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議論紛紛,大體分為兩個陣營,一邊主張嚴懲,一方要求輕判,可是學子們總歸年歲不大,心地善良,糾結之前的言論,再看看孤零零跪在那裏的付飛,倒也不想落得個雲嵐學子品行不端,斤斤計較,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的惡評。
房君多看了蘇銘幾眼,微微點頭,後悔不怕改正,就怕沒人搭橋。
眼見形勢大體如此,於是頓了頓下首,厲聲喝道“付飛,你可知罪?”可言語中不覺有絲絲溫柔,隻怕是沒人察覺罷了。
“飛知錯!願領罪,隻求饒我家仆從一命!”沒有懦弱,沒有悲愴,更沒有絲毫的眼淚,有的隻是付家身後牽掛的卿卿性命。
付飛跪在地上,一個人,孤零零,沒有氣勢的威壓,滿地的落葉重又漫天飛舞,哪怕是沾染了鮮血與責任。
“那就這樣吧——”房君一揮衣袖,打出一道紫色光芒,悠悠然,變成了一副鋼精鎖鏈,縛住付飛,見其沒有做什麼抵抗,心中大抵滿意,接著說道“付飛喧嘩雲嵐,擾亂道宮法則,幹擾他人學習,此大過,不可饒恕,當嚴懲以儆效尤,故,判其囚禁火煉洞,受熱蒸火烤五載整。”
回首望了望,見到項楚沒甚異議,倒是低頭皺眉,好像在想些什麼,便不去管它,自顧自地大聲說道。
“門下仆從不尊禮法,不知貴重,念在初犯,姑且逐出雲嵐,永不錄入!”
聲音洪亮,氣息悠長,門口羅雀的食堂門口,本是有些吵鬧,卻是一絲不漏地傳入眾人耳中。
“火煉洞!”
圍觀的高階學子皆是一驚,有些變色,就連諸事不在其內,仙魔不在其心的曹汝真聽得這個去處也有些吃驚。
“道藏中有寫,雲嵐地底八千米,有地火滲漏,焰成紫色,有靈性,能召天外無相魔,若是意誌不堅者觸及,輕則道行跌落,境界受損,重則奪取肉身,靈魂湮滅!”
見到書生模樣的學子侃侃道來,崔俊也不再撓頭,漸漸入神。
“相傳乃是第一次域外大戰時,俘獲了一頭神魔尊者,把他囚禁於此,他的精神逸散,觸碰到本界的法則,相生相克。”
“那付飛豈不死定了?”有低階學子問道。
“不然!”書生模樣的學子果斷否定道。
“你們初入本宮,大概有所不知,百餘年前,三位尊者廣發英雄帖,以豐厚的利潤請來百十位陣法大家,窮究數十年,終是布下了“四方甲乙丙丁”。
“有何用?”少年郎總是多疑,百年前的傳奇更是引人聯想,更何況就是自身的學宮。
“蠢啊!所以傷人的魔地現今不能繼續作惡傷人了唄!”
“變成善地?”
“分內外兩地,外處燒身,據說是痛不欲生,內處燒心,直指本源!”
“啊!這不是挺好的?鍛體煉心,於我輩修士而言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多多益善,如何算得上是嚴懲?”
“嗬——嗬!”那個提出疑問的學子被這人的表現嚇了一跳,諾諾地望著他。
“等你升了高年級你就知道了!”書生咬牙,紅著眼,顯然不願回憶,“我等一個月就已經不成人形了,這般折磨五年,嗬——要麼死,要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