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老妖，三頭魔王，萬年熊王，藍色妖王，據恩師當年所言，這都是傳說中的妖物，人世間也隻是留下那麼一丁點的傳言，想不到今天倒是被自己遇到了，難道大雁塔中真的有那麼多秘密，恩師叮囑日夜看護，莫非另有深意，程咬金如今滿頭霧水，雖有幾分隱約的線索，卻始終理不清頭緒，隻能呆呆的望著看護多年的大雁塔，默然無語.
程夫人見丈夫久不開口，但這般盯著那七層大雁踏，也知道其所愁何事，一時間似乎略有所悟，不禁道:“老爺，小時侯聽我爺爺講過一個故事，好象就是黑山老妖的傳說，記得弟弟調皮的時候，我還用這個故事嚇唬過他，隻不過年代無考，不知道是真是假？”
程咬金聽夫人一說，驀然回首道：“說來聽聽。”
程夫人輕輕走到程咬金身邊，一頭靠在他肩膀上，娓娓道：“爺爺說，那個故事是裴家祖先一代代流傳下來的，當時天下道門隻有一家，我裴家的禦獸宗隻不過是道門中負責收管先獸坐騎的散職，而其他象禦劍宗掌管兵器，五行宗看守四門及中央大殿，遁甲宗負責抄經，丹鼎煉製藥物，神砂，天雷兩宗則主理雜物，至於昆侖，娥眉，青城，茅山，天池，崆峒那六派則分別是道門內負責傳道的六係子弟，整個道門囊闊世間所有洞天福地，生勢之大，就是你們魔教亦或是天平道，也遠遠不能比擬。”
程咬金聽到這裏，點頭道：“那道門叫做玄心正宗吧，是不是？”
程夫人顯然一愣，疑惑道：“我從沒跟你說過這故事，你怎麼會知道？”
程咬金微微一笑，將程夫人一把攬在懷裏，低頭對著她道：“有件事我也一直沒對你說過，雖然算不上什麼誓言，不過恩師交代，盡量不要傳給外人，眼下既然你說出道門一脈，我也就不瞞你，當年我恩師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窺得天機，也就是玄心正宗支離破碎的秘密.”
程夫人抬頭看著丈夫略帶笑容的神態，心下卻稍有些恚怒，直道：“道門滅亡就是拜那四大妖王所賜，傳說當年死於妖王手下的道門高手數以萬計，我裴家先祖隨著各宗各派分散而逃，算是僥幸保全性命，哪裏有什麼秘密可言？”
程咬金撫了下程夫人的肩膀，搖頭道：“我說的秘密不是指道門滅絕的原由，而是那四大妖王的來曆。”
程夫人怔怔的望著程咬金，一時間忘了該如何詢問。
程咬金沒有在意程夫人的表情，仰起頭來對著漫天星鬥言道：“天地不仁，天地不仁呀，其實那四大妖王的本身就在天庭，橫行人間的不過是他們的身外化身罷了，至於玄心正宗滅亡的真正原因，我想，應該和太平道或是魔教滅亡的原因差不多吧。”
“逆天，難道又是因為逆天。”程夫人驚愕的喊出聲來，可立即下意識的捂住嘴，隨著丈夫的目光，偷偷的望著那漫天星鬥。
“天，有什麼好逆的，所謂逆天不過是仙魔強加給人間的桎梏，他們太了解人族的弱點了，沒辦法，沒辦法，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天意吧。”程咬金絲毫沒有一絲畏懼，狠狠的瞪著天空，但聲音卻低沉了許多。
“我知道，”程夫人幽幽道，“若不是顧及萬千平民百姓的生死，你根本不用將大魔國大好的江山交給蜀山李密，唐王待你雖然不薄，可終究是寄人籬下，我當初就勸過你，既然能放下，為什麼不再放的徹底些，歸隱於野怎麼也要比現在隱於朝舒心的多。”
“道魔之爭都是人間自傷元氣，可恨蜀山之輩鼠目寸光，我若不讓其一步，恐怕人間再無抗天之力，哎，說起來我還是心軟了些，恩師說的沒錯，能成其大道的必定是心誌堅毅之人，好在道門中人大多遵從英雄會上的約定，這人間倒還有幾分可為之勢，”說著，程咬金低下頭來對著程夫人深情道，“不是我不想歸隱，但蒼天之下你我哪有容身之處，世俗雖然繁瑣，但相對還是安全些，至少上天會有所顧及，我雖然不怕，可你還有孩子們......”
兩人相互依靠，沉默許久，程夫人似乎耐不住夜寒，身子微微有些戰抖。
程咬金自然察覺，慌忙道：“夫人，不要緊吧，天色以晚，你還是早些休息吧。”
程夫人雙手緊緊握住程咬金的衣襟，搖頭道：“空度師兄閉關，這幾天你怕是要一直看護那大雁塔了，就讓我再陪你會，我沒事，”說著，話題一轉，問道：“不知現在空度怎麼樣了，他走的時候竟然用的是土遁，可見耗損之大，難道血嬰大法真的沒有方法解救？”
程咬金聽夫人問話，搖頭道：“我們這代人也該交代了，師兄那麼做無非是想解脫，當年師祖以元神成就師傅肉身，而現在師兄用血肉成就元神，或許還有幾分生機，這你不用操心，不過該解脫的終究會解脫，該應劫的終究會應劫，護塔之事也有了新人，倒也用不著我日夜看護。”
程夫人立時似心有靈犀，脫口道：“蘇打還有萬裏？”
程咬金點點頭，微笑道：“不錯，他倆也該到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