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案情回顧(2)(1 / 2)

在那兒,他把妻子軟禁在房間裏,而自己卻戴上假胡子,跟蹤摩迪默醫生,先到貝克街,隨後又去了火車站和諾桑勃蘭旅館。他的妻子隱隱覺察出了他的陰謀,但出於對丈夫的恐懼——那種被野蠻虐待後產生的恐懼,她不敢寫信去警告那處在危險中的人。萬一信落入丈夫手中,她就自身難保了。最後,正如我們所知,她采取了權宜之計:用報上的剪字湊成了那條消息,並用偽裝的筆跡寫好了收信人地址。信到了準男爵的手中,首次向他發出了危險的信號。

“對於斯台普吞而言,弄到亨利爵士的衣物,是非常必要的。一旦他不得不使用獵犬,他總得給它提供些追蹤的憑證。他即刻便以他特有的迅速和大膽著手幹起來。毫無疑問,那旅館的男女侍從都得了他的好處,所以使他進展順利。不料,第一隻偷來的靴子是嶄新的,對他的目的毫無用處。他便讓人送了回去又盜來一隻——這一細節頗具啟發力。這使我確信我們麵臨的是一隻真正的獵狗。否則將無法解釋為什麼急於弄到舊靴子,而對新靴無動於衷。事實越離奇古怪越值得探究。那似乎使案情趨於複雜的一點,如果加以適當的考慮和科學的處理,往往會成為案件的突破點。

“第二天早晨我們的朋友來拜訪了我們,斯台普吞則又坐在出租車內尾隨。從他對我們房間及我的外貌的了解,同時根據他的一般行為,我猜想他的犯罪經曆絕不僅止於巴斯克維爾這一樁。聯想到在過去的三年裏,西部鄉村已發生過四次大的盜竊案,但是沒有一案的罪犯被捉拿歸案。這最後一樁,發生在五月的福克斯通場,尤為引人側目。一個童仆因想要偷襲那蒙麵的孤身大盜而被槍擊斃。我相信斯台普吞就是用這種方式,不斷地補充他那日見匱乏的財產的。多年來,他一直是個危險的亡命之徒。

“那天早晨,當他成功地從我們手中逃脫,並且通過出租馬車夫把我的姓名傳給我時,我們就領略到他的足智多謀和膽大妄為了。也就從那一刻起,他明白我已經接手了這個案子,因此在倫敦他肯定已沒有作案機會了。所以他返回了達特沼地,在那裏等候準男爵的到來。”

“等等!”我說。“毫無疑問,你客觀地描述了事情的全過程,但是還有一點您忘了解釋:當狗的主人在倫敦時,狗怎麼辦呢?”

“我注意過這一點,無疑這點是重要的。毫無疑問,斯台普吞有一個親信,盡管斯台普吞不可能將自己的全部計劃袒露給他而使自己受製於人。在梅利琵宅邸有個名叫安桑尼的老仆,他同斯台普吞夫婦相熟多年,這可以追溯到辦學校的日子。因此他知道男女主人是夫婦關係。這人現在消失了,從鄉下逃走了。“安桑尼”在英國不是個常見的名字,這正如“安東尼奧”在西班牙或說西班牙語的美洲國家裏不普通一樣。這一點很具有啟發意義。那個人,像斯台普吞太太一樣,能講一口好英語,但總帶點奇特的大舌頭味道。

我曾親眼看見那人沿著斯台普吞標示的小徑穿過格林盆沼澤。因此,很有可能,在他主人不在的情況下,是他負責照管那獵狗,盡管他也許並不知道這狗的用處。

“接著,斯台普吞夫婦回到了德文郡。在那裏,他們很快被亨利爵士和你跟上了。現在我插一句我當時的看法。你們也許還記得當時我檢查了那貼有剪字的信紙。在仔細檢查水印時,我把它放在離我眼睛不到幾英寸之處。

這樣我便聞到了一種淡淡的白迎春花的香味。香水共有七十五種,一個犯罪專家應該能夠區分彼此,這一點是非常必要的。在我的辦案經曆中,不止一樁案件的成功是基於對香味的迅速辨識。這香味暗示一位夫人的存在。我已想到了斯台普吞夫婦。這樣,我便確認了獵狗的存在,在我們來西部鄉村之前,就猜出了真正的凶犯。

“我的辦法就是監視斯台普吞。但是很明顯,如果我同你們在一起就無法辦到這一點。他必定會嚴加防範。因此,我就弄了個留在倫敦的假象,把每個人——包括你們,都給蒙蔽了。當眾人以為我還在倫敦的時候,我已悄悄潛到了沼澤地。我所遇到的困難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大,並且,這樣的小事絕不會影響案件的調查。大部分時間我待在庫姆·特雷西,有必要接近犯罪現場時我才到沼澤上的小棚裏住一段。卡特萊特是同我一起來的,他扮成鄉村小男孩,給了我極大的幫助,吃穿都靠了他。我在監視斯台普吞時,卡特萊特就不時地監視你們,因此我才得以控製全局。

“我已經說過,你們的報告很快就轉到我的手中,因為它們一到貝克街就被轉到庫姆·特雷西。這些材料對我極為有用。尤其是那份有關斯台普吞生平的資料恰巧是真實的。這樣我就能確認那男人女人的身份,最終得出正確的結論。那個逃犯及他與白瑞摩的關係確曾使案情一度複雜化。這點你們已經有效地弄清楚了,盡管我早已通過自己的觀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