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在中關村圖書大廈翻了幾頁《愛眉小劄》，“眉”“眉眉”“眉乖”“愛眉寶貝”“眉眉我親親”“眉眉至愛”“寶貝”“乖”“乖乖”“親愛的”“小龍”“愛龍”“最甜的龍兒”“我的小甜娘”“愛妻小眉”“吾愛妻”“吾愛妻曼”“我至愛的老婆”……遇見愛情，詩人瘋了。有了他的愛眉，他“什麼都不要了”，然而，愛情原本不就是這個樣子麼？愈見其瘋，愈見其真，何況這個愛著的人是個浪漫的詩人。因此，貌似肉麻，卻能體會。
他的信裏寫著愛，亦寫著同情。不知道是被愛情衝昏了頭，還是眼前的美人的確有著舊時代的不幸，徐誌摩對陸小曼的“遭遇”憤憤不平。愛和同情，有時也是一回事嗎？有愛就有柔軟的悲憫和體恤嗎？有愛就有不由自主的心憂和心痛嗎？而彼時，詩人仿佛不能自己。
而那個“眉眉”呢？從外表看，一副小家碧玉、小鳥依人的模樣，感覺倒也和這甜膩的稱呼相吻合。愛是隻屬於兩個人的事情，愛著，總是幸福的。真愛，總是應該被祝福的。而書的封底，卻附了梁啟超在二人婚禮上的一篇“祝福”——那是怎樣的祝福啊？！對這對戀人鞭撻有加，言辭犀利，不留情麵，甚是掃興。據說他是二人的證婚人，如此的做法恰當嗎？這樣的證婚人受歡迎嗎？！彼時我聯想到他的兒媳——徐誌摩早些年追求過的對象林徽因。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命運。隻不過從藝術的角度，我似乎更喜歡陸小曼，那是一份更加豐富、更加活潑的真性情。
讓我意外的是，在《愛眉小劄》裏，我偶然見到了陸小曼的小畫《春雨江南》，畫的是徐誌摩家鄉的風光，滴滴點染，那麼的有感覺，有味道，如其人一樣靈秀飄逸。知道她會畫畫，但不知道她畫得這麼好。那一刻我在想，這樣一個多才而又感性的女子，讓詩人著魔至此，到底該是有著一些與眾不同的美好吧。何況愛情常常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盡管，從傳統的角度，從道義的角度，梁啟超說得或許不是全無道理，但為了愛情，我們還是祝福他們吧。（《愛眉小劄》，徐誌摩，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3年4月第1版第1次）
二〇一三年四月二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