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由此可見,上帝是絕對完美的,完美性不是別的,就是嚴格意義下的最高量的積極實在性,它排除有限製的事物所具有的限度或限製。在沒有限製的地方,就是在上帝那裏,完美性是絕對無限的。
7、由此可見,創造物有它們由於受上帝影響而得來的完美性,但是它們也有由於它們自己的本性而來的不完美性;所以不能沒有限製,因此創造物與上帝的區別就在這一點上。(這些創造物的原始的不完美性的一例,就是物體的自然惰性。)
8、同樣真實的是:上帝不僅是存在的源泉,而且是本質的源泉,是實在事物的源泉,也同樣是處在可能性中的實在事物的源泉。這是因為上帝的理智乃是永恒真理的所在地,或永恒真理所依賴的理念的所在地,因為如果沒有上帝,就沒有任何處在各種可能性中的實在的東西,不僅沒有任何實存的東西,而且沒有任何可能的東西。
9、然而應當說,如果在本質中或可能性中,或者在永恒真理中有一種實在性,則這種實在性便是建立在某種存在的和現實的事物中,因而也就是建立在必然實體的存在中;在必然的實體裏麵,本質是包含著存在的,換句話說,在必然的實體中,凡是可能的都是足以成為現實的。
10、隻有上帝(或必然的實體)有這種特權,即是;如果它是可能的,它就應當是存在的。既然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礙那不包含任何限製、任何否定,因而也不包含任何矛盾的東西的可能性,那麼,僅僅由這一點便足以先天地認識上帝的存在了。我們曾經用永恒真理的實在性證明過上帝的存在,我們也曾後天地證明過上帝的存在,因為偶然的事物是存在的,而這些偶然事物隻有在必然的實體中才能得到它們的最後理由或充足理由,必然的實體則是從自身而具有其存在的理由。
11、然而不能像有些人那樣想象,以為永恒的真理既是依賴上帝的,所以是任意的,是依賴上帝的意誌的,像笛卡爾似乎就是這樣主張,以後波瓦雷先生也是如此。這種看法隻不過對於偶然的真理說是正確的,偶然真理的原則是“適宜”或“對最佳者的選擇”,至於必然的真理,則隻是依賴上帝的理智,乃是上帝的理智的內在對象。
12、因此隻有上帝是原始的統一或最初的單純實體,一切創造出來的或派生的單子都是它的產物,可以說是憑借神性的一刹那的連續閃耀而產生的,神性是受到創造物的容受性的限製的,對於創造物說,有限乃是它的本質。
13、在上帝之中有權力,權力是萬物的源泉,又有知識,知識包含著觀念的細節,最後更有意誌,意誌根據那最佳原則造成種種變化或產物。這一切相應於創造出來的單子中的主體或基礎,知覺能力和欲望能力。不過在上帝之中這些屬性是絕對無限或完滿的,而在創造出來的單子或“隱德來希”(赫爾謨勞巴爾巴魯譯作peerfectihabies[具有完滿性者])中,則隻是按照具有完滿性的程度而定的一些仿製品。
14、創造物之被稱為對外活動,是就它具有完滿性而言;它之被稱為受另一物影響,是就它的不完滿而言。因此說單子具有能動性,是就它具有清晰的知覺而言;說它具有被動性,是就它具有混亂的知覺而言。
15、說一個創造物比另一個創造物更完滿,意思就是說,我們發現這個創造物中有一種成分,可以用來先天地說明另一創造物中所發生的事情的因由;就是因為這一點,我們才說它對另一創造物起作用。萊布尼茨對中國的科學、文化和哲學思想十分關注,是最早研究中國文化和中國哲學的德國人。他向耶酥會來華的傳教士格裏馬爾迪了解到了許多有關中國的情況,包括養蠶紡織、造紙印染、冶金礦產、天文地理、數學文字等等,並將這些資料編輯成冊出版。他認為中西相互之間應建立一種交流認識的新型關係。在《中國近況》一書的緒論中,萊布尼茨寫道:“全人類最偉大的文化和最發達的文明仿佛今天彙集在我們大陸的兩端,即彙集在歐洲和位於地球另一端的東方的歐洲——中國”。
16、但是在單純的實體中,隻有一個單子對另一個單子所發生的理想的影響,它隻是通過上帝為中介,才能產生它的效果,因為在上帝的觀念中,一個單子有理由要求上帝在萬物發端之際規範其他單子時注意到它。因為一個單子既然不能對另一個單子的內部發生一種物理的影響,那就隻有靠這種辦法,一個單子才能為另一單子所依賴。
17、因為這個緣故,在創造物之間,能動與被動是相互的。因為上帝比較兩個單純實體,發現每一個中間都有使它適應於另一個的理由,因此就某個方麵說是能動的,從另一個觀點看來則是被動的。說它能動,是由於我們清楚地知道其中有一種成分,可以說明另一個中間所發生的事情;說它被動,是由於其中所發生的事情的因由在另一個我們清楚地知道的成分中。
18、既然在上帝的觀念中有無窮個可能的宇宙,而隻能有一個宇宙存在,這就必定有一個上帝進行選擇的充足理由,使上帝選擇這一個而不選擇另一個。
19、這個理由隻能存在於這些世界所包含的適宜性或完滿性的程度中,因為每一個可能的世界都是有理由要求按照它所含有的完滿性而獲得存在的。
20、其所以最佳者存在,理由就在於智慧使它為上帝所認識,上帝的善使上帝選擇它,上帝的權力使上帝產生它。
21、這種一切事物對每一事物的聯係或適應,以及每一事物對一切事物的聯係或適應,使每一個單純實體具有表現其他一切事物的關係,並且使它因而成為宇宙的一麵永恒的活的鏡子。
22、正如一座城市從不同的方麵去看便顯現出完全不同的樣子,好像因觀點的不同而成了許多城市,同樣情形,由於單純實體的數量無限多,也就好像有無限多的不同的宇宙,然而這些不同的宇宙乃是唯一宇宙依據每一個單子的各種不同觀點而產生的種種景觀。
23、這就是獲得最大可能的多樣性和可能最大的秩序的方法;也就是說,這就是獲得最大可能的完滿性的方法。
24、也就是這個假設(這個假設我敢說已經得到了證明),恰當地表揚了上帝的偉大。這一點貝爾先生在他的《辭典》中(“羅拉留”條)提出各種反駁時也是承認的,他在《辭典》中甚至傾向於認為我加給上帝的太多,比可能加的還要多。但是他不能提出任何理由來說明何以不可能有這樣一種普遍的和諧,使每個實體憑借著它與其他一切實體的關係確切地表示出其他一切實體。……
四
1、這些原則給予我一種方法,來自然地說明靈魂與形體的結合或一致。靈魂遵守它自身的規律,形體也遵守它自身的規律,它們的會合一致,是由於一切實體之間的預定的和諧,因為一切實體都是同一宇宙的表象。
2、靈魂依據目的因的規律,憑借欲望、目的和手段而活動。形體依據動力因的規律或運動而活動。這兩個界域,動力因的界域和目的因的界域,是互相協調的。
3、笛卡爾曾經承認靈魂不能給予形體以力量,因為在物質中永遠有著同樣數量的力。然而他認為靈魂可以改變形體的動向,不過這是由於在他的時代人們還不知道一條自然律,即物質中的全部動向本身也是守恒的。如果他知道了這條規律,他是會投入我的預定和諧體係的。
4、這個體係使形體好像(自然這是不可能的)根本沒有靈魂似的活動著,使靈魂好像根本沒有形體似的活動著,並且使兩者好像彼此互相影響似的活動著。
5、說到心靈或理性靈魂,雖然我發現歸根結蒂一切生物和動物情形是一樣的,像我們方才所說的那樣(即動物和靈魂隻是與宇宙一同發生,也隻是與世界一同終結),……
6、普通靈魂與心靈之間的其他一些區別,我已經指出過一部分。此外還有一種區別,就是:一般的靈魂是反映創造物的宇宙的活的鏡子,而心靈則又是神本身或自然創造主本身的形象,能夠認識宇宙的體係,並能憑借建築模型而模仿宇宙體係的若幹點;每一個心靈在它自己的範圍內頗像一個小小的神。
7、就是此道理,使精神能夠以一種方式與上帝發生社會關係,上帝對於精神的關係,不僅是一個發明家對於他的機器的關係(如同上帝對其他創造物的關係),而且是一位君主對他的臣民的關係,甚至是一個父親對他的子女的關係。
8、由此很容易得出一條結論,即是:一切精神總合起來應當組成上帝的城邦,亦即最完善的君王統治之下的盡可能最完善的國家。
9、這個上帝的城邦,這個真正普遍的王國,乃是自然世界中的一個道德世界;乃是上帝的作品中最崇高和最神聖的部分。就是在這個王國中真正包含著上帝的榮耀,因為如果上帝的偉大和善不為精神所認識和崇拜,就根本沒有上帝的榮耀可言。也正是由於對這個神聖的城邦的關係,上帝才特別具有著善,至於上帝的智慧和權力則是無處不表現的。
10、既然我們在上麵已經在每個自然界域之間,亦即動力因與目的因之間,建立了一種完滿的諧和,我們現在就應當指出另一種諧和,存在於自然的物理界與神恩的道德界之間,亦即存在於建造宇宙機器的上帝與君臨精神的神聖城邦的上帝之間。
11、這種諧和使事物通過自然的途徑本身而引向神恩,例如,當精神的政治要求毀滅和重建地球以懲罰一些人和獎勵另一些人時,這個地球就通過自然的途徑本身而得到毀滅和重建。
12、我們還可以說,作為建築師的上帝,在一切所有方麵都是滿足作為立法者的上帝的。因此罪惡必然憑借自然的秩序,甚至憑借事物的機械結構而帶來它的懲罰;同樣地,善良的行為則通過形體方麵的機械途徑而獲致它的報償,雖然這是不能也不應當經常立刻達到的。
13、最後,在這個完滿的政府之下,決不會有善良的行為不受報償,也不會有邪惡的行為不受懲罰,一切都應當為了善人的福利而造成,亦即為了那些在這個偉大的國家中毫無不滿的人,盡責而後聽任天命的人;適如其分地愛戴和模仿全善的創世主、遵從真正的純愛的天性而在觀照上帝的完滿性中怡然自得的人。這種純愛,可以使人從所愛的對象的幸福中取得快樂。就是這個道理,使賢明有德的人為那看來合乎預定的或先行的上帝意誌的一切而工作,然而卻滿足於上帝憑借其秘密的、一貫的和決定的意誌所實際帶來的一切,而承認,如果我們能夠充分了解宇宙的秩序,我們就會發現宇宙實在超出了所有賢明的人的願望,並且承認,如果我們歸附那創造一切的創世主,不但像歸附那位建築師和那個使我們存在的動力因那樣,而且像歸附我們那位應當作為我們意誌的全部目的、並且唯一能造成我們的幸福的主宰和目的因那樣,那麼,這個宇宙秩序就是不可能比現在更好的了,不但一般地對全體說是如此,就是特殊地對我們本身說也是如此。
世界不可知論
[德國]伊曼努爾康德
作者簡介
伊曼努爾康德(公元1724—1804年),德國哲學家、天文學家、星雲說的創立者之一、德國古典唯心主義創始人。伊曼努爾康德生於1724年4月22日,1740年入哥尼斯貝格大學。從1746年起任家庭教師4年。1755年完成大學學業,取得編外講師資格,任講師15年。在此期間康德作為教師和著作家,聲望日隆。除講授物理學和數學外,還講授邏輯學、形而上學、道德哲學、火器和築城學、自然地理等。18世紀60年代,這一時期的主要著作有:《關於自然神學和道德的原則的明確性研究》(公元1764年)、《把負數概念引進於哲學中的嚐試》(公元1763年)、《上帝存在的論證的唯一可能的根源》(公元1763年)。所著《視靈者的幻夢》(公元1766年)檢驗了有關精神世界的全部觀點。1770年被任命為邏輯和形而上學教授。同年發表《論感覺界和理智界的形式和原則》。從1781年開始,9年內出版了一係列涉及廣闊領域的有獨創性的偉大著作,短期內帶來了一場哲學思想上的革命。如《純粹理性批判》(公元1781年)、《實踐理性批判》(公元1788年)、《判斷力批判》(公元1790年)。1793年《在理性範圍內的宗教》出版後被指控為濫用哲學,歪曲並蔑視基督教的基本教義;於是政府要求康德不得在講課和著述中再談論宗教問題。但1797年國王死後,他又在最後一篇重要論文《學院之爭》(公元1798年)中重新論及這一問題。《從自然科學最高原理到物理學的過渡》本來可能成為康德哲學的重要補充,但此書未能完成。1804年2月12日病逝。
核心智慧
有兩種東西,我對它們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們在我心靈中喚起的驚奇和敬畏就會日新月異,不斷增長,這就是我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
作為我們的感官對象而存在於我們之外的物是已有的,隻是這些物本身可能是什麼樣子,我們一點也不知道,我們隻知道它們的現象,也就是當它們作用於我們的感官時在我們之內所產生的表象。
閱讀提示
康德所處的年代,已經是牛頓體係的統治時期,牛頓已經將世界嚴格規定在三大定律之內,而霍布斯的哲學也將人納入了這此體係:作為理性存在物的人,也被機械化了,人的自由被嚴格的定律取消了。而另一方麵,懷疑論者休謨又否定了自然科學的必然性,否定了世界的可知性,將知識引向了人的純粹聯想。所以康德要做的,就是既肯定自然科學的必然性,同時又要遏止自然科學控製人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