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文化斷想(4)(3 / 3)

啟功年輕時學問和才華是為前輩學人看好的。民國大書家兼實業家馮公度先生、大畫家“舊王孫”溥心畬先生都很賞識少年啟功,感慨說“高皇子孫,總有聰明絕頂人物。”其意是指,如同趙孟頫是趙宋皇家子孫,八大山人、石濤是朱明皇家子孫一樣,都是皇家後裔而成為文化巨匠的。啟功當時雖然年輕,但立誌向學並才華初露,所以引起這樣有名望人物的感慨。啟功21歲時,當時的民國教育次長傅增湘舉薦啟功到輔仁大學謀職;當時的輔仁大學校長陳垣考察啟功的結論是:“寫、作俱佳”,故三次堅持聘用啟功到輔仁大學。

啟功出生於1912年,在輔仁大學的20多年間,以極大的努力致力於傳統學術,其一生研究涉及文學、曆史學、文獻學、文物學、民俗學、紅學甚至佛學,其間,同時進行著中國傳統書法和繪畫的創作。啟功學問的一個特點,就是不同於大部分同期學人,較少有西學影響。可以說,啟功是少數把中國傳統學術從20世紀之初帶到21世紀之初的學人。

啟功的家世、學問決定了《啟功全集》的特色,這就是詩與文同在,書與畫並舉。

啟功治學謙虛謹慎,雖然早在30歲時就發表了頗有影響的《蘭亭考》《董其昌代筆人考》等論文,但直至50多歲才出版第一部專著《古代字體論稿》,此時,時間已經到了20世紀60年代中期。改革開放之後,啟功終於能夠以傳統文人詩、文分刊的習慣,以詩、文追求自己“千年萬裏”的名山事業,自編了詩集和文集,即《啟功韻語》和《啟功叢稿》。至此,啟功認為自己其他的寫、作可以不必算了,他要以少勝多,以質勝量。所以,他在詩中寫到:“或勸印全集,答曰殊不妥”,也就是不準備出版《啟功全集》。

《啟功全集》的編輯與出版,是啟功逝世以後的事情。受北京師範大學的委托,由北師大出版集團主持了《啟功全集》的編輯和出版工作。為了做好《啟功全集》的編輯和出版,北師大出版集團聘任了啟功研究的主要專家,組成了《啟功全集》編委會,研究《啟功全集》的結構、體例以及內容鑒定、文字處理等問題。可以說,《啟功全集》係統彙集了50多年間出版的啟功的著作和文章,全麵整理了啟功身後留下的舊稿和手記,最大限度地征集了流傳在海內外各種組織和個人收藏中的啟功的書法和繪畫,真實反映了啟功學術著作、詩詞創作、書畫作品的全貌,因而被列入“十一五”國家重點圖書出版規劃項目。

《啟功全集》共20卷,其中,第1~10卷為詩與文,第11~20卷為書與畫。

《啟功全集》第1~10卷,即詩、文部分,包括了《古代字體論稿》《詩文聲律論稿》《漢語現象論叢》《啟功韻語》;重輯了《啟功叢稿》中的論文、藝論和題跋;編輯了未輯的啟功詩詞,篇幅幾乎達到之前的《啟功韻語》的規模,所以,專列一卷為《韻語集外集》;收集了散於多處的啟功的論文、藝論和題跋,尤其是晚年應邀撰寫的序文、講演提綱;收錄了啟功晚年口述的《啟功口述曆史》,以及書信、日記和講學記錄等內容。

《啟功全集》第1~10卷選擇了簡體橫排的出版方式,這與此前出版的啟功著作頗不相同。啟功的文章平白如話,卻保持漢字本意,保持言簡意賅的行文特點,古色古香,書卷氣質。此前出版的啟功著作多用繁體豎排,立意是為了保存啟功的行文習慣和所論多是中國古典文學的特點,從而保存啟功時常用古字古寫的文章信息。此次之所以選擇簡體橫排是為了照顧後輩讀者的簡化字背景,從而使《啟功全集》更廣泛的流布和被閱讀。當然,這是一個需要智慧的、創造性的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