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學校長查爾斯·埃利奧特的政治態度為人所注目,他對總統候選人的投票更是頗具吸引力。羅斯福向主編提出要訪問校長,主編認為不可能得到回答。羅斯福堅持要試試看。
哈佛校長接見這位學生記者時,態度之嚴峻果然不出所料。他冷冰冰地反問道:“我為什麼必須告訴你投誰的票呢?”
羅斯福說:“這是因為,如果你的投票代表你的信仰的話,你就應該樂意把你的影響放到天平上去。”
就這樣,在這位年輕人咄咄逼人的進攻下,埃利奧特一改聲色俱厲的態度,高興地回答了這位學生記者的問題。
羅斯福采訪的這一獨家新聞,不僅登在《紅色哈佛報》上,而且成了全國各家報紙的頭條新聞。
1901年9月麥金利總統被刺身亡,羅斯福的堂叔、42歲的西奧多·羅斯福便成了美國曆史上最年輕的總統。
新總統在任期內實行了眾多的改革。羅斯福在注視著這位堂叔的“德政”,同時更加積極地參加學校的各項活動。
羅斯福由於在哥羅頓就學了大學課程,所以在三年中就讀完了獲得文學學士學位的必修課程。但是,為了利用在秋季這一學期裏當選為《紅色哈佛報》的主編,他必須繼續在坎布裏奇待一個學年。
因此,在1903年9月,他報名考進了研究生院,其目的不在於獲得更高的學位,而是為了爭得主編的職位。
當時的《紅色哈佛報》內容枯燥乏味,思想保守,不敢得罪校方。羅斯福給它注射了一針“現代新聞學”,加速了它的血液循環,從而也增高了全校教職員工的血壓。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文章之一是羅斯福針對哈佛校方寫的一篇社論。羅斯福在社論中要求給哈佛大學陳舊的宿舍配備適當的消防措施。
在社論發表後的第十三天,芝加哥的尹洛誇尹戲院失火,死了588人,其中大部是婦女和兒童。有一個人給主編寄來了一封不署名的信,暗示校方也同芝加哥的政府官員一樣犯了瀆職罪,但主編羅斯福並未接受這個意見,仍以克製的措辭繼續要求給宿舍配備更多的消防設施。
他的活動終於在5月份獲得成功,更多的消防設施被安裝起來了,從而大大提高了他在學生中的威信。
羅斯福在哈佛大學的第一學期學習了穆勒的《經濟學原理》,其中還輔以美國經濟學家阿瑟·哈德利當時的修正觀點。
第二學期學的是國際貿易與關稅、銀行、托拉斯、勞工與社會保險四個方麵的內容,教師A.安德魯講的是正統經濟學。
在哈佛的最後一年,他選修了四門經濟學課程:運輸經濟學、公司經濟學、銀行與主要銀行製度史、近代貨幣立法的經驗與理論概述。講授這些課的教師中不乏主張改革的人,他們反對自由放任主義,也不讚成政府幹預過多,他們主張政府應該出麵管理那些出現弊端的環節。可以認為,這些課程為羅斯福經濟思想的初步形成打下了基礎。
事實上,哈佛也不大可能真切而具體地傳授給羅斯福一些作為未來政治家的治國韜略及其實用操作技巧,它隻是以其整體氛圍賦予羅斯福一種氣質或秉性,一種對事物通體上的判斷力和理解力。
1904年6月,羅斯福正式告別了哈佛大學。他的家世、教養、特殊身份以及教育程度都使他產生了一種優越意識。他躊躇滿誌,意氣風發,認為自己應該在美國社會中成為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
在學校舉行的畢業典禮上,時任總統西奧多·羅斯福對列隊站在草坪上的學生這樣說:“你們已經得到了很多實惠,因此,我們有權利期望你們作出更大的貢獻。”
頭戴學位帽,身著長袍,參加哈佛畢業典禮的富蘭克林·羅斯福帶著異乎尋常的興趣聆聽這番講話。因為,他已經向總統的侄女埃莉諾求婚了。
愛上家族成員埃莉諾
羅斯福在哈佛畢業後的六年是相對平靜的,這段時間其實是他蓄積能量的時期。
大二快結束時,在一次回海特公園的返鄉旅途中發生了一件出乎羅斯福意料的事,那件發生在紐約火車總站的事重寫了羅斯福人生曆史的一頁。
當時的羅斯福覺得很煩躁,就隨便走走。經過一輛客車時,他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麵孔,他愣住了。他認得她,那是羅斯福家族成員之一的埃莉諾·羅斯福。在這三年之中,埃莉諾變化多麼大呀!她已經長高了,有著苗條而優雅的身材,穿著成人的套裝,配著一條長裙。
她一認出他,臉上便綻放出驚喜的微笑,並伸出優雅的手和他打招呼。
埃莉諾15歲時的笨拙已從她身上飄逝,但是羞怯的痕跡尚存。她已經完成了三年歐洲教育,正要趕回田佛利的外婆家。
“母親和我一道來的,”他告訴她,“你到車上來和我們坐在一起吧,至少在到達海特公園站之前,我們還可以聊一聊。”
隨後,旅程便過得好快,他們互相交換了家裏的消息。埃莉諾還把她在國外三年的生活情形講給雍容華貴卻略帶驚訝的羅斯福太太聽。她進入了倫敦郊區的蘇維斯特瑞女子學校,並且到歐洲大陸各地旅行。當講到蘇維斯特瑞女校的開明作風、個性主張和人道主義的觀念時,埃莉諾不覺麵頰泛紅。
在以前,埃莉諾與羅斯福在一起的時間雖然很少,但同為一個家族的人見麵的機會還是有的。
埃莉諾有羅斯福家族天生的那種凸牙,上麵帶著矯形鋼絲套。羅斯福5歲時,有一次把埃莉諾馱在背上,在他的遊戲室的地板上跳躍嬉戲。那時埃莉諾才兩三歲。但在以後的歲月裏,他們隻偶爾會麵。但是現在,當羅斯福突然發現埃莉諾長成了一個身材高挑而苗條的姑娘,濃濃的頭發下麵長著一張漂亮而生動的臉龐時,他墜入情網。
1903年晚些時候,羅斯福向埃莉諾求婚。她同意了。這時,羅斯福才21歲,而埃莉諾也隻有19歲。
這個時候的埃莉諾在一家移民服務所任教,並為消費者聯合會調查女性的工作條件。她的同情心和敏感性給羅斯福打開了一個新的社會視野。
埃莉諾對羅斯福求婚這件事在後來說:“這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我甚至從來沒有想過我們倆都很年輕,而且涉世尚淺。”
羅斯福的母親莎娜對兒子突然宣布的婚約感到不知所措。她自從丈夫死後一直守寡,她本來希望兒子能陪伴著她,在海特公園安定下來。她對羅斯福說,你們年紀太小,不宜很早結婚。
但羅斯福態度堅決,而且很聰明地解決了這個問題。他在寫給母親的信中說:
我心裏明白,親愛的媽媽,對於你來說,你也知道任何都無法改變我們倆之間過去存在、將來也不會改變的關係。唯一的變化是,你現在要愛兩個孩子,同時也得到兩個孩子的愛。
莎娜妥協了。對於埃莉諾這個人,她並不反對。確實,如果羅斯福非得這麼年輕就要作出決定的話,那麼她對他選中這個姑娘是感到滿意的。
這對未婚夫婦在坎波貝洛一起度過了幾個星期,以便更好地互相了解。1905年3月17日是聖派特克瑞節,羅斯福和埃莉諾在這一天舉行婚禮。
西奧多·羅斯福總統是主婚人,他在結婚典禮中將新娘交給新郎。
婚禮會場有一群警察、聯邦調查局人員、便衣偵探和情報機構人員,他們是不管總統走到哪裏都必須跟從著保護他的。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婚禮在紐約市東七十六街兩幢連在一起的私人房子裏舉行。兩個餐廳之間有拉門,把門拉回去便可以有更多的空間。這兩幢房子是屬於埃莉諾的一位結過婚的表姐和她表姐的母親所有。
在婚禮上,新娘一隻手臂挽著總統緩緩步入禮堂,身上穿著白色結婚禮服,後麵拖著裝飾有毛織花邊的長裙,頸上戴著珍珠項鏈。安迪考特·彼伯蒂擔任證婚人。
婚禮儀式上的點心招待則在另一幢房子裏。新娘和新郎剛剛互換了一個神秘的微笑後,點心招待就開始了。不一會兒,這對新婚夫婦便全然被遺忘似的單獨留下,因為眾人都圍繞著愉快的總統,熱切地聽他講述著他在西部荒野的冒險故事。不管走到哪裏,總統都會很自然地獲得很多喝彩的聲音。
最後,等結婚蛋糕被切開,埃莉諾就換上了旅行裝,因為羅斯福夫婦即將前往海特公園共度一星期的蜜月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