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歲月(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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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嫂的慌張是有原因的,青山縣的江北水庫漂起了一具無名女屍。消息傳來,老劉嫂慌忙下山。

劉巧英多日沒有消息,這個姑娘說走就走,讓老劉嫂既無奈又牽掛。

屍體停在醫院的太平間,公安采取了冷凍措施。除了在電視上發表啟事外,公安還采取了多種形式尋找屍源。老劉嫂到公安說明情況,立刻被一個小公安領到了醫院的太平間。

劉巧英左臂上有塊胎記,屍體雖然被水泡的全身浮腫,可那胎記仍在。這讓老劉嫂渾身如墜冰窟,當場昏倒。

屍體就是劉巧英,偵破工作鎖住劉巧英以及她的周圍。

一個花季少女死於非命,屍體被扔在水庫裏。不管她是誰?程鯤都感到責任重大。

經法醫檢驗,巧英是窒息死亡,脖頸上有明顯掐痕。從水庫裏撈上來時,屍體是一絲不掛,可法醫檢驗沒發現屍體生前有性行為。這是很特殊的裸體女屍案,女人沒被劫色,卻被劫命,這是何故呢?這不太符合一般的裸體女屍案的規律。

程鯤想起在五道嶺上,林野對她的暴力,想起劉巧英憤憤不平的神色。一個農村女孩子,衣服穿得比城裏人還少,短短的兜胸衣,短短的超短裙。紅紅的頭發,藍藍的眼影,銀灰色的指甲,打扮足夠新潮,語言足夠野蠻。舉手投足,男孩子般狂妄。

正在沉思,有人推門而進,程鯤抬頭一看正是樊明高。這一陣“詩人”更瘦,整個身體像個“仙鶴”。他睜著帶有紅絲的眼睛看著程鯤說:“愁了?”

“不是愁,是弄不明白了。都是從小一塊玩的夥伴,幾年不見,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我倒知道一點。”樊明高嘻皮笑臉。

“那就說呀!”程鯤瞪起眼睛,又從抽屜裏拿出一盒煙。

“昨天我上我叔家去,他聽說了劉巧英的事,他倒是知道一些情況。”樊明高自己抽出一顆煙,有點買關子地說。

程鯤沒吱聲,他靜靜地等待下文。

也別說,這個樊明遠在青山也算是個人物。什麼“黑、白”兩道,什麼“達官巨賈”,他均有接交。他認識“黑哥”也認識“寶子”,也知道劉巧英,知道他們的很多“內幕”。

當初劉巧英在一個叫“黑妹”的發廊裏學徒,做個染發,按摩什麼的。劉巧英力氣大,按摩做的好。寶子經常過去,洗頭、按頭,一來二去混的很熟。寶子周圍自然有他的哥們,每當酒後,他們最願意去的地方就是“黑妹”。

這哥們中當然有張振鐸,有他們的“黑哥”。每進法廊,他們都幾乎是眾星捧月般將黑哥讓在前麵。黑哥先洗,黑哥先走,當然也是黑哥算賬。就是“黑妹”的老板對黑哥也是畢恭畢敬,算起賬來總要推脫一番。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黑哥能來就是我的榮幸,這客我請了。”

黑哥從來不欠賬,老板的客氣是他的麵子,他到“黑妹”就是照顧他的生意。

黑哥的風光讓巧英很是羨慕,她羨慕的也就是這個,因此,她也格外奉承黑哥。別人做一個頭一刻鍾,黑哥一坐就是兩刻鍾。寶子何等人,他一眼就看出巧英的意思。寶子借花獻佛,經常在巧英麵前介紹黑哥的“神勇”,也經常慫恿黑哥到“黑妹”。

後來,黑哥發現法廊是個“新興”的行業,大有潛力可挖。他租了一個門市,前麵放上幾把按摩椅,後麵打上幾個單間,放的是按摩床。單間裏隻有一個紅紅的燈泡,一個小時的全身按摩,顧客可以隨心所欲。

黑哥第一個考慮的就是巧英,巧英除了她的“按摩技術”之外,更主要的,她後麵有一群小姐妹。她在黑哥的法廊一站,能夠“招之即來”。

巧英成了黑哥法廊的領班,當然,她這領班比不了“羅曼蒂”的領班。多數,她是要親自上陣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這樣的環境中,劉巧英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可想而知。後來,不知怎麼劉巧英姘上了黑哥,兩人出入茶樓酒肆,倒也像天生的一對。

這就是樊明高從他叔叔哪兒得來的消息,程鯤相信這消息。因為,這消息和他頭腦中對劉巧英的印象是相符的。

既然如此,黑哥難免就是此案的偵破重點。程鯤認識他,記得他最常說的一句話說是:“我們做生意的最需要公安,最需要一個平安的環境。”他也是程鵬的朋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