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鵬安笑道:“怎麼樣,這才是人體極限的最高境界,你臭小子怕了沒有?怕的話就夾著尾巴走人吧,別妨礙少爺的雅興。”
“我不怕!”南宮劍擺開了架勢。
“那就去死吧!”鵬安說道,騰空而起,一拳向南宮劍擊去。
南宮劍武功也不低,當下手一橫,擋住了鵬安的拳路。
太極神拳,以柔克剛,南宮劍的手臂與鵬安的拳頭相接觸,並沒有感到霸道的力量,相反,倒像朋友間的打罵,感覺招式看上去雖猛,力道確是十分輕柔。
莫非他是鬧著玩的?南宮劍心中想道,手上就鬆懈了。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股極大的推力從鵬安的拳頭傳來。
南宮劍整個人便被大力摔出,人在空中,急運太極心法,將猛烈的推力化解,整個人才緩緩落地。
“你的太極心法哪裏偷學的?”鵬安叫道,這太極出自於武當,他自然再熟悉不過了,覺察到南宮劍運功方式,便知道是太極心法。
南宮劍不語。
鵬安大怒,向南宮劍衝了過去。
他的速度極快,刹那間已經來到南宮劍麵前,一拳揮出,猶如閃電。
南宮劍拚命一擋。
又一股強大的推力將他摔出數丈。
“你可知道,偷師學藝,是十分可恥的?”鵬安叫道。雖然武當自無虛道長人掌門以來,倡導天下武學皆一家,努力促進各派間相互學習,取長補短,對於武功門派的絕密,倒也不像以前那樣看得極重了。但鵬安並不認可掌門的做法,他覺得,天下武功當以武當為首,其他門派絕不能讓他們有進步的機會。
南宮劍叫道:“我不是偷師學藝!是空虛爺爺傳給我的!”
南宮劍年紀畢竟還小,被鵬安這麼一說,便將空虛道長私傳密學的事情說了出來。
鵬安本來很想知道是誰泄露了武當心法,然後把他抓起來,在天下人麵前,以道義譴責他,並要逼他自廢武功,方能泄密學外傳的心頭之恨。
但一聽到密學外傳的罪魁,竟然是自己平時敬愛的師父,心中的那股氣恨,不得發作,便全部轉移到南宮劍身上。
鵬安大叫一聲,一拳揮出,真氣在空中化為烈焰,這是他的絕學“烈焰拳”,是他由太極心法自悟的,以至剛藏至柔的拳法,比之太極神拳,它的威勢更能震撼人心。
烈焰呼嘯著撲麵而來,南宮劍運起太極心法,揮手成圓,試圖接住這一烈焰。
哪知道這烈焰來勢雖然猛烈,但與南宮劍的手臂相接觸,頓時邊化為柔力,順著他的手臂,侵入他的心脈。
南宮劍隻感到一股熱火攻心,喉頭一甜,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鵬安得理不饒人,不顧一切的再度攻了過來,是要致南宮劍於死地了。
受傷的南宮劍來不及躲避,再度被烈焰打中。這一次,整個五髒六腑都感到一陣難以忍受的熱量,整個人站不穩,撲倒在地,連吐了兩口血。
鵬安待要上前去結果南宮劍的性命,然後再慢慢的享受天琴帶來的快樂。
********************************初戰************************************
卻發現前麵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人。
以他武功之高,居然沒有發現那個人是怎麼來的,可見對方的能力,更在自己之上。
烏雲已經漸漸散去,
借著月光,鵬安已經看清那個人麵貌。
隻見他約莫三十來歲,麵貌清秀,有一股儒者的氣質,隻是那眼神,鵬安隻看了一眼,就知道他絕不是文雅之士。
“你是誰?”鵬安叫道。
“我姓仇,名恨天。”那男子緩緩道。
“恨天?恨天?為何恨天?”鵬安感覺不到那男子的殺氣,心中卻蕩起一陣恐懼。
仇恨天緩緩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胡說!”鵬安大叫一聲,雙拳化作烈焰,呼嘯著飛向仇恨天。
仇恨天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一眨眼,兩道烈焰便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口。
鵬安得意的笑了,他也知道對方厲害,但沒想到他如此托大,竟不閃避烈焰拳,這烈焰拳至剛中帶著至柔,被打中的話,就算是內功極其深厚的師父,也無法抵擋。
不過他的笑容,隻持續了短短一瞬間,隨後馬上僵住了。
因為,
仇恨天若無其事,好像不曾有什麼東西打中他一樣。
隻見他緩緩地從懷裏拿出一個玉盤,道:“寒冰玉盤,乃是所有火係力量的克星,這場架,我們還打麼?”
鵬安臉色慘然,轉身離去。
仇恨天走到南宮劍身邊,道:“你恨他嗎?”
南宮劍點了點頭。
仇恨天指著遠處昏迷中的天琴,道:“因為這個女孩?”
南宮劍點了點頭。
仇恨天緩緩道:“那你知道嗎?如果你不能夠打敗那個小道士,這個女孩最終會被他搶走的。”
“我一定要打敗他!”南宮劍雙拳槌地,他雖然還小,不明白鵬安會對天琴做什麼,但他知道,那一定會讓琴姐姐很痛苦的,所以他不能讓琴姐姐被搶走。
“可是你的力量不夠。”仇恨天搖了搖頭道:“而且你練的是太極心法,怎麼可能跟它老祖宗武當派的人一較高低?”
“我……”南宮劍雖小,當然知道自己打不過鵬安。
“我幫你吧。”仇恨天緩緩的說。
“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我看得出,你一直在與天地抗爭。”仇恨天緩緩的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的敵人,都是我的朋友。”
“不過你得發誓,這件事不能告訴別人。”
南宮劍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卻也知道,這仇恨天擁有非常強的力量,如果他能夠幫助自己,那一定有好的辦法的。為了爺爺的話,也為了保護琴姐姐,南宮劍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於是他發誓了。
“請你放下心中的抵抗的意誌,讓你自己放鬆,這樣我才能夠覺醒你的潛力吧。”仇恨天說著將手放到了南宮劍的額頭。
南宮劍點了點頭,他覺得這個仇恨天的聲音,極具吸引力,讓人聽著感到很安心,所以他很快放鬆了自己,閉上雙眼。
仇恨天默念咒語,一股黑色的光芒出現在他身體四周,緩緩集中在一處,通過他的手,注入南宮劍的額頭。
南宮劍隻感到自己體內有一股力量在沸騰,整身體的傷痛一下子就不見了。
溫暖而神秘的力量!
這時間持續了片刻,南宮劍在不知不覺中,整個身體內的力量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仇恨天點了點頭,將手撤離南宮劍的額頭,道:“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剩下的能不能打敗那個小道士,就隻有看你自己了,別讓我失望。”
南宮劍向仇恨天磕了兩個頭,道:“謝謝叔叔。”
仇恨天微微一笑,道:“你趕緊帶著你的小夥伴回去吧,好好休息,別忘了明天的比武。”
南宮劍走到天琴身邊,見她依然昏迷,便抱起她,往回走。
這一抱,南宮劍便感到自己的力量似乎比以前大了許多。
南宮劍將昏迷的天琴抱護廂房,放在床上讓她睡好,自己輕輕的在她旁邊躺下,合眼而睡。
兩小無猜,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仇恨天********************************
後園深處,仇恨天依然站在那裏沒有離開。
“出來吧,朋友”仇恨天對著遠處的角落道。
一個黑影落在了仇恨天麵前,卻是一個老者。
隻見他雙眉低垂,兩眼卻閃著精光,看樣子是個武學修為很高的前輩。
“我沒有聽說過武林中有仇恨天這號人物。”老者冷冷道:“但不管你是誰,你要想在比武大會搗亂,就得先讓餘某我同意。”
“嘿,原來是青城派餘錢多餘老前輩。”仇恨天道:“我隻是幫助一個受傷的小朋友而已,老前輩也有意見嗎?”
餘錢多哼了一聲道:“你這是幫他?你欺騙得了小孩子,卻騙不了我這個老頭子。”
“是嗎?”仇恨天眼裏閃過一陣寒光,道:“你雖然有很多餘錢,但多管閑事,錢再多也隻能給你自己買棺材了。”
餘錢多知道這仇恨天厲害,但他也不懼,因為他是青城派的掌門人,他的絕學“青字十八打”,曾經讓多少妖邪之徒望風披靡。
仇恨天緩緩的從懷裏拿出兩個骷髏頭,這骷髏頭的兩個眼睛的窟窿處,冒著兩團紅光。
“你是魔教妖孽?”餘錢多叫道,因為他看得出這兩個骷髏頭是用真人的頭骨做的。隻有魔教妖邪之徒才會用這樣的武器。
“我不是重生教的。”仇恨天緩緩的說著,將兩個骷髏頭祭起,那兩個骷髏頭頓時便飄浮在空中。
新魔教自從數十年前,正邪那場大戰之後,教主沐狂雲被空虛道長所殺,魔教妖人也多數服首,剩下的殘孽逃到西南一帶,更發生了內部派係的鬥爭,後來聽說新興派係重生教逐漸在內部鬥爭中勝出,成為了魔教中的主要勢力。因此,現在的武林人士所指的魔教,一般都是指重生教這個派係。
“你是修真餘孽?”餘錢多恨恨道:“千年前的那場浩劫,都是你們這些修真左道旁門帶來的,今天你們還有麵目苟活在這人間啊?”
仇恨天冷笑道:“武學之道,才是旁門,終將引發更大的人間慘劇。”
“胡說!”餘錢多大叫一聲,身體化作十八個飛影,道:“今天就讓你看看武學的厲害。”
“青字十八打?”仇恨天冷冷道:“如果是南宮煌的‘飛天禦神劍’,我倒還忌憚,以這種不入流的武功也想跟我較量,不自量力。”
說著,默念咒語,兩個骷髏頭的眼睛光芒大盛,瞬間化作血雨腥風。
風雨過後,
餘錢多十八個幻影全部消失,整個人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地上,
雙眼無神!
“可憐,就這樣魂飛魄散了。”仇恨天冷冷一笑,化作青煙,消失在夜色裏。
*************************陰謀******************************
次日,比武大會正式開始了。
南宮劍早早的來到了比武場,身後站著南宮煌和天琴。
經過抽簽,南宮劍在第四區,是第一個上場的。
“加油啊,小劍!”天琴叫道。
南宮劍點了點頭,看了看爺爺,隻見爺爺送來了鼓勵的眼神。
南宮劍心中頓時覺得勇氣百倍,呼一聲跳上了比武台,那姿勢的優雅,仿佛偏偏美男子。
當台下看清楚這美男子竟是一個十歲的少年的時候,台下傳來了熱烈的喝彩聲,其中甚至夾雜有不少女性的尖叫聲。
南宮劍的相貌本來清秀,雖然年齡不大,但絲毫不掩他美男子的潛力。
餘錢多昨晚被殺,第四區的評判臨時改人,由青城派的老二擔任,這老二姓錢,名不多,生性公正,隻是武功不及掌門餘錢多而已。
錢不多在地上一躍,勉強的坐上了評判之位,但他輕功和姿勢遠比不上南宮劍,台下傳來了一些噓笑聲。
這時候南宮劍的第一個對手也已經上場了。
隻見是一個麵目粗魯的少年,看樣子也就十八九歲。
“在下巨鯨幫第二十七代弟子,姓白,名幹,豪氣雲幹的幹,”那少年抱拳道:“在下苦練十年,今日來到比武大會,還請多多指教。”
南宮劍記著爺爺先前所教的話,抱拳道:“白幹兄,幸會幸會,在下南宮劍,請多指教。”
錢不多叫道:“比武開始!”
白幹突然臉色大變,說道:“等一等……”
錢不多道:“白少俠有何事?”
白幹臉色通紅的說:“在下內急,可不可以去茅廁?”
人有三急,錢不多也不能阻止他,而且要是他萬一忍不住當場解決,那可大大壞了比武大會的雅興,於是隻得同意白幹的要求。
白幹這一去,
台上選手,台下觀眾,就此無聊等候,
時間便一分一秒地過去,
甚至連蜘蛛在每個人的頭上織起了網,
白幹卻依然沒有回來。
同一時刻,
豪園的茅廁內,
白幹有氣無力地罵道:“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肚子拉到渾身無力,這怎麼比武?十年的努力,看來白費了!”
就這樣,第一日的比賽,南宮劍一拳未發,莫名其妙的贏得了比賽。
南宮劍雖然贏得了比賽,但滿懷壯誌,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哈哈哈,”南宮煌卻開心的笑了:“我孫子運氣好,看來這少年第一的稱號非拿下不可了。”
但運氣好,拿下少年第一的稱號,能夠幫助他渡過十八歲的大劫嗎?南宮煌心中黯然。
而同一時刻,鵬安也以絕對的優勢進入下一輪。
是夜,
南宮劍和天琴並排睡在床上,天琴睡夢中一翻身,便將南宮劍抱住。
屋外房頂,一道紫影閃過,一個女子落在了南宮劍的屋頂上,卻是血蓮花。
血蓮花揭開屋瓦,往裏麵看了看,搖頭道:“這麼小就好色,怪不得那麼弱,這個垃圾弟弟,暫時看在爺爺的麵上,讓你多快活兩個晚上。現在還是去找個高殺掉他,活動一下筋骨吧。”
她可不知道,南宮劍和天琴雖然同睡一床,但什麼也沒發生過,而且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發生。
血蓮花身影速度極快,一下子就出了豪園,她四下張望,尋找落單的高手。
卻見一中年男子在豪園西麵的田邊發呆。
“就是你了,算你倒黴。”血蓮花暗道,呼的一聲,紫影一閃,已經來到那男子身前。
“什麼人?”那男子叫道。
血蓮花冷冷的說:“殺你的人。”
“好大口氣啊,”那男子道:“竟然敢在我北海派掌門廖不盡麵前說這等話?”
血蓮花哈哈大笑,笑個不停。
廖不盡怒道:“武學之道,無窮無盡,我取個名字叫廖不盡又有什麼好笑的?”
血蓮花忽然停住笑聲,滿臉寒霜道:“你一個大男人,竟然在我小姑娘麵前說‘尿不盡’這種髒話,該死!”
“該死”剛說完,血蓮花一拳揮出,以排山倒海之勢連人帶拳一起撲向了廖不盡。
廖不盡大叫一聲,運起全身真氣,使一招“閉門不出”,這是他北海派的防禦絕招,頓時就將血蓮花攻擊的部位完全護住。
哪知道,血蓮花的“血魂拳”乃是極其霸道的武功。廖不盡還沒來得及慘叫,就被她一拳打成肉醬。
血液肉碎,飄舞在夜空中,伴隨著紫色黛絲,
血蓮花迎風冷笑。
*****************************幸運*******************************
次日,
比武大會繼續進行,由於第三區的評判廖不盡昨夜莫名其妙失蹤,他手下的徒弟怎麼找也找不到他,根據他平時好色的記錄,大家也就隻好推測,他定是躲在哪個妓院裏享受著溫柔之鄉了。所以北海派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感覺到無數嘲諷的眼光射在自己的背上。
而作為這次比武大會的主辦方,武當派竟然讓四個評判一死一失蹤,掌門無虛道長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
不過比武終究還得繼續,第三區的評判便由廖不盡的兩個妹妹廖萍和廖彤共同擔任。
南宮劍又再一次站到了比武台上,爺爺鼓勵的眼神,天琴的支持言語,讓南宮劍再度滿懷壯誌,他一定要施展太極心法,打敗對手,成為爺爺的驕傲!
南宮劍優美的身法,俊俏的麵容,依然引來無數少女的尖叫聲。
一定要以自己的實力打敗對手!
南宮劍默默地等待著對手的到來,和比武的開始。
錢不多已經上座了。
但,對手依然還沒來。
難道又拉肚子了?南宮劍心中茫然。
就在這時候,一個渾身綁著繃帶的人,一瘸一拐的走上了比武台,他吃力的拱手道:“再下姓畢,活字印刷術的發明者畢升,是在下的先祖。在下名燦飛,燦爛的燦,千裏飛劍取人首級的飛……”
南宮劍心中下了一跳:看他樣子像個殘廢,難道是爺爺說的那種千裏之外取人首級的絕世高手?
南宮劍還沒想完。畢燦飛撲通一聲倒下。
接著幾個同門兄弟上台把他抬了下去,其中一個道:“師兄他昨天為了贏,拚得太狠了……”
“……”
於是南宮劍的滿懷壯誌,又再度消散的無影無蹤。
南宮劍剛下下台,就看到鵬安以得勝者的姿態走到南宮劍麵前,諷刺道:“運氣真好。”
南宮劍還待言語,鵬安已經將眼睛轉向他身後的天琴,眼裏似乎在說“你跑不掉的。”
南宮劍心中一陣無名火起,卻見爺爺走了過來。
南宮煌看了看鵬安,並不說話,帶著南宮劍和天琴走了。
哼,鵬安心中想道:你南宮煌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就是虛長幾歲,多了幾年修為罷了,哪一天看我打敗你,奪了你天下第一的稱號。
是夜,
南宮劍的房間內,
天琴輕輕的撫著瑤琴,道:“小劍,你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事?”
她看得出南宮劍在夜晚的時候,眉宇間的黑氣忽然變盛了。隻是到了白天,又恢複原來的樣子,所以南宮煌沒有發現,卻瞞不過同床共枕的天琴。
南宮劍搖了搖頭道:“可能是太緊張了。”
為了遵守諾言,他第一次撒謊了,而且是對自己最信任的人撒謊。
天琴點了點頭道:“那你先睡吧,我彈一首催眠曲‘清心’給你聽聽。”
“好啊,”南宮劍高興道:“琴姐姐的‘清心’彈得最好聽了。”
“那你乖乖躺下睡覺,姐姐就開始彈了哦。”
南宮劍很聽話的躺下了。
屋子裏傳來了清雅而又醉人的琴聲。
屋外,仇恨天冷冷的聽著琴聲,自言自語道:“這女孩如果不除,終究會壞我大事。”
待要動手,卻感覺到背後有一股浩然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