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笙的笑聲越發的蒼涼,笑聲是怎麼也掩飾不掉的淒涼,他飛身出去,身後留下他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風中傳來:“我不會放手,窮盡一生,我也無法放手。”
向晴又急又怒,對著他的背影叫道:“你休想困住我,休想。”
寧澤笙根本就不管她,很快的消失在她的眼前,一路狂奔,落在樹下,狠狠地一拳打在樹上,血就那樣一滴接著一滴落了下來。
他們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他恨不能將一切雙手奉上,任她予取予求,隻要她願意給她一個笑臉,一個機會,可是她寧願他殺了她,也不願意接受他,她果然是那麼恨自己……
這個狠心的女人,將他的自尊踐踏在腳下,為了她,他變得不像自己,隻是一個苦苦求著她愛的男人。
他愛她,是真的愛她,即使她的心裏對他隻剩下恨了,可是他還是愛她,一輩子都不能改變,即使他隻能得到她的人,他也要囚住她,即使用盡天下最卑劣的手段,他也不會放開她。
他什麼都不在乎了,隻有她。
一杯接著一杯,一壺接著一壺,寧澤笙隻是一個勁的灌酒,想著那個狠心的人兒,七尺的男兒心碎,到了此刻,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邊是他的母後,一邊是他心愛的女子,他該如何?
酒杯破碎,劇痛從手掌蔓延開,大腦卻遲鈍的沒有一絲反應。
滴滴的血珠順著破碎的酒杯嵌在凹陷的地麵中,也滴進他的心中。
心底裏一個更大的傷口被人用力的撕扯了開,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捧在手心的女子。
他的心被她從中間堂而皇之的拉開,仿佛不見到他的心碎不甘願,不停手。
他真的痛了,因為他在她的眼裏看到的不屑和冷漠。
他踏著破碎的步伐,踉踉蹌蹌衝回她的秀麗園,他要問她為何這般狠心的對他,不願意給她任何一個機會,一個贖罪的機會,一個愛她的機會。
毫無意外,向晴半點波瀾不興的坐著,平靜的小憩,見到他的到來,隻是冷漠的張開眼睛,然後又冷漠的轉開,好像就根本沒有瞧見他這個人一般,似乎剛剛的一切對她毫無影響,好像他們之間動心的永遠隻有他,一心努力的隻有他。
寧澤笙的心又開始喘不過氣來,他伸出一個手指,狠狠地指著向晴道:“告訴我,你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麼辦?為什麼要這麼冷漠的對我,就因為我是母後的孩子嗎?就因為你要懲戒母後,所以連我都不肯原諒嗎?我隻想要你的心,要你對我笑,要你接納我。可是還要我等多久?”
“我已經等了八年了,八年,不是八天,是八年。我不怕等,可是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期限。是不是不管我怎麼做,你那顆冰封的心都永遠不會融化?永遠都不會原諒我犯下的錯。你恨我……你恨我有一個算計你的母後,恨我強迫了你……是不是隻要是我,都是你恨的地方……”
他越說越傷心,身子搖搖擺擺,猛的撲向她,伸手想要將這個冷酷的女子搖醒,看看她的心是用什麼做的,誰知道他步伐不穩,腳下一滑,頭就重重地撞在了椅子上,隻聽見咚的一聲,整個人就摔倒在地上,伺候向晴的宮女錯愕的睜大眼睛,實在不敢相信地上這位就是她們心中英明神武,心思深沉,俊朗無敵的福王殿下。
向晴瞧著這樣的寧澤笙是又好氣又好笑,更怕他醉後不知道說出什麼話來,揮手讓兩邊的宮女退下,自己站起來,伸手扶住他的身子起身,他身上濃烈的氣味,讓她的腦袋有些暈沉沉的,不覺得皺眉。
寧澤笙見到向晴皺眉,以為自己不小心弄痛了她,心裏憐惜不已,呢喃道:“是不是弄痛你了?晴,我是不是又犯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從那一晚傷害了你,就開始後悔了,恨不得一掌劈了自己,如果我們的第一次不是那般不堪,你肯定不會恨我,我恨死母後了,可是我能怎麼辦,她畢竟是生我的母後,我隻能忍下了。可是你恨我,若不是如此,你現在也肯定不會和我鬥氣。你從小就對誰都好,心性樂觀,不愛計較,這一次是我不好,傷了你。”
“可是你心裏也知道的,對不對?我寧願傷了自己,也不想傷了你,你比我的命還重要。你明明知道,卻為了逼我對付母後,故意對我冷漠,你好狠心。”說道最後,竟十分委屈,拽住她的胳膊不肯鬆手。
向晴被他糾纏的無法,哭笑不得,隻好柔聲哄:“你先起身,我們好好說話。”見他隻是瞪著一雙丹鳳眼瞧著她,隻得歎道:“我身子弱,搬不動你。”沒想到她的用心被這人猜透不少,她現在對寧澤笙冷漠,有一部分的確是因為李皇後,讓寧澤笙為難李皇後,也算是為自己出了一口惡氣,對寧澤笙,向晴已經沒有什麼恨了,冷靜之後,向晴細想了想:二師兄不是會乘人之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