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櫻桃和三姨太坐上了黃包車，佟美珍不再監視她們，獨自一人在大街上遊逛，觀賞街景，青山鎮是她童年經常光顧的地方，闊別多年，自然讓她想起孩童時期的印象。讓她記憶猶新的是，那耍猴師傅肩頭上的猴子，很討她喜歡，給它一顆糖豆，它就在地上站起來，規規矩矩地向她做作三個揖，再要給它一顆，那猴子趴在地上，撅著屁股向她磕三個頭。走到警察署門前，她停了下來，看著那塊有些別扭的木牌子，她笑了笑，抖動著豐胸，進到門裏。
王文廷回到自己辦公室，拉開抽屜，他看到一個白手絹，他拿了起來，看著手絹上繡的荷花，想起與楊雨涵的過去……
那是幾年前的一個傍晚，彩霞把響水河映的五彩繽紛，王文廷從警校回家，走近村頭，楊雨涵站在小石橋上，亭亭玉立，楚楚動人。
“文廷哥。”
王文廷看著姑娘，滿臉驚喜：“雨涵，你今天真好看。”
“是嗎，我就今天好看，我以前都是醜八怪，不好看？”
“不是，是比以前更好看了。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樣。”
“不準你那樣說我，你要把我捧到天上，你還在人間，我倆就不能見麵了。給你。趁熱吃了它。”
楊雨涵從衣懷裏掏出一個手絹包，塞到王文廷手上。
“這是什麼？”
“打開你不就知道了，是你最愛吃的。”
“啊，是燒雞蛋吧。”
“嗯。”
“是楊嬸燒的吧，我最愛吃她燒的。”
“你真不知道害臊，那是小時候，動不動就讓我娘燒雞蛋給你吃，你現在都是大人了，還老想著吃我娘燒的雞蛋呀。”
“那有啥，我還吃過她的奶呢。”
“你還說，不嫌丟人，和我一起搶我娘奶吃。吃不著就哭鼻涕。我娘的奶都讓你吃了。”
“誰說的，你沒吃啊？”
“你看你長得高高大大的，壯壯實實的，我長得矮矮小小的，瘦瘦虛虛的，這不是證明啊，鐵證如山，警察是最講證據的，你還想抵賴啊。”
楊雨涵喜歡用無理取鬧的方式在心愛的人麵前耍嬌。
“嘿嘿，那時候我不懂事，老和你爭奶吃。”
“快吃呀，這是我給你燒的。你嚐嚐怎麼樣。”
“你也會燒雞蛋？”
“我跟我娘學的。”
“呀，這手絹上的荷花繡的好看，是誰繡的？”
王文廷看著手絹。
“我給你的，你說能是誰繡的。我繡的，你留著用吧。”
“這麼好的手絹我不舍得用。”
“有什麼舍不得的，隻要你喜歡，我就給你做。給你做一輩子。”
楊雨涵說完，臉蛋上透出一層潤紅，那美麗的秀色勝過多彩的晚霞。
……
響亮的高跟鞋撞地聲，打斷了王文廷回憶，等他抬起頭，一個墨鏡女人已經進了他的辦公室，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你是？”
王文廷看著洋氣十足的女人，輕輕皺了皺眉。
“署長先生，你別管我是誰，我正好路過你警察署的大門，我有幾個不明白的問題，想請教於你，你能告訴我嗎？”
“可以的，隻要我了解的，我會告訴你的。”
“那太好了，我先謝謝你。”
“不用的，這是我的職責，你能摘下你的墨鏡嗎？”
“我要不摘下呢，你就不告訴我了？”
“這是你的自由，你認為沒有必要，何者是有些不方便，可以戴著，你要問什麼問題？”
“我要問第一個問題是，父母包辦的婚姻在法律上算不算數，是不是有效的婚姻。”
“首先我聲明一點，男女婚姻方麵的問題不在我警察署的職責範圍之內，我接觸的也不多，我隻能根據我的了解，簡單說說。”
“那也很好，我很想聽聽你的看法。”
佟美珍的目的就是要知道王文廷的對包辦婚姻的態度。
“父母包辦婚姻，這是我們老祖先留下的習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遠古至今都沒有改變，進入民國，雖然提倡男女平等，戀愛自由，婚姻自主。但一些陳規陋習，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改變的，如果兩方的兒女都不反對，在法律上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
“要是有一方兒女不同意呢，怎麼辦？”
“如果男女雙方有一方不同意，可以不結婚呀。這種婚姻，即使結婚了，也是痛苦的。”
佟美珍點了點頭：“噢，這麼說，父母包辦的婚姻，在法律上是不支持的，可以把婚約當成一張廢紙，對兒女沒有約束的作用。”
“可以這樣理解。”
“如果雙方父母強迫呢？”
“這需要婚姻的當事人有足夠的勇氣，去頂住父母和各方麵的壓力。正常情況下，父母沒有對自己的兒女強迫的，除非是買賣婚姻，買賣婚姻現今政府也是不提倡的。但在我們地區也時有發生，大多都是發生在貧富差距比較大的兩個家庭之間，有些貧苦潦倒的人家，為了活命，不得已而為之。隻好把閨女賣出去。緩解一下生活上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