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思想對話(9)(1 / 2)

楊耕:無論是作為學者,還是作為出版人,我都欣賞並敬佩牛津大學、牛津大學出版社的悠久曆史和輝煌業績。和牛津大學出版社500多年的悠久曆史不同,北師大出版社隻有30餘年的短暫曆史,用偉人毛澤東的一句話,30多年的曆史隻能是“彈指一揮間”。但是,我們抓住了這次機遇,成功實現了轉企改製,並緊緊圍繞著教育出版的核心業務,加大力度、加快速度推進圖書結構轉型,在完善基礎教育教材體係、提升助學讀物水平的基礎上,以“主幹的教育科學(包括心理科學)和人文科學,精幹的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為定位,重點發展職業教育教材、高等教育教材和學術著作,形成了原創圖書與引進圖書相結合、學術圖書與大眾圖書相結合、資料性圖書與理論性著作相結合的學術著作立體結構,從而增強了經濟實力,提升了學術傳播力,提高了市場競爭力,擴大了社會輻射力。在完善學術出版機製的同時,北師大出版社依托體製創新,集約發展和市場運作,實現了跨越式發展。2011年,北師大出版社銷售碼洋達15個億(人民幣),淨利潤大幅增長,在中國大學出版社位居首位,在整個中國出版業中名列前茅。北師大出版社經過改革實踐以及集團化、市場化運作,通過出版體製創新、圖書結構轉型,正在向著成為具有較大學術影響力、較廣社會輻射力和較強市場競爭力的現代文化企業穩步邁進。

主持人:看來雙方都是大學出版社成功的典範。在不同國家、不同社會製度下,大學出版社的管理體製會有很大不同嗎?

尼爾·湯姆金斯:牛津大學出版社是牛津大學一個獨立的部門,就像牛津大學的39個學院一樣,是獨立的法人機構。牛津大學委派代表(大多為教授)組成管理委員會來管理出版社所有事務,下轄學術委員會和財務委員會,負責選題和財務事務,首席執行官負責出版社正常運轉和日常事務,現任出版社首席執行官為奈傑爾·波特伍德。管理委員會密切關注所有出版業務,學術委員會定期召開會議,審查出版社申報的選題,換言之,學術委員會最終決定出版的選題。這一點對牛津大學出版社的成功至關重要,因為學術委員會不允許那些不符合學術和教育最高標準的選題通過。

楊耕:北師大出版社的管理體製不同於牛津大學出版社,有其特殊性。這種特殊性表現在三個方麵:一是出版社的業務主管是國家新聞出版總署,行政主管是國家教育部,而資產管理是北京師範大學,同時,出版社社長、總編輯由北師大任命;二是出版社是一個學術機構,同時又是一個商業機構,要向國家上繳利稅,向學校提供資金支持,出版社現在已經轉變為企業,要進入市場,進行市場運作;三是作為市場主體,出版社完全自主經營,在不違憲的前提下,出什麼書、出多大規模的書由出版社總編辦公會決定。我不認為學術出版與市場運作之間存在著不可解決的矛盾,相反,學術出版隻有通過市場才能充分發揮其社會影響,實現其學術價值。有市場的書不一定有學術價值、正麵的社會影響,但沒有市場的書肯定沒有社會影響,也無法實現其學術價值。

北師大出版社這幾年之所以得以迅猛發展,之所以實現跨越式發展,得益於遵循教育規律、出版規律和市場規律,得益於學術化、集團化和市場化運作。作為大學出版社的管理者,我對搞好大學出版社的思考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麵:一是如何處理好出版業的傳播學術、傳承文化與創造商業利潤的關係;二是如何處理好塑造市場主體與為學校教學、科研服務的關係;三是如何處理好學術出版與資本運作的關係。如何把握好上述三重關係之間的張力,是個難題,我相信牛津大學的同仁也有同感。在我看來,這四個問題是大學出版社發展曆程中所共同麵臨的問題。

主持人:隨著現代數字技術的發展,大學出版社必然麵臨著數字化的挑戰,那麼,數字技術如何影響教育出版?

尼爾·湯姆金斯:麵對數字技術的挑戰,要用長遠發展的眼光,以自身使命為基礎,發揮我們的創造性。近年來,我們對新的數字平台,如OSO(牛津學術在線)和OBO(牛津文獻在線)進行了大量的投資。但總的來說,數字技術對出版的影響比我們在5~10年前預想的要緩慢些。目前,學術出版已經幾乎都實現了數字化了,尤其是基於搜索引擎的學術期刊的出版,估計近50%的學術出版收入都來自於數字出版。然而,教材出版則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數字化對學校教育的影響剛開始顯現,目前,教材出版中的數字出版收入大約隻有3%~4%,這是非常低的一個比值。但是,數字化已成為考量教材出版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我估計,50%~60%紙質教材的銷售取決於良好的數字資源的支持。因此,今天若沒有數字資源的支持,也就無法銷售紙版教材。在未來的幾年中,我們應該能夠看到更多數字化發展的趨勢和變化,尤其在教育出版領域,紙質出版和數字出版可能會緊密結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