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尋找阿綠(1)(2 / 3)

阿綠呢?她到底去了哪裏?是不是還活著?還得再打電話,除此以外,我別無他法。如果再沒有她的消息,我想我會被自己的胡思亂想折磨瘋掉的。

我撥通那個無比熟悉的電話,這段時間我聽得最多的是這句: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我已經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了,支起耳朵準備聽“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可出乎意料,電話居然通了,我急切地說:“喂,阿綠,你在哪裏?”電話裏沒有回音,“你回答我,你都快把我急瘋了。”對方還是沒有回答,“你在哪裏?我去看你!”仿佛我接聽的是一個來自外太空的電話,對方是一個聽不懂人話的怪物,而我的喊叫無異是來自另一個星球的秘密電波。接下來電話裏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她居然把電話關了。我還不死心,接著打過去,電話裏又出現了那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電話裏一定住著一個喜歡潑人冷水的人,當你興致勃勃地撥通電話,好不容易爬到朋友的耳朵邊,她卻向你潑出一盆冷水,讓你從高高的窗台跌到樓下,讓你從朋友的耳朵上滑下來。這些天我承受了太多的冷水,有時候免不了覺得身子一陣陣發冷。

我又找到了她的幾個朋友,拔了幾個她熟悉的人的電話,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裏。

阿賽卻來了。阿賽是我的前男友。原本以為他會是我最後一個男友,但是,我們最終還是分手了。他哪兒都好,就是疑心病特重。有一次他出差前,在床頭櫃放了幾個避孕套,說是單位發的,沒地方放了先放那裏。朋友帶著她調皮的孩子來家裏玩,孩子趁我們沒注意的時候跑進臥室亂翻騰,他是拿著一個大氣球出來的。他得意地拿給他母親看,我和她都知道那是用避孕套吹起來的。朋友一把搶過孩子的氣球,用腳踩破了扔進垃圾桶:“這麼肮髒的東西你居然用嘴吹?”她也許以為這是我們使用過的避孕套。孩子被她嚇得大哭起來,怎麼哄也不歇,朋友不好意思再待下去。阿賽出差回來,第一時間走進臥室,出來時臉色發青:“你幹的好事。”說完就朝我的臉揮出一掌,把我打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莫名其妙眼帶恨意地看著他,我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有人打我,而且還是那個口口聲聲說照顧我、愛護我的人。“你剛回來就發什麼瘋?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床頭櫃的避孕套少了一個,你怎麼解釋?”我死死地盯著他,撫著半邊火辣辣的臉頰:“陳琴和她的孩子來過,那孩子把避孕套當氣球吹了。”我想起垃圾還沒有倒,就把垃圾桶翻過來倒出垃圾,也不管髒不髒的了,我把那個破裂的避孕套翻出來砸到了阿賽的臉上。“跟你的避孕套過去吧!”說完我就收拾東西離開了我們倆共同生活了一年多的家。

我拖著行李箱在街上遊蕩,看到保健院外牆上貼著無數小廣告。我在小廣告裏尋找,終於找到一個出租房屋的廣告。從眾多的廣告中我選擇它是因為它滿足我三個條件:第一是與喧鬧的市區相比,那裏比較安靜;第二是那個地方離阿賽的家那麼遠,直接是一個城東一個城西,不用擔心遇見阿賽了;第三是我不想任何人以關心的口吻,打聽我們倆分手的緣由,無疑,那樣一個可笑的理由我也說不出口。

阿綠有一次問我,離開阿賽我是否曾經難過,說真的,我以為我會難過,照以往的情景,即便是一隻我曾經伺養過的貓失蹤了,我也會難過好幾天。畢竟和阿賽同居了一年多的時間,照理是應該難過的。但我負責任地說,我沒有,一絲一毫都沒有,這個大概都是因為他那劈頭蓋臉的一巴掌,把所謂的難過打出我的腦海了。

阿綠又問我,有沒有令我傷心欲絕的男人。我沒有回答她,我又反過來問她:“有沒有令你傷心欲絕的人呢?”“有啊,小時候隔壁家的小男孩搶走了我的布娃娃,那時候我快哭得肝腸寸斷了。”說完她則哈哈大笑,我方才明白,和阿綠還不能討論絕不絕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