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演說“天才”(1 / 2)

荀寒揉了揉太陽穴,他感覺自己的邏輯有些紊亂。

“果然啊……因為獨處太久了甚至連正常頻率都有點奇怪了嗎?”

他自言自語著,隨手抄起一把圓規,用尖的那頭往自己的膝蓋戳去:“啊……爽。那麼是時候去拆一拆上邊那位的台了。”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看看我的裝備在不在吧。”

翻找了會兒書包,荀寒神情一凜,從最底部拿出了把樸實無華削鐵如泥的匕首,而上麵,赫然掛著一條內褲。

荀寒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悄然將這條不知何時被放到自己書包裏的玩意以拋物線的運動形式扔進了垃圾桶。

他麵色凝重地看了看手上的匕首,隻得強忍著,將它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裏。

窗外一抹血染的殘陽,映著他那清秀的臉龐,顯得額外妖異。

揮手向曾班長示意,也不管他的麵部表情有多麼猙獰,荀寒就這麼若無其事地漫步似的朝著講台那邊走去。

整個教室都為他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靜得荀寒都能夠算清楚所有人一分鍾心跳下來的總和而誤差值在零的範圍了。

他終於站在了講台上,這一刻,他就是……什麼也不是。

“荀寒,你可以告訴我你在做什麼嗎?”

這一節課,並不為敬愛的人民教師所約束,所以荀寒一旁的,自然就是那位所謂的曾班長深愛著的人。

荀寒無所謂地搖搖頭,道:“啊……楊都同學,您老安好?我是來提前終結你的演講的,不要用那種要殺人一樣的目光看著我,快下去吧。”

“……好。”

回話者姓楊都,名貝兒。奇怪的姓氏,然而隻要聯想到自創姓這個名詞,也就不足為奇了——男方姓氏加上女方姓氏,一種確鑿存在這世上的創姓法。

她收起那幾張稿子,也就徑直走下台去了。從她不經意的回目一瞥中,荀寒依稀可以看見她那白框的平光眼鏡微不可察地反了下光,使他無法從她的眼中通過心理學角度讀取她的想法。

不過他的本意也本不是如此,便很快釋懷了。——荀寒並不認為任何一條人命會低賤到比一個人的喜怒哀懼還要有所不如的地步。

荀寒見教室裏已經沒有妨礙自己的渣渣,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握起黑板擦,把它拍到上邊,恰到好處地將“秩序”兩個字抹掉,又是手一抖,一根紅色粉筆入手,題上龍飛鳳舞般的“混亂”二字,其速度令人歎為觀止。

“其實我僅僅隻想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但是我一直承擔著我這個年齡所不該有的睿智與才華,所以,我上來了。”

荀寒麵帶微笑,先給眾人鞠了個躬:“那麼,大家應該已經談夠了秩序這個話題,下麵就由來一起聊聊關於混亂的事吧。”

“混亂,彰顯著罪惡,殺戮,死亡,一係列負麵的事物,所有隻在秩序中生活的人,一定都渴望著混亂的開始。你們知道,死亡的死字,有幾種寫法嗎?”

此話一出,全班的同學都明白他在玩什麼梗了。

魯迅先生的短篇小說《孔乙己》。

“荀寒,那麼你知道茴香豆的茴有幾種寫法嗎?”

後排的一個小胖子起哄道。荀寒瞥了他一眼,這自然是屬於二代類群的,而且還是那個金字塔底層的級別。

荀寒暗道無趣,他自己討厭這樣上去像個政客似的虛偽地麵對這一切——區別隻在於所說的話的真與假罷了。

於是就並沒有理會那胖子,半晌,他又道:“既然沒有人知道死字有幾種寫法,我還是……”

“慢著。”

一個坐在最後一排最為偏僻的角落裏的麵相平凡的戴著黑框眼鏡的學生站起來,閑庭信步地就上了台去,刷刷寫下十幾個大字,恍若無事那樣就走開了。

荀寒的嘴角抽搐著,僵硬地轉過頭去,上邊赫然是從甲骨文到纂書,乃至行楷,繁體簡體,甚至於連異體字都出來了,排成一行,除卻字跡潦草的一點瑕疵,竟然是連出現時間的早晚都分毫不差!

低沉的嗓音從角落幽幽地傳來;“荀寒,我剛才的寫法沒有錯吧。請永遠不要在一個曆史課代表存在的情況下做出任何在古代文學上進行挑釁的行為,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陳不邪,謝謝你的表演……死,是一個沒有任何人想接觸到的領域,隻要心底還有一絲牽掛,你就狠不下心來自行了斷,它存在於任何地方。由於律法的限製,我們現在是極少見到死亡這種事情的發生,但我們要真切地看到,它是存在的。”

“想想吧,當秩序崩塌,當混亂充斥著整個世界,人類所積壓的劣根性將在那一刻徹底井噴出來,罪惡與死亡,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