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1 / 3)

小子不辯真假意

英雄難解兒女情

馬良被這陣風刮得頓時失去了知覺,隻覺得自己的身子在天空中胡亂的飄泊,也不知道過了多上的時間,他才被肩頭的一陣酸痛疼醒。他呻吟了一聲,慢慢得睜開了雙眼。眼一睜開,他便被麵前的一切嚇的尖叫了一聲,隻見此時他所處的地方漆黑一片,自己正躺在一座亂葬港之內,身邊那些無名的墳墓發出的藍色煙霧更為這黑夜增添了幾分恐怖。

他掙紮著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港外跑去,再也顧不得剛剛身上的那陣酸痛,甚至連這種痛是發自什麼地方都已經不在乎,隻顧著向前跑。說來奇怪,明明在見到勾自己魂魄的黑白使者時他並不是十分害怕,可是如今死裏逃生之後,他竟然對這外界的事物害怕起來。想想剛剛在丹青仙翁麵前的那種義正言辭的氣勢,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

一口氣跑出了近十餘裏的路途,他才停下步子,回頭看了看身後,曲著身子喘著粗氣。如此過了大約過了近一盞茶的功夫才平靜了呼吸,想想剛剛被那少年砍的那一刀,心中多少還存著幾分介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頸部,確定頸上確實沒有那道傷痕,才舒心地笑了笑。回憶起見到黑白二使及拜丹青仙翁為師的那一幕幕,好似是做了一場夢,可是再看看手中還攥著的那支玉筆,又的的確確的存在。

他呆呆的望著那支玉筆,頭腦中一片空白,今天夜裏發生的事實再匪夷所思,令他沒有半點思緒。雖然自己答應了師父丹青仙翁拿著這支玉筆解救天下蒼生,說起來容易,但要如何解救,應該做些什麼自己全不知情。

如此想了有半個時辰的功夫,他已經覺得頭腦之內如同塞滿了漿糊,比思緒空白還令他難受。終於,他手扶大樹站起身,昂頭衝天大叫道:“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我馬良隻是一個普通人,如何有解救天下蒼生的能力?師父,你老人家告訴我,我該如何辦,我恨那些人不假,可是我實在是無能為力。”言到此,舉起手中的玉筆看了一陣又道:“隻是一支名貴的玉筆,如何可以助我解救天下人,懲治那些所謂的‘神仙’?”

他的話音剛剛一落,隻見手中的玉筆忽然閃出一道白色光芒。這道白色的光芒與它本身的白色相互交融,看起來甚是好看,可在馬良看來卻是有些恐懼,手一抖將玉筆掉在了地上。本來他並不懼怕任何的事情,但是在經曆過著許多事情之後,他已經變得有些膽小。

那支玉筆落在地上,圍繞著他的那道光亮也在瞬間消失,馬良望著那玉筆,慢慢悠悠的繞著地上的玉筆看了好一陣,這才曲下身去,伸手想拿起那支筆,可不知為什麼,明明那支筆就在眼前,但手抓上去卻沒有任何的感覺,好像那支筆之時虛幻的影像,並沒有在現實中存在一般。他揉了揉眼睛,又接連抓了幾次,那支筆卻還是在地上,紋絲不動。他雖說心情煩悶,可是對這支筆卻十分喜愛,何況他之所以如此煩躁,並不是後悔自己拜了丹青仙翁為師,更不是怕那些迫害蒼生的人,隻是在這一時間,忽然在自己的身上多出了這麼多的這麼多的事情,而且自己還不知道該從何入手而已。此時一見到這支筆如此的怪異,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漫地抓了一陣玉筆,倒是讓他冷靜了許多,目視著那支玉筆再次坐在了地上。直到此刻,他冷靜下來,才又記起了師父曾經對他所說的話,他曾說過,這支筆乃是一支神筆,全身應該有靈性,一個有靈性的物件,自然也會知道他主人的心情,如同自己此刻這樣的心情,也難怪他這個有靈性的東西會故意躲開自己。想到此,他長歎了口氣,好似在開解著那支玉筆一般對著他道:“我知道,你是在怪我發這麼大火,所以才不讓我抓到你。可是,你又知不知道,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我說過,我隻是一名普通的百姓而已喜好作畫,被師父看中收我為弟子,但我真的不知道我該如何完成師父交托的任務。沒有指示,沒有目標,就連現在…”他說到這裏,好像記起了什麼一般,皺著眉頭想了一陣,驚喜地站起身,叫道:“我記起來了,是書童。師父講過,以我的畫工還達不到他所要求的標準,他曾因此早就在我的身邊安排了一名書童,手拿著他的手本,可這個人會是誰那?”這句問話之後,他又想了想道:“不過已經沒有關係了,隻要我找到了他,豈不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言到此,他興奮得衝那玉筆道:“怎麼樣,我說得對不對?”

那支玉筆聽他如此言語,好似真的已經明白了一半,微微的發出一道亮光,馬良驚訝得笑了笑,伸手拾起了玉筆,在眼前仔細的看了一陣。起初聽聞丹青仙翁說這支筆乃是神物,他內心之中多少還有些質不信,此時一見他如此通靈,再無任何質疑,對之更是愛不釋手,端詳了好一陣才將他放在懷內,抬頭辨別了一下方向,向自己村莊的方向走去。

經過這些事情之後,天色已經不早,當馬良連尋帶走得到了自己的村莊之外時,天色已經全亮了起來。馬良站在村外,看著村莊之內冉冉升起的炊煙,心中忽然間升起一種無名的感慨。想想昨天夜裏自己幾乎再也見不到這種場景,不由有些慶幸自己可以有這種其餘。在這同時,他竟然也對昨夜那個親手殺了自己的少年心存了幾分感激之情,如果不是死在他的手下,或許自己連下一輩子能不能做人都是未知數,何況今日還豈能站在這裏。

想到了這些,他淡淡一笑,死裏逃生的事情真的並非每個人都可以遇到的,何況自己不但在死裏逃了生,還可以拜到丹青仙翁為師,恐怕在此世間再無第二個人了。

“馬良,你這個混蛋。”正當馬良一邊想著一邊向村子裏走去的時候,忽然在他的麵前傳出一聲叫罵。他一抬頭,還沒等看清罵人的是誰,那人已經粗魯地抓住了他的領子,二話不是便是一拳。他中了這一拳,身子重心不穩,向後連退了數步到在地上,被打得腮部頓時火辣般的疼痛。嘴一張,鮮血由嘴角流出。

他呻吟著摸著腮部,剛剛要抬頭看清此人之時,那人已經又衝了上來,如同是瘋了一般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拎起,舉拳便打。直到此時他才看清此人相貌,本來還以為於什麼人節下深仇大恨,卻沒想打自己的人竟是自己最好的兄弟武喜兒,隻是此時的他頭發蓬亂,滿麵的怒氣,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馬良,好似要噴出火來一般。他的這副麵孔,馬良自認識他以來從來沒有見過,素知他雖然從小愛熱鬧,可是向來膽小怕事,而且處理起事情來頭頭是道,連真正與人動口腳的事都很少發生,今日卻不知因何如此。眼見他的拳頭已經到了自己的麵前,馬良急忙伸手抓住他的手,高聲叫道:“喜兒,你幹什麼?”

“自然是要了你這個混蛋的性命。”武喜兒高聲叫道,話音未落,已經又掙開了馬良的手臂,不由分說揮拳又向馬良而來,馬良見止他不住,忙連退數步躲開他的拳頭,高聲叫道:“喜兒,你便是真要我的性命,也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你會如此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