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虎一見大驚:“大嫂,你這是……”
“不必多言,我和你大哥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三弟,雲兒就拜托了,趕緊帶著他們離開。”
“大嫂!”趙凝沒想到大嫂會如此:“我陪你!”
“兩位嫂嫂都去,小弟也絕不肯獨行,三弟陪嫂嫂一道……”
“不可,燕家不能沒有後繼者,三弟你還未成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光耀門楣。”
沒有遲疑,帶劍而行,趙凝和韓紫瑩往原路而去,隻留下一眾女流啼啼哭哭。看著燕孤雲,燕天虎幽咽道:“小弟一定不會辜負厚望!”“大家趕緊走!”
夜寂,烏雲蔽天,風狂作。燕家大院門前,沉沉黑氣,往下看去一片漆黑,往時的草木早不見蹤影,隻聽得竹林嘩啦作響,夾雜著聲聲哀嘯。
院門十幾人手執棍棒,汗早已濕了掌心,一點風吹草動就讓他們無比恐懼,整個沉浸在絕望與恐怖之中,連風也變得殺意淋淋。不知從哪,燕天雙抱著一壇酒出現在眾人眼前,一人一口傳飲過去。
飲罷,燕天雙大笑:“雖平日裏你我是主仆,但今日大家都是兄弟!燕家人從不懼怕什麼妖魔鬼怪,能保衛家園,我等死而無憾!”眾人也大笑。
風劇,黑夜中清晰可見三雙血色瞳孔出現在黑幕中,來了!
“終於來了!兄弟們,備戰!”十幾人擺開陣勢,燕天雙第一個衝出大門,門口燈籠高掛,紅紅的燕字隨風飄蕩。十餘丈之外,他們現身,他們與常人無異,並無傳聞中那般醜惡,除了那血色雙瞳與眾不同。
三個對陣十五個,雙方都不動手。燕天雙站定,借著燈籠,隻見眼前這三位與人無異,都是黑色鬥篷籠罩,一雙血色瞳孔透出殺意,為首的長者臉上滄桑刻盡,胡須濃密,一道疤痕在右臉上顯得無比清晰。
燕天雙恭敬問道:“不知閣下到此有何貴幹?”
為首的老者笑道:“孤此行何意?足下豈不是明知故問。”
燕天雙歎了口氣,略微沉吟後:“想必也是為了《開辟》而來,這本天書早已經不在燕家,恐怕閣下要失望了。”
老者有些驚訝:“居然如此巧合,第一卷天書竟然在燕家!不過孤要找的不是天書,而是你的兒子燕孤雲。”
燕天雙聽得摸不著頭腦,這魔頭居然找一個三歲孩童?也不知是要作甚。不等他細想,魔頭開口:“燕莊主,識相的就將令郎交出,否則孤將此處夷為平地!”
“犬子不過一歲,閣下找他作甚?”
“隻管交出來,其餘不必過問!”
“恕難從命!”
魔頭失去耐心,大喝:“既然如此,休怨孤大開殺戒!”
血瞳忽現,殺意奔騰,忽地魔頭不知從何處抓出一副爪戴上,寒意淩淩直指燕天龍。燕天雙見此知道無法逃避一戰,取劍在手,執劍出手。
劍勢如長虹貫日,輕靈而飄逸,爪風如破月逐星,凶戾而暴烈,一劍一爪,欲致敵方死地,尺鐵寸鋼,拆擋招架求生。當下兩人打得難分難解,見兵器碰撞擦出火花,鬥過三十回合,燕天雙氣喘籲籲,而魔頭隻是微微出汗,鬥過五十回合,燕天雙已是強弩之末,魔頭卻是越戰越盛,終於到六十回合魔頭尋了個破綻,一爪挑開燕天雙右指,燕天雙負痛不覺失手掉了手中之劍,已然驚出冷汗,哪還能戰,魔頭趕上收爪卻一掌將其擊退,登時燕天雙隻如斷線風箏,不由自主往後飛去,幸得燕天龍在後邊攔住這才停下,隻覺胸悶無比,“哇”的一聲口噴鮮血,染紅方寸之地。
魔頭自收了爪也不再出手,靜靜立著。這燕天龍見大哥負傷豈能忍,當下怒火中燒,提劍便要與魔頭一鬥,可憐燕天雙受了重傷攔不住他兄弟,暗自叫苦。燕天龍提劍便刺,魔頭早有防備,隻是輕輕一掠轉身躲過這一劍,卻又回身如猿猴敏捷,彎腰一記重拳直取燕天龍胸膛,可憐他一心在進攻上失了防守被這一拳出其不意,當下捂著胸膛負痛不起。那魔頭恨這燕天龍不答禮就偷襲,正欲一爪解決他性命。
這邊燕天雙卻喊道:“慢著!望閣下手下留情!”
燕天龍豈肯苟且偷生,破口罵道:“魔頭,我技不如你,自認倒黴,有種就給爺來個痛快的!別婆婆媽媽的!”
魔頭一見大笑,笑這兄弟二人,轉念一想此行並不是為了殺人,故有心放過卻又想玩弄這二人一番,故此心生一計:“孤殺人有個嗜好,喜歡網開一麵,你們兩兄弟當中我可以放過一人,給你們一刻鍾時間自行決定。”
這兄弟二人絮叨片刻,真個是生離死別,弄得涕淚橫流,燕天雙道:“二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替我向你大嫂道聲抱歉,別了!”
燕天龍見大哥舉起三尺之劍,急想製止,奈何負痛不得動彈,眼睜睜見著大哥上路,當下青筋暴起,悔恨不已。
“魔頭!可知人間有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說過的可要算數!”
魔頭淡然一笑:“孤雖不屑作你們人間的君子,但魔族決不食言!孤既然答應爾等那就一定做到,倒是爾等決定好了沒有!”
“就讓他活下去。”燕天雙指著燕天龍,風拂過淩亂發梢,血汙的臉龐下見著嘴角泛起的一絲笑意,“兄弟們,我對不住你們,請原諒我先行一步!”
“莊主,我等誓死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