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搖頭道:“貞兒正是打扮的年紀,你還是買些禮物與他吧!”此言一出,武喜兒麵上頓顯笑意。“如此說來,你馬良道是十分關心貞兒,既然如此,為何不與我一同去見她?”
馬良麵色一紅,不再言語,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目光自然而然地向前望去。隻是在不經意間,他一見到在其前方不遠之處的城牆之下擠滿了百姓。他一皺眉頭,指著那人群道:“喜兒,前麵在幹什麼?”說話間,已經邁步向前而去。武喜兒轉頭看了看人群,也邁步跟了上去。
那人群較之筆墨齋不知有多了幾十倍,二人都是好奇且喜愛熱鬧之人,自認不會放過這種奇怪的景象,一陣擁擠之後才擠進了群的中間。透過縫隙隻見在人群之內的牆角出站著幾名軍士,在那軍士中間擺著一張桌子,桌子後麵坐著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端看著手中的一幅畫卷。在他身後的牆壁賬上,貼著一張黃色的宣紙,因為距離較遠,紙上之字看得並不清楚。馬良左右看了看,拍了拍身邊一人道:“兄長,哪知上寫的何字?”
那人道:“這乃是李邦彥李大人府上在民間尋找畫師,隻要會作畫之人,交上一副自己的畫卷由那文士過目,如果他一點頭,畫師便可得銀百兩。不但如此還可入李府為‘奉仙’大會作畫,且每一副都在百兩白銀以上。”
馬良聞聽此言,麵上頓時一喜道:“天下間竟然有如此美事。”言罷看了看身後的武喜兒,武喜兒此時也是滿麵驚喜地望著馬良點了點頭道:“如果成功,我們豈不都不用再受那老板的惡氣。”馬良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筆墨紙硯,用力的點了點頭。那人見馬良如此,又道:“好事是好事,可一旦畫得太濫,可是連掉腦袋都是大有可能的。”
馬良與武喜兒相對一笑道:“我的畫自然不會到了掉腦袋的地步。”言罷,一轉身又向人群之外而去。武喜兒墊著腳又向人群內的文士看了看,也追了出去。
二人出了人群,尋找一處空地,將剛剛討得的那張畫紙平鋪在地上。武喜兒一邊就地為馬良磨墨一邊喜道:“有如此的好事,一幅畫就值百兩白銀,天下間有如此的美事,即便是我們真得掉了腦袋也是值得的。”馬良提筆笑道:“如果真的成功,那我們就不用爭這三兩銀子是給與你還是給與我了。”
武喜兒道:“不用問,我絕對相信你的話可以成功。”馬良點了點頭,提筆在那紙上開始作畫,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一個妙齡少女依然在那畫上出現。武喜兒望著那少女的畫像,笑道:“馬良,你真的甚是厲害,連看也不看就可以將貞兒的相貌畫的如此相像,甚至比之本人都要美貌,難道你就不怕他自己見到她原來是這般的美貌,從而離你而去令結新歡嗎?”
馬良麵色一紅道:“我本就不是貞兒所歡,又何來令結新歡?如果這些被貞兒聽到,即便你是她兄長他也不會對你客氣。”言到此又看了看那畫像道:“不過應付那個文士,這幅畫到是可以應付得了。”言罷!將畫卷在懷中一抱,再次擠進了那人群,直接到了那文士的麵前。
此時,那文士正將手中的一幅畫丟在桌上,甚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此等作品,簡直有辱手中那紙墨。”話一說完,身後的兩名士兵已經向前兩步,每人一腳將站在文士麵前的那個文弱的書生蹬出了人去,那等腳力較之在城門口與馬良爭鬥的軍士不知要強出多少倍,那人一落在地上便已是滿口的鮮血。馬良見到此景,對那些士兵甚是不滿,可是並未等到他有所行動之時,那個文士已經指著他懷中的畫卷問道:“怎麼,你也是交畫之人?”
馬良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畫卷交到了那文士的手中道:“請賜教。”那文士打量了一下馬良,微微的點了點頭。其實馬良的這身打扮,隻是一個普通小夥計,甚至連夥計都不如,如何看也不向是一個會作畫之人,因而免不了會被人猜疑。但當那文士打開畫卷看了一陣之後,麵色頓時一變,甚是喜悅的由椅子上站起,再次打量了馬良一番道:“好畫,絕對的好畫,這位小兄弟有如此筆功果然了得。”言罷!轉身衝身後的軍士道:“快拿一百兩白銀送與這位兄弟,待他到我府上好生招待,待到晚間我們一同去見李大人。”
那軍士本來還對著馬良氣勢衝衝,好似隻在等待那位是一開口,便將這個窮小子一腳蹬出人群之外,沒想到那文士竟然會讓自己帶著他好生招待,微微一愣,這才一點頭,回身有身後的軍士手中取過一百兩銀子遞於馬良,客氣地道:“公子收好銀兩隨我來吧!”馬良自家境敗落十餘年來,從未拿過這多許銀兩,滿麵的興奮之色,竟有些不相信似的道:“軍爺,這些錢真的是給與我的嗎?”
“自然是給你的。”那軍士還不待回答,馬良身邊的武喜兒已經笑著道。馬良回頭與他想對一望,麵上均顯興奮之色。那軍士見馬良如此,又道:“這位爺兒,我們還是快些走吧!至於你這位朋友,卻不可同行,還是回去吧!”說著看了看武喜兒。武喜兒聽聞此言麵上的喜悅頓時消失,有些無奈的看了看馬良。馬良自小與他一起長大,直到他是個愛熱鬧之人,眼見此等場景自己無法同行,心中自然不悅,可眼見軍士如此的話語,直到多說無益,將手中的銀兩遞於他道:“既然如此,你便先行拿著這銀兩回去,我隨他們畫完畫自然會回去,如果我回去較晚,拜托你與貞兒照顧一下我母親。”
武喜兒想了想,微微的點了點頭,看著那軍士轉身離去。馬良望著他的背影長歎了口氣,這才回身衝那軍士道:“軍爺,我們可以走了。”那軍士點了點頭,轉身向前走去,馬良又衝那文士一抱拳,這才隨在那軍士身後出了人群。在那人群之外,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一頂轎子,那軍士在轎子前停住步子,一支轎子衝馬良道:“這位爺,請上轎。”
馬良本來見那軍士對自己如此客氣已經感覺甚是舒服,一見有轎子更是無比喜悅,一點頭向轎子之內走去,可是還沒等他進入轎門,身後已經有一人叫道:“站住,如同這種庸才,如何可以參加‘奉神’會上的人物素畫?”話語間甚是不滿。
馬良聞聽這段話語,隱約間感到這聲音甚是熟悉,忙回頭向那說話之人望去,一見到那人的身影,他的頭頓時有些生疼,那人正是在城門口救過自己,又在筆墨齋無緣無故的惡罵自己的少年。不知怎的,馬良一向不會太過懼怕什麼,但是今日之時與那少年見過兩次的麵,卻對他有些懼怕,甚至一見到他便一些頭痛。
那軍士此時已回頭衝那少年怒道:“大膽刁民,如果你有真本事便去方先生那裏交上自己的畫卷,這位爺已經經過方先生的認可,便是李大人府上的貴賓,豈容你對他不敬。”
少年聞聽軍士之言,牙齒一咬下唇,陰雲頓時生上麵龐,手指馬良叫道:“你這等無賴小子,為何處處都可以見到你這家夥?”馬良長歎一口氣道:“我又何曾想與公子為敵,隻是不知因何公子總是會出現在在下麵前。不過現下在在下已經經過那方先生的認可,這便離去,倒是希望公子不要再跟來了。”言罷!再不願多與他糾纏,轉身上了轎子,那些轎夫抬起轎子便行,更不會顧及那少年。
少年一見此景,更是生氣,一跺腳對著轎子大叫:“混小子,別讓我再見到你。”轎內的馬良苦惱的捂住雙耳,任由那少年在後麵的一陣陣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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