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花柳病(3 / 3)

三姨太:“良藥苦口嘛,不苦就不是好藥了。”

大櫻桃:“算了吧,不等把病治好了,就把人苦死了。我可不願意喝那些苦藥湯子,我就願意找洋先生看病,走吧,我們進去吧。”

三姨太:“我可不進去,你要進你自己進去吧,我在外麵等著你。”

大櫻桃:“你是大姐放出來的跟屁狗,不跟著我啦。”

三姨太:“誰是跟屁狗,在我麵前說那些屁嗑有什麼用,你以為我願意跟著你呀,跟著你,來看這種見不得人的埋汰病,我都覺得丟人。不是因為你,我還不能受這份洋罪呢。有能耐你回去找大姐說呀。”

大櫻桃在佟府的地位處於劣勢,大太太重權在握,根深蒂固。三姨太年輕肉嫩,獨攬春色。唯有她不重不輕,不香不臭。當然無需對她尊重。

大櫻桃知道自己半斤八兩,沒有敢多說話。

“那我自己進去啦。”

三姨太:“我可在外頭等著你呢,你的病要是治不好了,人出不來了,找人捎個話出來,別讓我在這傻老婆等野漢子。”

大櫻桃:“你說什麼呢,你巴望我死啊,我死了你也變不了正房,做不了大婆。你美什麼。”

三姨太:“我說錯了嗎,都是活人到醫院看了病以後,死了抬出來的,有死了的人到醫院裏看病的嗎?”

大櫻桃氣的扭頭往醫院裏走去,嘴裏罵道:

“小****,讓你瞎說,早晚有一天讓你的破嘴也和我下身一樣,生出一片大瘡來。”

遠處,花紙傘下站著一個姑娘,白色的西服,黑色的墨鏡。佟美珍對夜裏發現的目標在進行跟蹤。

大櫻桃扭動著身子進了診室,吉田雄正扶著墨鏡,凝神注視著她。他在懷疑,看精神狀態,他麵前的女人不像是病人。

大櫻桃:“你們洋人就是怪,人家都是在太陽底下戴墨鏡,你怎麼在屋子裏戴上墨鏡了,是不是專門給我們女人看病用的,戴上它,你就可以隨便看了,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吉田:“你來幹什麼?”

大櫻桃:“我來看病唄,你這地方不看病,還能幹什麼?”

吉田:“什麼部位不舒服?”

大櫻桃:“嘿嘿,我不舒服的地方可多了,你都能讓它舒服?”

吉田:“你要相信我的醫術。”

大櫻桃:“那就先看看這。”

大櫻桃用手指向下一指。

吉田:“你的腳怎麼啦?剛才你不是走著進來的?有什麼問題?”

大櫻桃:“錯啦,上邊。”

吉田雄正愣在那裏。又扶了扶墨鏡,搖著頭。

大櫻桃一撇嘴:“你可真笨,這還不知道,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是所有男人都喜歡的地方。”

洋醫生恍然大悟:“啊。你到床上,我給你檢查一下。”

吉田雄正把她引進白布簾子裏。

大櫻桃眯縫著眼睛躺在床上,吉田檢查完畢,拍了一下她的大腿:

“好啦,起來吧。”

大櫻桃:“怎麼,你輕輕撥弄幾下就把我的病治好啦?真神了。”

吉田:“我是說我的檢查做完了,你的病已經得到了確診,隻需要打幾針,就能把你的病徹底治好。”

大櫻桃:“噢,我聽我們姐妹說過,這種病需要打針,一打針就好了。比喝苦藥湯子好的快。”

吉田:“你知道你患的是什麼病?”

大櫻桃:“怎麼不知道,病在自己身上還能不知道啊,隻是都怕丟人,不好意思往外說,是花柳病,大夥都叫生大瘡。難聽死了。”

吉田麵對開放的女人,非常鎮靜:

“醫學上這種病叫梅毒。”

大櫻桃:“這病名倒是挺有意思,東西發黴了自然就有毒了。”

吉田搖著頭:“不對的,中國字是梅花的梅字。”

大櫻桃:“你們洋毛子更有意思,把那個地方還比喻成了梅花瓣了,再怎麼形容,它也是肉長的,黴了爛了,都是紅剌剌的樣,騷哄哄的味,也不會像梅花那麼好看。也就是你們男人喜歡罷了。”

吉田把墨鏡對準了大櫻桃,臉皮抽動了一下:“整個療程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太太,你有時間?”

大櫻桃:“我呀,什麼都沒有,有的就是時間,有的東西有了也等於沒有,有個老頭子,他把我閑著,摟著小的睡覺;有個大房子,裏麵連點活氣都沒有,耗子都嫌冷清,都跑到熱鬧地方去了。給我剩下的,就是那光亮的白天和漆黑的夜晚。一個孤單單的人。”

吉田:“那就好,每兩天來打一針。”

大櫻桃:“天天來才好呢,也比一天到晚守著棺材秧子,看那些死人的臉色混日子好過。”

大櫻桃扭動著屁股走出診室,吉田臉上的肌肉,隨著她屁股的擺動在有節奏的顫抖,眼睛裏的表情都隱藏在墨鏡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