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娶……蝕雪僅是愣了短短幾瞬便回過神來,她笑道:“有可能麼,你如果不娶,太後會怎麼想?失了皇家顏麵事小,沒了安雅作為紐帶,她如何會放心你?”
“我既然這麼說,便是有幾分把握。”
聽到這一句,蝕雪麵上的笑容再也撐不住。她索性站到軒久夜麵前,問道:“你打算做什麼?”話問出,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還有些顫抖。
“你會知道的……”他唇角牽出一個小小的弧度,不算明顯,卻讓他整張臉都顯得生動起來。那一雙眼尤為突出,簡直像是落入了漫天星辰。
她有須臾的晃神,過後卻更加不安,她牽著他的衣擺道:“太後本就在搖擺,你這樣做不是直接把南陽替她選出來了麼?”
“怕什麼?我還沒走那一步。”他輕哼了幾聲,不難聽出裏麵的愉悅。
蝕雪抿唇不語,她其實更擔心一旦軒久夜不娶原慕錦,那她就沒正大光明離開的理由了。屆時再想離開就算有滄瀾出手也必定會惹出不小的動靜,而那對她來說自然不會是什麼好事。她陷入擔憂之中,顯然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副神色看在他眼中卻有了別樣的意味。
軒久夜撫在她的麵頰上,低聲道:“我說過隻要我還在一天,南陽斷不會有任何問題。你不用想太多,讓霜一給你好好調理身子。”
“我身子挺好的,沒病沒傷。”蝕雪回神,又想起了易衍之的話。
他抿唇,神色恢複到那無人看懂的淡漠,隻那眸中還殘留有幾分情緒。隻可惜還不待蝕雪細細探究,他就一把握了她的腕子牽她離開此地。
兩人簡單用了午膳後軒久夜便回去書房,之前由月一處理的那些政事他還沒能全部過一遍,所以在處理近來事物的同時還要接著看。蝕雪想了想便跟了過去,見到她時軒久夜並沒多少反應,倒是月一幾不可見地輕蹙看眉頭。她幾乎是即刻就想起霜一在西秦說的那些話,不由便笑出聲。
“月一,先下去吧。”
月一皺眉更深,卻還是依言退下。直到書房的門在身後被合上,蝕雪才走到軒久夜跟前,被他輕輕一帶即坐到了他腿上,“笑什麼?”
“我隻是想起了霜一的話。在你這些護衛當中,月一是不是最嚴肅的一位?”
軒久夜擰眉,似沒想過這個問題。愣了好一會兒他才應道:“他跟在師尊身邊的時間最長。”
“我聽你提過幾次這師尊,霜一月七他們也都提過老師,莫非是同一人?”
他點頭:“不錯。日後若有機會你也可親自見見他。”
蝕雪笑而不答,歪著腦袋靠在了他頸邊。不說是否有機會,但就她是燭夜弟子這一點便注定她和那位秦樓的尊者不會有多合拍。後麵見軒久夜事情實在是多,她也不折騰,挑了幾本書便坐到一旁。她發現他其實也不是個喜歡多走動的人,這些日子幾乎都在世子府中不曾外出。
後麵數日,兩人的相處也是平淡而安寧。他在書房處理地方政事,她便在一旁看書。等到他用膳或暫時告一段落,兩人便一起離開,不曾刻意倒也舒服自然。而這期間,安雅有出現過,卻不如蝕雪想得那麼多,甚至比在京都的時候都還少。她奇怪的同時也聽說了蕭家和易家再結姻親一事,一切恰如易衍之所說。
這一日,軒久夜破天荒在用過早膳後沒去書房,而是帶著她去了王府。
他們過去時,老王爺軒棋正和安雅在用粥點,前者似乎說了什麼趣事,直讓安雅笑彎了眼。蝕雪勾起唇角,當下明白了安雅不怎麼出現在世子府的原因。
兩人近前,還是安雅先看到他們,忙斂了笑意道:“世子和蝕雪姑娘來了啊,要一起麼?”
好一副女主人的模樣……蝕雪笑著搖頭:“我們是吃完才過來的。”
“我把人帶來了。”軒久夜道。
蝕雪聞言微訝,軒棋之前不是已經見過她?可當她移過視線去看軒棋時卻發現他亦有未及遮掩的些許詫異。如此倒是有趣了,如果不是軒棋那又是誰?她重新將視線落至安雅身上,可惜沒能得到她想要的回答,而這時,她聽軒棋道:“既然來了,就陪老頭子我走走。”
軒棋接過侍從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唇角,隨後便起身朝蝕雪走來。
她隻能點頭,同軒棋一並向外邊走去。臨到轉彎處她回頭看去,見安雅已站到軒久夜身側,似在仰麵同他說些什麼,眉眼彎彎,眸光燦然。
軒棋並沒停,帶著蝕雪以極緩的速度在府中轉悠。
“還想著離開麼?”
“為什麼不離開?難不成還要我看著他娶別人麼?”
軒棋笑開,卻道:“你這是沒感情啊,否則不是該想著破壞把他搶回來麼?”
“那也得有資本才成。我小小一介平民,如何同尊貴的安雅公主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