉。
“原來是他帶羅惠娟去的紅豆旅社,”馬克揚說,“怪不得我見到他時,總有一種見過的感覺,原來在北京西城分局我見過他的畫像。”
抓捕何劍龍時,他正光著屁股在那個叫“流行色彩”的歌廳裏,與兩位漂亮的小姐玩著“雙飛”呢,用周晶樺的錢,他可真會瀟灑。
向東林為防止走漏風聲,以打擊嫖娼活動為名,立即封鎖了該歌廳。就在這個歌廳裏,對何劍龍進行了審訊。何劍龍畢竟沒有見過大場麵,一驚嚇,便竹筒倒豆,一股腦兒地把他所知道的全都倒了出來。
“是誰設計的紅豆旅社案?”東林問。
“周晶樺和……那位大哥。”
“誰?哪位大哥?”
“我不認識,也不知道他叫什麼,隻是聽周晶樺叫他大哥。”他一臉無辜,怕東林不信,補充著,“我真不知道哇,我知道肯定就交代了。你們看,一問到羅惠娟,我就承認確實是我帶她去的北京,住的那個紅豆旅社,但是,是周晶樺要我帶她去的。不過,周晶樺的那位大哥,我確實不知他叫什麼名字,我隻知道他是一個非常大……的大官,大到什麼程度我也不知道,隻知道他有很大的權力,很多大官都要聽他的,包括湯廳長,所以我在這兒玩,邊城市沒人敢來查。”
向東林:“你見過他嗎?”
“見過,”他點頭,“隻是遠遠地。”
“有他的照片?”
“沒有,”他臉上閃著笑,“但是,有一次他來與周晶樺睡覺,我用針孔攝象機把他們攝了下來。”
他畢竟年輕,好奇是他的天性。
“是嗎?”向東林,“能看清楚上麵的人?”
“非常清晰,周晶樺幹那個特喜歡開燈,所以,畫麵清楚得不得了,”怕東林不相信,他比畫著,“如果我把他交出來,算不算我有立功表現?”
“這要看你的貢獻大小。
”
第七節 暗箱顯形
邊城鴛泰國際機場、矛丘核電站及跨省入海高速公路三大國家級重點工程今天將在省一招大會議廳公開招標。一時間,各大建築工程及供貨公司代表紛至遝來,國內的、國外的、跨國的、有誌在必奪的、有小心取巧的、有學習經驗的……應有盡有,這可是一塊大蛋糕,誰都想分一杯羹,分不到那杯羹也學一學分羹的經驗與技巧。各路報刊雜誌、電視台、中央的、地方的、攝影的、采訪的,群雄雲集。會場內外,彩旗飄揚,熱鬧非凡。
上午九時,柔和的陽光透過晨霧,穿過省委大院密集的樹林和茂密的枝葉間的縫隙,一縷縷灑滿大地。省委各相關部門領導在邊西省委代理書記鬲皋延的帶領下,準時出現在招標會場,鬲皋延的身材,高大而偉岸,盡管已五十出頭,可身上並沒有多餘的贅肉,在一群膀大腰圓的領導群中,有如鶴立雞群,他穿著筆挺的黑色西服,皮鞋呈亮,國字臉上,春風滿麵,神采奕奕,踏著輕盈的步伐上了主席台,自信而豪邁。
會議由省建委主任潘建新同誌主持,他說:“以前,在程佳維的把持下,一手遮天,招標如同兒戲。而這次招標,根據省委公平、公正的原則,在多方征詢專家意見後,我們製定了現今的招標標準,經過專家評審,現有如下十三家建築公司入闈,其中,國內公司有六家,國外公司有四家,跨國公司有三家,請看我身後的大屏幕,入闈的十三家公司都在大屏幕上。現在,請沒有入闈的公司代表退場。”
一些公司的代表紛紛站了起來,散懶地退場,有罵罵咧咧的,也有嘻嘻哈哈的,心態不一,表現也各不一樣。
“下麵,”待會場安靜下來,潘建新繼續說,“請我們邊西省委代書記鬲皋延同誌發言。”
與會代表紛紛拍手。
鬲皋延站起來,走向發言台,調了一下麥克風,開始發言,語音洪亮,鏗鏘有力,他說:“曆年來,這工程招標暗箱頗多,特別是程佳維時期,把這一市場搞得一塌糊塗,亂七八糟,老百姓罵聲一片。我們可不能這麼幹,這工程發包承包一定要公平、公正。我讚成潘建新同誌的辦法,首先要有一個招標的標準,然後遵循這個標準行事。不能再像以前,搞一言堂,或者領導意誌,甚至領導或領導家屬打招呼,以權謀私,錢權交易。所以,這個標準不是幾個省委領導就可以決定的,它首先應由專家評審,符不符合我們這個項目的根本要求?符不符合我們邊西人民的根本利益?符不符合我們國家的根本利益?經過這麼多時間的準備,經過各專家組的努力,根據公平公正優勝劣淘的原則,剩下這十三家公司,嚴格來說,這十三家公司每一家公司都有這個實力承接這國家三大重點工程項目之一,甚至全部,那麼,我們選擇那一家呢?這可給我們省委出了一道難題。”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和藹的目光,掃視著全場,下麵那些公司代表,可伸長了頭頸,眼巴巴地盯著他,望眼欲穿,急急地等著下文,當然也有人並不著急,談笑自如,胸有成竹。他繼續說:“大家看我的身後,這是一台剛從意大利進口的彩票選號機,為公平起見,今天,在公證員坐鎮監督,電視台直播的情況下,我們選擇了這個辦法,它至少可以杜絕暗箱。十三個乒乓球分別代表十三家公司,每一個工程出一個號,你們看看我身後的大屏幕,每一家公司對應的是什麼號,如果你對應的號出來了,這說明你的公司中標了,接下來,我們再談具體的細節。下麵,請公證員上台。”
全場鼓掌,掌聲雷動。
兩位一男一女穿著公證員製服的人員走上了主席台,他們首先對機器及乒乓球進行目測檢查,然後,那男的發言:“我們是邊城主城區公證處公證員黃林、何燕,現對省工程招標選號進行全程監督公證。”
然後,他倆將十三個乒乓球放進選號機,女的說:“現在,我們將開機選號。”
電視的主持人也不失時機地對電視機前的觀眾宣泄:“現在就要開機選號了,各大公司經過一個多月的角逐,究竟花落誰家呢?看看現場各公司代表緊張的心情,是不是他們的心都掉到嗓子眼上了?”
可是,一個不和諧的中年女聲在中場響起,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穿透力極強:“這樣的中標就公平公正了嗎?”
“是誰在胡說八道?”潘建新怒斥,“有意擾亂會場?”
有多名現場保安竟然直直地向她衝去,可是,卻被她身邊穿著筆挺西服的眾多小夥子檔住,她不屑地看看那些保安,慢慢地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