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二使相互一望,想了一陣後,那白使才在馬良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道:“我兄弟的確也知道我們此次必定受罰,可是這並怪不得我們,都是那些習法之人,個個都是如此的殘忍,明明已經致人死地,卻還要用這種惡毒的法術令他們不的超生,如果閻王真得要怪罪下來的話,這件事也不能完全的歸咎到我們兄弟二人的身上。”
黑使道:“不錯,要怪就應該怪那些世人,無緣無故的弄出什麼‘奉仙’大會,還平端端得還了這麼多人的性命。”
丹青仙翁也道;“正如二使所言,這一切如果歸咎,自然是那些凡人之錯,而且我相信,我們知道的事情,閻王自然會明白,這些人今日喪命不假,可是卻本應沒有一人可以去往冥界,這一切早在閻王爺地掌握之中,所以小老兒以為二使不見得會受罰。”
“此話何解?”白使問道。丹青仙翁道:“小老兒早就說過,閻王爺肯定會知道今日死在李府之人都將無法轉世做人,他之所以派出兩位使者來此收魂,隻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就包括現在你們收的這個鬼魂都是在他老人家的意料之外,收與不收這筆賬都會記在那些凡人的身上。但是,那些凡人練就了一身特殊的魔法,並非是他老人家可以收服的,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懲治那些凡人。可是,如果二位使者今日放了這個鬼魂,小老兒保證以後他會是那個懲治凡人,為閻王及兩位使者出氣的那個人,因為在百餘年前,就注定了他是這個時代裏唯一一個可以解決世人困窘局麵的人。”
黑使聞聽此言,滿麵質疑的指著馬良問道:“如同仙翁所言,這個人不但是仙翁尋找了多年的傳人,還是一個可以解救世人的凡人?”他此問一出,白使也道:“就是,看這少年的模樣,非文者,更亦非會法術之人,又豈會有比閻王爺還厲害的能力來解救世人。還有,仙翁說此人乃是仙翁的傳人,素聞仙翁書畫雙絕,特別是繪畫之術已是三界難尋對手,可是此人正是因為作畫而被害,也就是說此人並不見得畫工如何,又怎麼會是仙翁的傳人。仙翁莫不是在於我兄弟開玩笑不成?”
丹青仙翁長歎了口氣道:“二位使者末要誤會,小老兒說此人會解救世人,並不代表他強過閻王,而是因為它是一名凡人,所謂‘仙凡有別、人鬼殊途’,凡間的事就應該由凡人來解決。至於他因作畫之死,更是在與小老兒了,因為在十餘年前,也正是一名孩童而已,他家忽遭巨變,如無人相救此恐此人會走上邪道,而此時小老兒正在閉關的緊要關頭,無奈之下小老兒唯有讓我座前的一名書童化作我的模樣來見其父。可那書童畢竟是涉世不深,竟向其爹娘道破了天機,而且還在這馬良的身上施了‘射影咒’,此後這少年的腦海中便時常會有小老兒的影像,非但如此,日後隻要這少年心存雜念、惡念,或是不如邪路,畫出的畫全數的變成了小老兒的模樣,這才引致他今日喪命。”
直到此時,馬良自己才明白,為什麼在自己的腦海裏為什麼時常便會出現這位老者的模樣,同時也隱約明白了那日晚間母親因何會對這爹爹的畫像說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更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的畫好好地會變成這個樣子,原來這一切的一切早在十餘年前就已經注定。
丹青仙翁看著黑白二使低頭沉思,長歎了口氣道:“二位使者莫不是還有什麼疑問?”黑白二使相對一笑,沒有說話,隻是顯得卻有些不好意思。丹青仙翁見此麵色已明白了一二,又道:“二位使者如賣了小老兒的這個人情,小老兒子當會作出一點事情,可是小老兒命中注定在凡間隻可作畫三十六幅,眼下已經做出了三十四幅,所以隻可為二使得其中一名作畫一幅,而且作畫之後在一炷香的工夫必要去天庭報到。本來這幅畫是要留與小老兒的傳人的,但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他看似一幅為難的樣子,可黑白二使聞聽此言麵色更為不佳。本來起初他們就說過,在這三界之中,能夠得到丹青仙翁的一幅畫像本是求之不得之事,代表無限榮耀,但此時丹青仙翁卻說隻能做一幅畫,這幅畫也隻可以是他們二使中的其中一位得到,如此一來他們中間必定會有一人得不到,他們自當差以來一直形影不離,如同親生兄弟一般,如果其中一人得不到畫像,都是一件憾事,因此自然的不悅。
丹青仙翁乃是成仙之人,但論年紀已近五百餘歲,自然可以看得出二使的心理,一指馬良道:“兩位使者莫要擔心,雖然小老兒隻可以作畫一幅,可是我的傳人卻並不定數,大可請他帶我送與二使卷軸一幅,也讓二使見識一下小老兒傳人的畫工。”
言罷!也不等二使同意,已經將右手背到身後,左手手掌一揚,在馬良與他自己的身邊個多了一張桌子,桌上墨紙皆有,唯獨少了畫筆。二使不解的看著那桌子上的墨紙,甚是不解。一直以來,馬良都是默默地聽著眾人的對話,直到此時見到桌子上沒有畫筆,這才衝丹青仙翁一抱拳道:“仙翁,您是讓晚輩作畫,可是這桌上有墨紙,為何不見畫筆?”
丹青仙翁淡淡一笑,上下打量著馬良道:“這麼久的時間,隻是與二使說話,倒是忘記了,我現下隻是自己認你這小子為傳人,到底你是否可拜師與我那?”
馬良之前雖然經常在腦海之中見到這老者的模樣,可是從來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作為一名愛畫、繪畫之人,多少也聽到過一些關於‘丹青仙翁’的名字,不過那隻是一些傳聞而已,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見到他,而且他還有意收自己為傳人,如果自己可以學到他畫工的一二,那真是天降福份。所以聞聽他此言,想也不想便掙開黑白二使的雙手,猛地跪在地上道:“承蒙仙翁不棄,我馬良今日由此奇遇,乃是承祖輩之德,自然願拜仙長為師。”言罷!在地上連連的叩了三個響頭。
丹青仙翁微微的點了點頭,走到馬良的身前,問道:“那麼剛剛我所說的話你也該明白了,作我的弟子,可能擔負著解救天下萬名於水火之中的重任,中間會有無盡的苦難、挫折,你不怕嗎?”
馬良笑道:“仙翁,你難道以為我馬良會怕這些事情嗎?人生最怕的莫過於死,可實現下我已經死了,一個連死都經曆的人又豈會懼怕什麼苦難和挫折,能夠解救天下蒼生的是馬良不敢誇大,不過此次這個‘奉仙’大會,名字起得倒是十分悅耳,可是隻是為他們畫像就死了這麼多人,又怎麼敢稱自己是什麼‘神仙’,簡直是恬不知恥,如果馬良有本事,定會將這些人正法,為那些不能超生的亡魂伸冤。”
他曾親眼見到過那些作畫之人死去那種痛苦的樣子,話語強硬中不免帶出了幾分憎恨和決心。丹青仙翁聽起來甚是喜悅,撚著胡須笑道:“好,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並不是十分重要,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來做這件事情。”
馬良聞聽此言忙道:“仙翁放心,馬良定會竭盡所能,為那些亡魂伸冤,隻是…”
“既然你也這種決心,為什麼還稱我為仙翁哪?”馬良話還沒有說完,丹青仙翁已經道。馬良想了想,其實自己有懲治那些惡人之心不假,可是自己有多少斤兩自己也十分清楚,貿貿然地答應了他,而不知道如何去做,信心又有何用,不過此時聞到丹青仙翁如此之言,也不好多問,忙叫了聲“師父,請受弟子馬良一拜。”言罷!又叩了三個響頭。
丹青仙翁微微點了點頭,背在身後的右手忽然伸在馬良的麵前,他伸出的時候,手掌上本來是空無一物,可當手到了馬良麵前時,忽然手掌間白光一閃,一支如同水晶做的白玉畫筆已經拖在手中。馬良一愣,正要說話間仙翁已經道:“既然你已經認了我做了師父,那你就用這支筆為黑麵使者做一幅畫吧!”
馬良回頭看了看幾乎不成形狀的黑麵使者,又看了看丹青仙翁手掌間的那至玉筆,微微一點頭站起身,來到了麵前的畫桌前,筆頭蘸了些墨汁,根本就不再像那黑使這看第二眼便為其做起了畫像。與此同時,另一邊的丹青仙翁也在揮手間多出一支畫筆,屈身做起了畫。黑白二使相互一望,各自不語。
不一刻的功夫,馬良已經做好了畫,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丹青仙翁已經手拿畫卷站在了他的麵前。馬良從未用過如此特殊而華麗的筆作畫,看著那畫工細膩的線條,竟有些愛不釋手。丹青仙翁將手中的畫像遞與白使者,馬良已經急忙也將畫好的畫像遞與黑使。
白使興致衝衝的接過丹青仙翁手中的畫像,迫不及待的打開,可這一打開,滿麵的興致一掃而空。黑使接過馬良的畫像,看也沒看,隻是有著幾分羨慕的望著白使,一見他的麵色有異,忙走過去問道:“可以一詹丹青仙翁的墨寶,為何如此神態?”
白使轉頭看了看黑使,哭喪著臉將那幅畫像展在他的麵前,黑使一間那畫像,麵色也頓時一邊,馬良借機向那畫像望去,隻見畫像之上畫的並非是白使,而是一個相貌俊朗的年青少年,與白使相比簡直就是兩個人。白使長歎了口氣,轉身衝丹青仙翁問道:“仙翁,為何會這樣。”
丹青仙翁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一指黑使手中的畫像道:“你不妨看看黑使的那幅畫像。”白使一愣,急忙幫黑使打開了馬良作的那幅畫像。畫像剛一打開,便見裏麵金光一閃,一幅與黑使相貌神態不差半分的人物畫像已經展現在眾人麵前。不但是二使,就連馬良自己也是一愣,自己畫那黑使的確畫得很相像,但絕對達不到這般形神都不差百分的水平,可丹青先生並未做出任何動作,為何這幅畫自己會變那?
黑白二使一見這幅畫像,麵上的驚訝之色顯得更為嚴重,白使一指畫像道:“仙翁,我有些不明白。為何仙翁所畫的竟是我數百年前還是人形時的樣子?”丹青仙翁道:“使者,並不是小老兒玩弄與你,隻是要讓你們明白,自此之後,我丹青仙翁再不會輕易的為仙界之外其他人作畫,而丹青仙翁所素畫的不過是本來的初始見到的使者,要想真正得到自己相貌的畫像,隻有找我的傳人了。”
話一說完,白使手中拿著的那幅畫像上的俊貌男子忽然慢慢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現下這個無形無貌的白使者。二使望著畫像上的改變,好似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再無一人有不悅之色。忽然,而是拉住馬良向後連退數步,還未等馬良明白是白使已經衝丹青仙翁道:“仙翁,我們真得不能如此放了這個鬼魂,如果此時讓上麵知道,即便是有了仙翁的畫像我們也無福欣賞了。不過,如果我們二使打不過仙翁,致使手中的鬼魂被仙翁擄去,那隻能怪我們倒黴了。”
丹青仙翁一笑道:“如此小老兒就得罪了。”話一出口,長袍一揮,一個人的身影忽然間化作數十餘個影子,擺成一字長形狀向二使而來,黑使一見忙鬆開馬良,一揮手中的招魂番,對準那影子一抖手腕,頓時間在那招魂番內閃出無盡的黑絲,像那影子纏去。與此同時,白使手中的招魂番也是一橫,一道米黃色的繩索也是衝進那十餘名丹青仙翁的身影之內。那些身影好似十分不濟,雖然速度很快,可是竟然不知道閃躲那些絲線,不一刻已經全數的被那些絲線纏住。
馬良一見此景,尖叫了一聲。雖然他隻是初次見丹青仙翁,可是這仙翁的身影模樣在他的心目中已存在十餘年,他早已把他當成自己的至親,何況他素來就敬重此人,此時又已拜他為師,所以心中甚是擔心他的安危。同時,在他的心中也不由開始憎恨那二使。明明那黑白二使已經答應放了自己,卻又要反悔,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師父還會為他們作畫。
正當他還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那黑白二使已經抓住了那數十條身影。二使嘿嘿一笑,手中抓這各自發出的絲線,正在得意之間,忽見在各自的麵前不知怎麼已經有多出了兩名丹青仙翁的身影,還沒等二使反應過來,那身影已經發出一掌,這一張發的可能不輕,而是竟然被各自麵前的丹青仙翁這一掌擊得飛出數丈餘遠,落在地上。
丹青仙翁見到二使如此,微微一愣道:“二使,這又何必哪?”
白使掙紮著由地上站起,拭了拭嘴角的白色血跡,各自一笑。衝丹青仙翁,這才扶起身邊的黑使,衝丹青仙翁一抱拳道:“仙翁,我們兄弟技不如人,有此重創自然不會丟人,倒是希望仙翁的傳人真的可以解救天下蒼生,那麼我兄弟二人就再也不會弄丟了鬼魂了。”言罷!他又衝馬良微微一笑,攙扶著黑使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
丹青仙翁望著二使離去的方向暢談了口氣,兀自道:“人都說‘鬼惡人善’,可是此時來看,這世間之人較之鬼怪還有不如。”
馬良不解的騷了搔頭問道:“師父,他們明明都已經答應放了我,為什麼最後還要動武,這就是他們為鬼之道不成?”
丹青仙翁道:“他們如此乃是我們長講的‘俠義之為’,以他們的法力,豈能在為師手下過不了一招,他們隻是想帶著傷回去交差而已。”馬良聞聽此言,似乎明白了許多,想了一陣,這才看了看手中的筆,有些不舍得道:“師父,這支筆還與你。”
丹青仙翁道:“你可知為什麼我剛剛要在你作畫之前先讓你拜師?”馬良想了想,搖了搖頭。丹青仙翁道:“我之所以讓你那個時候拜師,就是已經決定將為師的這支神筆送與你,不過有幾件事情你一定要緊記,你跪下。”
馬良聞聽此言忙跪在地上,丹青仙翁道:“你聽我說,本來我們師徒有的是時間敘談,可是剛剛你也聽我說過,本來在二十年前你還沒有出世的時候我就應該成仙升天,為了等你長大成人這才在這人間逗留了二十年,而我為你留下的這幅畫便是我升天的信號。此時畫我已經作了,隻是沒有為你留下,但是卻救了你的性命。說起來這中間也有我的責任,因為我閉關期間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才會弄成此刻的局麵。所以,我這個做師父的不可以在多交你什麼,隻可以贈你這支神筆。這支乃是先祖留下的神筆,可以心想事成,隻要結合天時、地利、人和的要求,所畫出的畫卷便成真實。”言到此他頓了頓又接道:“不過你要切記,你有這支神筆在手要做一些有益於天下蒼生的善事,否則你定會遭到天遣。”
此時,在馬良的心中已經不知道有了多少的疑問,丹青仙翁可能也看出了他的心理,接道:“你的問題日後自然會明白,現在你要聽我的話。以為師來看,你的畫工並不是十分的完美,不過已是天下間之最,可是做我的弟子,要求是最高的。本來這一點為師已經算到,可就是這最後的一幅畫花得太不是時候,正所謂‘一子錯,滿盤皆輸’。日後我不能再提點你的畫工,但為師早在百餘年前就已經命自己的一名書童帶了我的手抄畫集在此等你,隻要他見到你的神筆,自然會將畫集送與你,畫集裏麵有為師百餘年的畫工體會,全靠你自己琢磨。”
他剛剛言到此,忽見在他們麵前的天空之中忽然發出一道金光,好似這天空之中忽然間閃開了一道裂縫一般。丹青仙翁見到此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為師可以與你講得就隻有這麼多,日後如何,就全靠你了。你要切記,在這人世之間會有很多人助你完成你的大業,但人心險惡,何人可信你要自己斟酌。還有,萬不可心存邪念,否則你必遭天遣。”他說著雙腳忽然間慢慢的化作金粉飄向天空。
馬良驚訝的望著這一切,腦海之中一片空白。丹青仙翁抬頭望了望天空間的那道裂縫,焦急的道:“如果實在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可以去福青仙山,在那裏師父為你留下了三道錦囊,裏麵……
話說到這裏,丹青仙翁的全身已經化作金粉飄向那道裂縫,餘下的話馬良再也聽不清楚,他焦急的站起身,高聲叫道:“師父。”話音剛剛一落,空中忽然傳出一陣怪風,馬良的魂魄隨著這陣風猛地向遠方飄去,空中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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