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七娘的事,寫信問過玉庭,果真是他透露給江南允文的,善銀回信時,自然免不了一番抱怨。
轉眼到了九月,元府五姑娘和前科狀元柳複仕的婚事將近,由於天子賜婚,自然是熱鬧無比,一時傳為佳話。
柳複仕這三年依附著王家,再加上個人能力,結識了京中大半權貴,成親當日,柳府門口車水馬龍,屋裏高朋滿座。
原本八月底要回京的徐湛,隻因他一封諫書直指北地邊境防衛疏鬆,諫書發到兵部,兵部稱其為可用之才留在了北地,連著一家子都出了京。
蔣庭宇做了道士,若平因為家裏的事,早就很少出來了,王誌又讓家裏人發到了軒轅書院,隻有王勵和明研依舊做著富貴閑人。
因是小輩的婚事,太太沒有準備去的意思,想打發著玉庭帶著雨瓏過去。自從善銀走後,玉庭和雨瓏之間倒是再也沒有吵過架了,老太太和太太還曾為此鬆了一口氣。
玉庭原是住在杏林軒的,隻是過不久,卻搬出了宜居院,住到了外麵的書房,自那以後,再也沒踏進宜居院半步,要取什麼東西,全讓丫頭去取,雨瓏曾去過外麵的書房半亭齋,卻被冬原攔著,不允許進去。
老太太和太太都從旁對玉庭說起這事,讓他回宜居院,玉庭隻當沒聽見,就像這會子,太太吩咐著玉庭帶雨瓏去柳府喝喜酒,玉庭卻推辭了。
“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再怎麼說,她也不是元府的姑娘,沒必要去。”
太太揉了揉額頭,望了玉庭一眼,道:“她是你的妻子,這種場合你不帶上她一起去,沒的讓人笑話去。”
玉庭無所謂地道:“誰愛笑話,他去笑話好了,太太沒別的吩咐我先下去了。”
太太隻覺得頭無比地痛,“玉庭,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過分了,無端地搬出內院,你仔細想想,你搬出去多久,就有多久沒進內院了,她好歹也是你娶進門的媳婦,這讓旁人怎麼看她,又讓她怎麼在人前自處,你總得給她留幾分臉麵。”
“又是臉麵,當時娶她進門,是為了太太的臉麵,元府的臉麵,娶進來了,又得為了她的臉麵,這臉麵顧來顧去都顧不全,不如不要。”玉庭氣咻咻地說完,欲起身離去,剛抬頭,太太便喝止了。
“玉庭,你站住。”太太此刻臉色也是極黑,不想這事都過去快兩年了,他還一直糾著不放,隻怕這回善銀出去,不單單為養病的緣故,倒有結後悔放善銀離去了。
玉庭止住了離去的腳步,回頭望著太太一眼,太太抿著嘴沒說話,玉庭便陪著不開口,在那直直站著不動。
好一會兒,太太先開了口,語氣已經緩和了下來,又是一番語重深長,“自來娶妻娶賢,內院總得有一個人來理事,總不能像你這般扔開不聞不問,何況將來我老了,這府上的事總得你媳婦來接手,雨瓏還不滿二十,性子不定,若是她做得不好的,你說出來,自可慢慢改了,她出身大家,好好調教,以後自然是一把好手,由她主持中饋,免了你的後顧之憂。”
“好歹是夫妻,關起門來是一家人,她既進門了,又循規蹈矩的,何必鬧成這樣老死不相往來,若是今日你實在不願帶她也行,但搬回內院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