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腳印沉浮於無邊的雪野之上,恰如我們漂泊動蕩的青春年華。我19歲便離開了我的出生地杭州城,走向遙遠而寒冷的北大荒。

那時我曾日夜思念我的西湖,我的故園在溫暖的南方。

但現在我知道,我已沒有了故鄉。我們總是在走,一邊走一邊播撒著全世界都能生長的種子。我們隨遇而安、落地生根;既來則定、四海為家。我們像一群新時代的遊牧民族,一群永無歸宿的流浪移民。也許我走過了太多的地方,我已有了太多的第二故鄉。

然而在城市悶熱窒息的夏日裏,我仍時時想起北方的原野,那融進了我們青春血汗的土地。那裏的一切粗獷而質樸。20年的日月就把我這樣一個纖弱的江南女子,磨礪得柔韌而堅實起來。以後的日子,我也許還會繼續流浪,在這極大又極小的世界上,尋覓著、創造著自己精神的家園。

歌手

/佚名

自那以後,差不多過了一年半的時間,再也沒有聽到過盲人歌手彈唱了。

多年前,我從海口結束漂泊日子回到故鄉,由於工作不太順意,情緒十分低落,常常在夜深的時候獨自坐在昏暗的書桌前,腦子裏一片空白。每當孤獨難耐的時候,在我居住的高樓對麵一幢低矮的舊平房裏,總會傳過來一陣悠揚的吉它聲,聽得最多的曲子當屬《愛的羅曼史》了。嫻熟的彈奏技巧,注入曲子的款款真情,我猜想吉它手定會是一位翩翩英俊少年,或是一位對愛情充滿了渴望與美麗幻想的純情少女。

不久街上流行鄭智化,對麵樓裏的吉它手也不例外。早上天不見亮,收錄機開始播放歌曲《水手》,夾雜著跟著學唱的男中音,時間通常在半小時左右。晚上十點過後,吉它手開始了他例行的彈唱,隻是絕少聽到那動人心魄的《愛的羅曼史》了,取而代之的,正是這雄壯豪邁的《水手》,反反複複,直到夜深十二點過。

在神秘吉它手的歌聲中,我仿佛看到了與海浪搏擊永不倒下的水手,他們緊握住命運的纜繩,“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於是,我不再在書桌前無望地呆坐,又重新拿起顯得生澀的筆,書寫人生道路上經曆過的風風雨雨。

往後的一段日子,對麵的歌手把《水手》演練得更加純熟了,彈唱時,聲音蒼涼悲壯,比鄭智化唱得更有感染力,好像這歌就是專為他寫的一樣。我不知道,根據聲音判斷應該很年輕的歌手,為何有如此深刻的感觸?

後來在路上偶遇搞新聞的朋友。問我,認不認識住在對門的向?我說不認識。於是我知道了吉它手的故事。

向今年20歲,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就從未體驗過光明與美麗,他對這個世界唯一的認識,就是黑暗。沒有朝霞,沒有彩虹,沒有花朵,好在他有音樂。音樂使他過得富足,心靜如水。向對音樂有很強的悟性,吉它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的音樂才能被別人發現,推舉他參加當時正流行的卡拉OK大賽,而且還得了個二等獎。那時,我朋友為他寫了專訪,發表在報紙的一版上。

向出了名,心裏就躁動不安了,再也靜不下來,外麵精彩的世界誘惑著他。終於,在無人關注他的某一天,他撥響了我朋友的電話,表達了強烈的自毀願望。那天我遇到朋友時,他正匆匆地去勸慰年輕卻失去了希望的向。

自那以後,差不多過了一年半的時間,再也沒有聽到過盲人歌手彈唱了。我的書桌也從封閉的屋內搬上了正對對麵的陽台,每次在風雨中的陽台書屋裏展卷讀書,總希望突然就從對麵傳過來久違了的歌聲,然而終是沒有。

後來很少見到我朋友,見著的時候也忘了問向的消息。不知道年輕的盲人歌手是否重新振作起來,去挑戰黑暗;也不知道,他是否仍在崇敬著風雨中那點痛算不了什麼的水手,如我現在一樣?

大順通寶

/佚名

後來我在書攤上看到一本錢幣大全,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這個距今1102年的錢幣圖案,更沒看到想象中價值連城讓我欣喜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