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劍告訴了肖磊池田的暴行,肖磊憤怒地握緊了拳頭,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梁劍低聲說道:必須盡快行動,不能讓池田繼續濫殺無辜了。肖磊一愣,往門口望了一眼才說道:這事找時間再說。
川崎去錢府串門去了,自從他幫錢立文得到漢口商會會長一職後,錢立文對這個日本人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滿臉興奮地說道:那個黎澤生不知好歹,竟然和您作對,到頭來還不是夾著尾巴逃跑了?他嘴裏所謂的逃跑,其實是黎澤生在共產黨的掩護下離開漢口去了大後方。錢立文又說道:我還聽說此人和共產黨有染,有小道消息說他投奔共產黨去了,早知如此,就不該放他走。川崎笑道:像黎澤生這樣的人即使和共產黨有染也不足懼,共產黨是牆頭上的野草,隻要稍微被風一吹便會被連根拔起,等帝國的軍隊一到,所有的共產黨都會完蛋,何況一個小小的黎澤生。錢立文爽朗地大笑道:您說得有理,十分有理啊,大日本有您這樣的實幹家,實在是國家的榮幸。
後房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哭喊聲,川崎奇怪地皺起了眉頭,錢立文忙解釋:一個丫鬟,瘋掉了,總是大喊大叫的。川崎笑著點了點頭,就在此時,錢思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一見川崎,忙伸出了手,親熱地說道:我是說今日會有貴客光臨,可真沒想到會是您啊,您要來怎麼也不先打個電話,我也好在家恭候您大駕啊。川崎說道:錢少爺日理萬機,我過來也就是找錢老爺說說話,哪敢勞駕您啊。
曹細細的哭喊聲又響起,非常刺耳。錢思成臉色一黑,對川崎說道:您稍坐,我去去就回。不久之後,當錢思成回來時,後麵廂房裏的哭喊聲消失了,他說道:不好意思,打擾您了。川崎擺了擺手,喝了口茶,讚賞地說道:每次過來都可以喝到錢府如此香醇的茶水,這可是鄙人的最大愛好啊。錢立文笑著接過話道:我已經托南方的朋友給您購買了,到時候一定親自給您送過來。川崎高興地說道:錢老爺實在是太有心了,不過買來的東西終歸是別人的,如果可以永久擁有,那可是鄙人畢生的心願。
錢立文和錢思成都聽出了話裏的言外之意,但都隻是微微一笑,隨即便付之笑談中。
鄙人最近聽聞一件大事,不知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不知不覺中,川崎突然提到了這個話題。錢思成不假思索地說道:此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說是日本人綁架了徐區長,川崎先生如何看待?川崎微微一笑,說道:其實不管是誰綁架了徐先生都已經不再重要,關鍵是徐先生現在生死難料,而且好像活著的希望已經不大了。錢思成感慨道:是啊,徐區長現在生死難料,我這心裏是萬分擔心啊。川崎卻說道:那鄙人可要恭喜錢少爺了?錢思成反問道:恭喜我?何喜之有?川崎大笑道:徐先生不在了,軍統漢口區的區長當然非錢少爺莫屬了。錢思成頓了頓,隻是幹笑了兩聲,然後舉起茶杯說道:那以後還全仗您多多提攜啊。川崎道:錢少爺言重了,但凡隻要有用得著鄙人的地方,鄙人在所不辭。
錢立文剛才離開了一會兒,此時回到了大堂,見兩人聊得如此投機,不禁說道:川崎先生,犬子雖然在官場做事,但年紀尚輕,以後還真得靠您多多提攜啊。川崎說道:我和錢老爺您相交已久,怎麼也算至交了,至於錢少爺呢,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在我心裏,可是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啊。這句話說到錢立文心裏去了,他忙順著這句話說了下去:其實老朽一直有個願望,就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我們也不是外人了,錢老爺有話但說無妨。錢立文於是非常直接地說道:您和我兒思成如此有緣,老朽一直想讓他認您做幹爹,不知您……他的話還沒說完,川崎已經接受了這個建議。錢思成見狀,忙端起茶杯跪在川崎麵前說道:孩兒拜見幹爹!
川崎和錢立文哈哈大笑起來。正在他們得意之時,一件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了。漢口商會的很多會員因為不滿意錢立文的獨斷專行,開始在行動上反抗他。一向霸道的錢立文因為有自己的兒子和川崎在背後撐腰,所以非常跋扈,明著放出話來,到時候如果有誰敢不參加年末的聚會,他會讓那些人吃不了兜著走。
這次年會是錢立文出任漢口商會會長以來的第一次聚會,他還邀請了漢口眾多有名望的人。他正在台上大放厥詞之時,突然一聲巨響從門外傳來,頓時人心大亂,紛紛四散逃跑。台上的錢立文看見這一幕,雖然大叫著:不要慌,不要亂。但是所有的人很快都湧向了門口,他頹然地呆立在台上,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