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勞大師如此說,蘇嫣倒感覺慚愧了,不錯!我今天前來完全出於我個人原因,絲毫與鬼府無關,大師盡管放心,今日你我所言僅限於你我,今次一言於鬼府毫無關係,我會慎聽大師箴言,我雖然是鬼府府主之女,但現在大師完全可以不記我的身份,我更希望你我平息而談”。
普渡笑道:“即使施主不說,老衲一樣信得過,不騙施主,老衲平生閱人無數,女輩中,施主雖年齡幼小,但僅為老衲所見,能與施主一談,老衲也感心快”。
蘇嫣認真地道:“多謝大師過獎了,大師一言,蘇嫣不甚感激,今日不論大師所說與否,我都記下了”。
普渡:“那就請吧!施主有話直言,老衲知無不言”。
蘇嫣笑了笑道:“好!當今天下至此,勢若兩重,無非正道魔教,依我看來,正道日久,魔教消長,不可否認,一百年前魔教勢力空前絕後,但都一樣不免覆滅如此大師更是深知,當時碩存下來的人,大師無疑獨占其先,對當今之勢,必然會有自己的看法,在此我先把我的看法說出來,希望大師指點指點”。
當下她停下來添了一下微幹的嘴唇,稍猶豫了一下,才端起桌上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口舌。
普渡也是一番慎重的表情,聽得尤為認真,此刻在他看來,眼前少女雖是年幼切切不可以以年齡來論斷她的見識。
蘇嫣繼續道:“我爹爹雖是鬼府府主,但我一樣平心看待,不瞞大師,以前我從沒有染指過魔教的任何事情,從我出生時,我爹就忙著於此,我一直都有芸娘照顧,對爹爹之事我不想煩在其中,但我一樣能看出來,我爹手下高手如雲,金大師知道的便有鬼府十大勾魂使者,護衛四大殿主,我雖然不懂武學,但看得出來,他們其中任意一人,或可都能與當今任何高手過招雖然不敢妄說勝負,但相較伯仲我並不是在誇嚴,當然,不包括大師在內”。
普渡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們的功力,算上老衲並不為過,前邊提到的這個老衲倒是相信,施主但說無妨”。
蘇嫣:“相比正道,魔教雖然如日中天,麵對正道卻不得不小心行事,再說正道,畢竟有著千年根基,任何一派高手都是泛泛如林,更別說整個汪洋正道了,時下,望天閣雖然異事天下,但無疑他們也是把矛頭指向魔教,水月宮身居海外,久久不參天下,如今水月宮宮主終於也出令門下弟子參閱其中,門下弟子已經出落中原到處,居仙派自不必說,若是可以,居仙派當會擔當一百年前雷音寺重任”。
當再次聽到雷音寺時,普渡眼神驚然一跳,那一百年前之時竟又如再度重現,可惜當時輝煌天下的雷音寺已被眾家所代替,自己僥幸碩存下來,更加說明了雷音寺閱曆滄桑變革,早已沉覆不再從前,那一段經曆已經被永遠的事跡在了大家心中,或是血的教訓,死的代價。
蘇嫣並未注意這些,自顧的說道:“如此勢力,再加上江湖間散落的其他人,正道之勢當時魔教無可比擬,這一些我爹自然也應該知道,不會與正道強碰硬撞,這也是我爹為何一直埋藏江湖的原因了,如此雙方卻是一明一暗,孰勝孰負難以猜測,這些便是我所有的看法,不知道大師有什麼更高明的見解”。
普渡佩服的道:“施主小小年紀便一眼望穿江湖,實在令老衲佩服,剛才施主之言,句句深得老衲心中,老衲沒有高見,心中藏拙,說出來,還望施主不要見笑”。
“大師言重了,久聞大師法眼預示天機,能聽大師一言,足勝閱書萬卷,大師就不必客氣了”。
普渡微微一笑:“那好!老那就獻醜了,誠然剛才施主所言,句句道中了天下事實,隻是施主未曾考慮這一點,魔……教天性好鬥,正道為求心安,隻要天下太平,他們向來不會走極端,相反魔教,隻要正道不走極端,魔教便可並存於世,這一此一彼,雙方又拉開了一些偏差,再者,魔教同力一心,而正道卻道同殊途,雖目標一致,出手卻不盡相同,正所謂綿然江河,不如蓄勢潰堤,這原本強勢的戰力,一時被分成幾股,無形間削弱了正道的力量,而魔教勢必會看清這一點,雙方一較一正,便……很難說了,隻是還有一點不知施主信也不信?”。
蘇嫣:“什麼?”。。
普渡:“不知道施主信不信輪回?”。
蘇嫣怔道:“這個……相關嗎?”。
普渡:“信不信無關係,隻是如若一切早有注定的話,便是縱然千裏,也是枉然,冥冥間,早有天意安排,結果更是早有注定”。
蘇嫣:“這個……這個,不瞞大師,我雖也祈求上天賜福,但我未曾親眼見識,也不敢斷言信與不信,想必大師看破紅塵,一定看透這裏了”。
普渡意味深長的一歎,道:“不!能信此的,也隻有老衲這心牽紅塵的人了,不然遠離塵世之人,何須再為此煩惱”。
蘇嫣:“大師所言,自有道理,或許我們後輩的人,不能領會大師的意思,但我久仰大師也是多時了,相信大師言下的輪回有一定的道理,這是我無能窺閱其中,不過既然大師說出來了我便多少有些相信了,大師如若方便,可否能把預示輪回也說給我聽?”。
普渡靜靜地搖了搖頭說道:“非是老衲不說,而是老衲道行淺薄,還無法識破天機,但我敢說,以後江湖一定會多出意外之想,很多事都是我嗎,很多事都是我們預料不到,但終究的結果會如何,我就不敢妄言了”。
蘇嫣:“既是如此,那也勉強不得”。
靜了片刻後,普渡又道:“恕老衲直言,施主遠道而來絕不僅僅是為了與老衲談聊便罷了吧?”。
蘇嫣:“果然瞞不住大師,確實我們在幾天前就來到了這裏”。
普渡噢了一聲:“幾天前?敢問施主又是去了哪裏?”。
蘇嫣淡淡地道:“殘冰原”。
普渡驚訝道:“殘冰原?”,稍後,他又道:“想必殘冰原才是施主這次前來主要的目的了”。
蘇嫣沒想去欺騙他,聽後點了點頭,算過回答。
普渡也像是明白了什麼,麵目遲疑了一下,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而是隨意地端起茶杯,在杯壁上輕吹了一下,水頓時徐徐蕩漾在杯中,茶葉也在水中翻騰,卻是沒有一絲茶葉能流到他口中,芸姑看著淡然的點點頭,驚其無時不露的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