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器的廣泛使用,是封建社會的主要特征。人類使用工具從石器到青銅器到鐵器有劃時代的意義。由於鐵的堅硬鋒利,促成了生產力的飛躍,進入鐵器時代。
戰國鐵器,主要是製造兵器、農具、工具、日用器物,但因鐵器易鏽蝕,使得遺存有限。河北易縣曾出土一批戰國鐵製兵器,有劍、戟、刀、匕、戈、矛等62件,采用生鐵、柔化生鐵、熟鐵,鋼等不同品質製成。戰國晚期塊煉法凰成熟,並掌握了生產高碳鋼和淬火等技術。易縣的出土中有件穿片鐵胄,為戰國時燕國的戍裝,由7層89片鐵葉組成,葉片呈弧形,角有穿孔,葉片由塊煉、錘鍛,並經切壓、磨光成型。錯金工藝也用於鐵製品。河南信陽出土一件錯金嵌玉鐵帶鉤。
秦代鐵器,實物有在河北磁縣、陝西長武。永壽等地出土的鐵齒輪,雖還不清楚它的具體作用,其意義是十分深遠的。河北圍場還出土秦代鐵權一件,為扁圓體坨狀,橋形鈕,表麵刻秦始皇詔書:“廿六年,‘皇帝盡並兼天下諸侯,黔首大安,立號皇帝,乃詔丞相狀綰法度量則不壺,歉疑者皆明壺之。”秦篆十四行,鐫刻精致。
西漢有河北滿城出土的鐵製鎧甲一件,是中山靖王劉勝臨戰護身用物,為西漢鐵甲的典型。分甲身、雙袖、垂緣三部分,近3000片鐵葉編綴而成。鐵甲用皮革鎖邊,並用絲絹襯裏,穿著行動靈便,因狀似魚鱗稱魚鱗甲。
漆器工藝
我們祖先最先懂得采割天然漆樹的汁液,用於日用品的保護和粘合,這裏在新石器時代已經見到實物,後來又能加工提煉,調以色彩,製作成形態各異,光彩奪目的漆器,使我國在世界上享有“漆國”之譽。
漆器作為日用器,有輕便、易洗、無異味,耐酸堿、隔熱等許多優於銅器的特點,在陳設觀賞方麵又因其絢麗多彩更使銅器無法比擬。漆樹的大量種植,鐵工具刀、鑿、锛、斧的普遍使用,提高了漆器的產量,使漆工藝在春秋戰國出現曆史上第一次迅猛發展並一直延續到漢朝,成為當時最主要的工藝品種之一。
戰國漆器
戰國時期,漆樹的種植遍及秦、楚、齊、魏、宋、晉等諸侯國,其中楚國為漆器的主要產地。楚國地處長江中遊,氣候溫暖,雨量適宜,利於漆樹的生長。目前發現的戰國漆器,大都出自楚墓,以江陵和長沙兩地最集中,江陵是楚國國都所在地,僅1973年至1976年3年間就發掘出漆器900餘件,此外河南信陽長台關、四川榮經都有大量戰國漆器發現。
戰國漆器品種涉及生活各個方麵,飲食器有耳杯、勺、盤、豆、壺。容器有鑒、奩、盒、箱。家具有俎、案、幾、床、榻、座屏及車具等。兵器有弓箭、、鞘、盾、矛、戈、戟等。葬具有棺、槨、靈床、俑、鎮墓獸等。
漆器的成型工藝,開始時主要為木胎,在木材上直接剜製成型,然後髹漆。這種工藝適合於製作大件器物,製作小件時就顯得笨重。戰國中期發明卷胎漆器,使器體變得輕巧,方法是先將木材製成薄片,卷成器形後進行粘結漆,在這裏既起美觀作用,又起到加固作用。戰國晚期又發明夾貯胎漆器,當器物成形後,用漆將佇麻布一層層糊到胎上,然後去胎成器,這種工藝可使器型豐富多樣,也是我國最早的脫胎漆器。此外在製作兵器盾牌時,還采用皮胎漆器,主要將牛皮成型,然後拖漆,既堅韌又輕便。
戰國漆器的裝飾工藝有多種:彩繪——用筆自由描繪,色彩以紅、黑二色為主,多為黑底紅飾,有時也出現黃、藍、白、褐、紫、綠、灰等色。針刻——又稱錐畫,用針刻出細勁流暢的花紋,這得益於鐵工具的優勢並常與彩繪配合應用。雕繪——雕製後進行繪紋的一種工藝。金銀扣——用金銀片鑲口沿,包底邊,加腹箱等,這是適應胎骨減薄而采取的加固措施,同時也增加了美觀,這種器物也稱扣器。除金銀扣外也有用金銀直接描繪的。
戰國漆器的裝飾紋樣取材十分廣泛,主要可分為四類:(1)描寫社會現實生活的,有車馬、狩獵、歌舞、宴樂、建築等。(2)表現神話題材的,有神仙或半人半獸、雲龍紋等。(3)沿襲青銅傳統紋樣的,有龍鳳、變形鳥紋、變形夔紋等。(4)兒何紋樣,有雲氣紋、雲雷紋、菱形紋、三角紋、折線、弦線等。動物型器身上多以雕繪結合。圖案組織靈活而有規律,適合紋樣有旋轉式、散點式。二方連續紋樣有反複式、交替式,穿插式等。四方連續紋樣多為不規則的雲氣紋。常利用紅黑兩色的對比形成雙關構成,富有明快的節奏感,簡單樸實中顯現豐富多彩的效果。
戰國漆器在各地出土的實物很多,下麵介紹幾件典型作品。
彩繪雲紋耳杯(湖北江陵出土)橢圓形器身,雙耳成羽狀,古稱“羽觴”,《楚辭》:“瑤漿密勺,實羽觴些”。是當時的飲酒器。這件器物做得輕便靈巧,黑紅兩色對比,雲紋流動,龍飛鳳舞其中。江陵的出土中,還有不少耳杯。長沙楚墓出土的、大量漆器中,也以耳杯最多。
彩繪木雕座屏(湖北江陵出土)高15厘米,長52厘米,屏身鏤空雕出鹿、鳳、雀、蛇、蛙等大小動物51隻,穿插重疊,追逐嬉戲,形態生動。黑漆塗地,朱、綠、黃等色彩繪,由於形象眾多,雕刻和彩繪均有一定難度,從中可見當時工匠高超的技藝。
彩繪雙風懸鼓(湖北江陵出土)雙風相背而立作為鼓架,中間以鳳冠為支點懸一圓鼓,鳳頸與身體幾乎成直角,這種大膽的富有想像力的變形增加了整器的裝飾美,鳳的雙足插在作為底座的雙獸背上,十分穩定。彩繪以黑漆作底,紅藍繪紋。精巧的造型和絢麗的色彩反映出楚國浪漫而激越的巫文化以及其中禮樂用品的盛況。類似的漆鼓在江陵還發現多件,如1972年在江陵拍馬山楚墓發現彩繪鹿鼓2件。鹿高28厘米,作伏臥狀,頭側視,鹿背固定一麵圓鼓。
彩繪三鳳漆盤(湖南長沙出土)圓形,黑底紅繪,圖案為適合於圓形的風烏雲氣紋,鳳鳥作了大膽的變形,誇張其代表性的部分又便於構成紋樣的部分,融化結合於雲氣紋中,給人露頭藏尾,曲折回旋的感覺以及難以捉摸的情趣。
彩繪舞女漆奩(湖南長沙出土)長沙楚墓中出土各種彩繪漆奩,上麵繪有狩錯,車馬人物,宴樂舞蹈等場麵。這一件舞女紋漆奩,奩身組成黑色和紅色的帶狀分割麵,而在紅色地上繪出黑色的衣服和白色的袖和領,形成色彩對比,畫麵中11個女子姿態各異,長袍細腰表現出楚國的風尚,形體婀娜,舞姿優美。
彩繪三鳳紋漆盤(戰國)彩繪漆案(河南信陽出土)信陽是楚國北方重鎮,1957年發掘一座大型墓葬,出土漆器達300多件,除耳杯、豆、勺、盒、箱等日用器外,還有俎、床、幾、案等家具以及鍾架、鼓架、車馬飾具、鎮墓漆飾等多種器物。這件彩繪漆案,為長條形,比例協調適用,紋樣以黑紅彩繪為主,布局簡潔大方。黑地上加散點渦紋裝飾,粗中有細,富於規律美。古人席地而坐,漆案的使用提供了方便和衛生,促進了生活方式的文明。在信陽還發現一件漆床,是我國臥具的首次發現,為竹木結構,木製框架竹板鋪心,有圍欄,底有6足,用黑紅漆彩繪。
秦代漆器
秦代曾調楚漆藝人集中鹹陽,成為官營生產的主力,秦代漆器實物一直所見甚少,到1975年在湖北雲夢睡虎地發掘出秦墓12座,其中秦統一後的墓有5座,前後三次發掘共出土漆器560餘件,使對秦代漆器的研究有了可靠的依據。1978年河南泌陽也出土17件秦代漆器。
秦代漆器主要為生活日用器皿,輕巧華麗成為風尚,為了顯貴耀富,多用金銀銅扣。在湖北雲夢出土的一件漆卮,粘貼著用銀箔刻成的圖案,成為新的裝飾工藝。烙印、針刻或漆書文字普遍,如“鹹亭”、“亭上”、“朱三”、“陬裏”、“許市”等,是一些地名,工匠和官方機構的名稱。《睡虎地秦簡》記載:“工稟髹它縣,到官試之。”意為秦漆工要到專門的地方領漆,再運到官府進行檢驗。可見秦代對漆業已有較嚴密的管理。
秦代漆器以木胎為主,控製後再刮削成型,新器型有卮,匙、盂、扁壺,圓盒,雙耳長盒、橢圓奩、鳳鳥形勺等。彩繪仍以紅黑兩色為主。小型器皿如耳杯等,常紅裏黑外,色彩分明。紋樣主要有鳳紋、鳥紋、雲氣紋、卷雲紋等,以黑底繪紅、赭色紋為多。
典型作品有:
彩繪獸首鳳形漆勺湖北雲楚出土,高14厘米,整器為鳳鳥形,修長而微彎的頸為柄,柄端似一獸頭,內紅外黑並施以紅褐金繪羽毛紋,象形而適用。
彩繪鯉鷺紋漆盂湖北雲夢出土,這件作品在紋樣的表現形式上很有代表性,盂內黑底上繪有兩魚一鷺,即寫實又簡練生動,鱗紋羽毛都作圖案化處理。鷺立中心,頭頂纓冠,提一足俯首注視,姿態真實而生動。
彩繪漆梳湖北江陵鳳凰山秦墓出土,木製梳發工具,有2件,齒有疏密之別,疏者為梳,密者為篦。上半部成半圓形,正反兩麵都有用黑漆勾線,紅、黃等色漆敷彩的寫實人物圖案。人物形象生動,用筆簡練樸實,畫麵充滿生活氣息。
漢代漆器
漢代漆器製造,範圍廣規模大,楚地已不是突出的製漆中心,全國呈平衡發展,風格也趨於一致。
漆器的生產,有專門的管理機構。全國有10個郡:蜀郡、廣漢、河內、河南、潁川、南陽、濟南、泰山、梓潼、武都設置工官管理漆器生產。其中以蜀郡和廣漢郡生產的漆器最多也最為精致。漆器生產在曆史上達到一個高潮。西漢官營漆器生產工序多,分工細。1932年在朝鮮平壤出土的漢代漆器上,記錄了生產地點、年月及分工名稱。其中有素工(製作胎底)、雕工(在胎上雕刻紋樣)、髹工(在胎上塗漆)、繪工(在漆底上彩繪)、上工(在漆器上加銅扣)、彤工(塗紅漆)、銅耳黃塗工(為漆器附耳作銅扣和鎏金)、銅扣黃塗工(作銅扣並鎏金)、清工(最後的修飾工序)、漆工(專門製漆的)、供工(專管材料的)。由此可看出,一件漆器的製作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尤其是金銀扣器,極其昂貴。《鹽鐵論》有“一杯用百人之力,一屏風就萬人之功。”“富者銀扣黃耳,金玉鍾,中者野王佇器,金錯蜀杯”。當時還盛行漆畫,漆屏風,《後漢書·五行誌》:“延熹京都長者皆著木屐,婦女始嫁至作漆畫”。
漢代漆器成型工藝仍以木胎、卷胎、夾佇胎為主。木胎製作比前精薄,方圓轉折規格準確,外觀已很精美。卷胎的胎骨用修長的薄木片旋轉粘合成型,胎骨之外包貼數層麻布後髹漆,合縫嚴密結實,實為卷胎與夾佇的結合,夾佇胎由層層麻布粘合成型,由於精工細作更為流行。此外,還有竹胎、皮胎等。
漢代漆器裝飾手法以彩繪為主,顏料有油調、漆調,能使色澤鮮豔,經久不脫。一般仍以器內紅、器外黑為主要風尚,黑底上繪紅為主兼有黃、白、綠、褐、赭、金、銀、藍、灰等色。繪紋多工細精致,也有信筆揮灑的。錐畫、銅扣等技法繼續流行。針刻刺劃纖細,花紋填以漆色。銅扣發展,有的器物銅扣外不加其它裝飾,加強金色與黑色的對比顯得典雅華貴。秦代出現的金銀箔貼花廣泛應用,金銀薄片壓鏤花紋嵌貼漆上,金光與漆色相映成輝。漢代新創鑲嵌和堆漆工藝。鑲嵌:金銀之外,用珠、玉、水晶、寶石、料珠、玳瑁片等,取得特殊效果。堆漆:用漆槍擠出漆液,形成凸起的線飾花紋,再填以彩漆描繪而成。
漢代漆器紋樣
上、耳杯,下、盤漢代漆器裝飾紋樣,題材繁多:(1)雲氣紋。這種紋樣應用廣,變化形式有十幾種之多,常單獨作為器物裝飾,也和其他紋樣配合出現。紋樣不以描寫為主,而注重程式化,抽象化的裝飾效果,富有節奏,動感強烈。(2)人物紋。由於受儒道思想影響,除神仙羽人外,多孝子烈女及狩獵樂舞等享樂題材。後期多傳說故事構成的裝飾繪畫。(3)動物紋。有龍鳳、夔螭、麒麟、辟邪、神鹿、犀牛、虎豹、牛、羊、貓鼠、天鵝、龜魚、蛙蛇等,多配以飄渺的雲氣紋。(4)植物紋。在紋樣中比重很少,有卷草、四瓣花、柿蒂紋等。(5)幾何紋。有圓圈、渦紋、方連、鋸齒、棋格、圓璧、B字紋等。漢代裝飾風格各地趨於一致,與戰國時代相比,更加注重表現形式,追求強烈的節奏以及動感中的韻律。
漢代漆器的實物很多,出土地點遍及全國各地。除湖北江陵、湖南長沙外,山東文登,河北懷安,江蘇揚州,廣東廣州,貴州清鎮,四川成都、甘肅蘭州、陝西西安,甚至新疆等邊遠省份都有出土,反映出漢代漆器生產的盛況,也說明漆器在當時現實生活中的重要性。漢代漆器的品種,比戰國豐富,明顯地增加了大件器物,如漆鼎、漆壺、漆鈁等,這表明漆器在更大的範圍內取代了銅器。在以上出土地點中,以1972年發掘的湖南長沙馬王堆西漢墓出土的漆器最有代表性。其中一號墓出土漆器184件,三號墓出土漆器316件,共計有500餘件。而且製作精美,品種齊全。有耳杯、把杯、匙、勺、盤、案等成套飲食器具,還有鼎,壺、鈁等大件漆器,以及奩、盒、匣、箱等日用器具。長沙馬王堆西漢墓的發掘,為我國古代漆器工藝增添了一批珍貴的資料。
彩繪耳杯套盒長沙馬王堆出土,委角方圓形,高12厘米。口徑:外19厘米,內165厘米。蓋身以子母口扣合嚴密,盒內套裝7隻耳杯,一律內紅外黑。疊放穩妥,製作精確。這件器物體現出的設計思想,是漢代在造型設計上的一個突破,既考慮到使用的方便,又縮小了放置的空間。作為食具,又具有衛生清潔的優點。與此同樣意義的還有多子盒,在一個大的圓盒內,套放多個造型各異的小盒,有圓形、方型、長方型、橢圓形、半圓形、雙菱形等。小盒相互套裝成一定格式,數量有時達九子、十一子之多。1974年江蘇盱縣出土的一件多子漆盒,內裝7件小盒。
彩繪三魚漆耳杯湖北江陵出土,橢圓形,耳微翹。魚的頭部基本寫實,而身體用黑紅線作圖案化處理,風格獨具。耳杯(羽觴)自戰國以來,一直經久不衰。主要為飲酒器,還與古代“曲水流觴”的活動有關。王羲之《蘭亭序》:“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據考,古代習俗於三月初,為祓除不詳,在水之上遊投入盛滿酒的耳、杯,任其飄流而下,杯受阻則取而飲之。所以耳杯的耳大如羽扇,既利於漂浮,又便於提取。
彩繪雙層九子奩長沙馬王堆出土,圓形套盒,上層放置銅鏡,下層套裝9件小盒,大小圓形3件,長方形3件,橢圓形2件,馬蹄形1件。內紅外綠,黑白紋飾,為梳妝盒具,設計合理,製作精美。同時還有一件彩繪長方奩,雙層、內置漆緬紗帽等物。堆漆裝飾,用漆槍擠出白色漆線勾邊廓,用朱砂、石綠、石青、白粉、金粉等調油勾填。色彩斑斕,紋飾華美。
彩繪兩用漆幾長沙馬王堆出土,長方形,可折疊。黑漆塗地,紅、赭、綠、金等繪紋,繪有乘雲奔馳的巨龍,鮮明生動。足有長短兩對,短足固定,長足用活動屑連接,豎起為高幾,折藏為短幾,設計構思獨具匠心。
彩繪人物漆奩湖北襄陽擂鼓台出土,圓形,高10厘米,蓋徑為25厘米,內底在紅漆上用黑漆繪出三組人物:一組三男二女,另兩組一男二女和一個人麵獸身的怪物。三組人物之間用樹隔開,蓋內飾有同樣形式的人物三組,有三隻飛鳥穿插於人物之間。這是漢代人物裝飾漆畫的珍品。
東漢墓葬出土的漆器比西漢明顯減少,有時較大的墓也隻有幾件漆器。一方麵由於墓葬習俗的改變,這時興起的磚石結構墓室也不利於漆器的保存。另外到東漢中期以後瓷器的成熟和普及可能促使漆器的生產逐步走向一個衰微的時期。下麵介紹2件東漢早期作品。
神仙龍虎畫像漆盤朝鮮平壤樂浪出土,這大概是漢代贈送給朝鮮的禮品。紋樣為畫像裝飾,手法洗練,以黑、黃、綠、褐等色漆彩繪。盤心描繪西王母、麒麟、龍、虎等形象。銘文“永平十二年”,是東漢明帝年間(69)的製品。
人物畫象彩繪漆篋朝鮮平壤樂浪出土,篋為長方形,上有彩繪孝子圖。蓋的兩側每邊10人,橫頭各5人,30名孝子在狹長的橫帶上,如生活中席地而坐,通過微妙的動作、姿勢、神態、表現出身份各異的形象。以黑漆為底,紅、黃、綠、褐、白等色彩繪,紅線與膚色協調;突出眉目的黑白分明,衣褶以淺色塊表現,冷暖層次豐富。邊飾幾何紋二方連續圖案,上窄下寬與器型口邊結合,穩定自然。
總之,秦漢漆器取得了極高的成就,它與原始彩陶、殷周青銅一起,體現出三種不同材料的工藝美和三個不同時代對日用器皿在造型與裝飾設計上的審美追求,先後演化,共同奠定了漢以前中國古代工藝美術的藝術風格。
染織工藝
戰國時期,男耕女織成為社會經濟的基礎,提供了社會衣食所需的一切,貴族們的豪華享受以及平民們的日常生活無不取之於此。農業生產力的迅速提高包含了桑麻植物的普及與大規模的種植,有了充足的原材料,染織工藝在這時進入了一個迅猛發展的新時期。
戰國時各諸侯國的織染品已具有自己的特色。早在奴隸社會,就將中國劃分為9個州,袞州(今河北東南與山東西部),青州(今山東半島大部),徐州(今江蘇、安徽北部與山東南部),揚州(今江蘇、安徽南部與浙江、江西、福建大部)、荊州(今湖南、湖北與河南、廣東、廣西、貴州一部分),豫州(今河南黃河以南與湖北、陝西一部分),冀州(今河南、河北黃河以北與山西大部,遼寧、內蒙古一部分),梁州(今四川大部與湖北、陝西、甘肅一部分),雍州(今陝西北部與新疆、西藏、青海、甘肅、內蒙古一部分)。各州每年都要將該地有特色的織染品或半成品列為貢賦交納王室。《尚書·禹貢》記載“袞州貢漆絲和織文、青州貢鹽絲(野蠶絲)(麻織品)、徐州貢羽毛玄(細黑紅色絲織品),豫州貢漆、、、佇(佇麻布)、纖(細絲織品),荊州貢厥玄璣組……”。戰國時原屬青、徐二州的齊魯地區成為織染業的中心,有所謂“千裏桑麻”及“齊紈魯縞”、“冠帶衣履天下”的稱譽。
戰國時期,農民手工業與各諸侯國官營的織染大手工業作坊都有很大的發展。各地出現了一批萬戶以上的城邑,成為商業與交通的中心,不少新興地主成了經營織染手工業的富商巨賈。在兼並戰爭中,常導致農民和手工業者的大轉移,使各地的技藝得到交流的機會,促使織染業的進一步繁榮。生產的發展,也促進了織機的改革。戰國時,一種春秋時期發明的腳踏斜織機很快取代了傳統的踞織機。斜織機的經麵與水平機座成60度的傾角,由於改用腳踏提綜,手可以更快地穿緯,使速度和質量有很大提高。據記載,戰國時各諸侯國互相饋贈的絲織品數量,比春秋時高出百倍,可見當時織染業的飛速發展。
秦漢時期的織染業在戰國基礎上發展成曆史上空前的盛期。長安開始,連接中亞、西亞和歐洲的陸上貿易通道,因主要運銷中國的絲織物而稱為絲綢之路。在當時歐洲人的心目中,中國的名字總是和絲綢連在一起的,古希臘的《史地書》中以“絲之國”、“賽裏斯”來稱譽中國,古羅馬的《博物誌》稱賽裏斯人極為聰明,大地的邊緣到賽裏斯國為止。古羅馬凱撒大帝(公元前100年至公元前44年)曾穿著一件中國的絲綢袍去看戲,在場的人對那異常絢麗而又光彩奪目的皇袍驚羨不已,認為是破天荒的豪華以至於無心繼續看戲。穿著中國的絲綢成為高尚和時髦的象征,由於碾轉爭購,使絲綢在西方市場上價格昂貴,也使絲綢之路的貿易更加興旺發達。與此同時,漢武帝時還開辟了一條由我國雷州半島開始,經南海、支那半島、孟加拉灣直達印度的海上絲綢之路。我國的養蠶、繅絲、絲織、印染等技術先後於公元1世紀和5世紀傳到朝鮮、日本和歐洲。這是中國人民對世界文化和經濟作出的重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