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10月的一個中午,地中海西班牙馬略卡島的帕爾馬機場的候機大樓裏,旅客們陸續地在服務台前辦理著登機手續,根據飛行時刻表,本次飛往聯邦德國法蘭克福的聯邦德國漢莎航空公司的波音737“皇冠”號客機預定15點10分抵達目的地。

機場開始最後一次廣播漢莎181次航班的乘客登機。就在這時,兩個男人和兩個黑發女人才匆匆趕來,在辦理登機手續處出示他們的飛機票。後來的事情表明,他們是故意趕在這個最後時刻來的,目的是逃避機場警察的詳細檢查,以便蒙混過關。

他們穿著隨意而整潔的假日服裝。就外表而言,他們與其他旅客沒有任何區別,隻是他們的手提包顯得比其他乘客的要重得多。

在護照檢驗處,他們出示了三份伊朗護照和一份荷蘭護照。從護照上看,兩個女人的名字是佐拉雅·安紮呂和沙娜·戈朗,兩個男人的名字是雷察·阿巴欽和約翰納斯·蓋杜。護照檢查官在護照上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便急促地點了點頭,祝願這4位旅客“一路平安”。

並沒有誰去注意這4個珊珊來遲者,隻有在機艙內問候登機旅客的3位空中小姐對兩個男子中的一個起了注意,因為此人穿了一身入時的綠色夏季西服、沒有紮領帶,顯得引人注目。她們在機艙廚房內悄聲議論起他:“坐在左排後座上的那個人像個可疑分子,坐在他身邊的那位戴著銀項鏈的烏發姑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時針剛過13點,“皇冠”號飛機載著86名乘客、5名機組人員從跑道上騰空而起,飛向一碧如洗的蔚藍色天空,把陽光普照的島嶼甩在身後。

37歲的機長於根爾·舒曼和比他小兩歲的副駕駛莫爾根·菲托爾又駛上了歸國的航途。

對於他倆來說,駕駛這種飛機,實在是小菜一碟。他們在來漢莎航空公司工作之前,就在聯邦國防軍獲得了第一流的飛行經驗。他們對這架隻有103個座位的小飛機的技術數據了如指掌,這種飛機每小時耗油2640公升,在加足油的情況下,最多可以連續飛行300分鍾。

飛機正在飛近法國南部城市埃拉附近上空。

突然,機艙後部騷動起來,聲音很響。附近的乘客全部都轉過身去觀望。

最後一分鍾才登機的兩個男子和他們的女伴從座位上忽地一躍而起,大叫大嚷地穿過通道,徑直朝前艙奔去。他們橫衝直撞,全然不顧其他旅客,猛地掀開頭等艙的門簾,衝了進去。

駕駛艙的門猛地被打開了。正在指揮飛行的副駕駛菲托爾吃驚地轉身一看,隻見一隻手槍的槍口正對著執行機長舒曼的腦袋。菲托爾還沒有來得及采取什麼行動,肋骨就被重重地踢了一腳,把他從座椅上踢了下來。那兩個男人站在駕駛艙內用英語和德語大聲吼道:“滾出去,你們被劫持了!”

“把手舉起來!”劫持者先是用英語,然後又用德語命令道。

菲托爾隻得俯首聽命,兩隻手交叉在腦後,一陣拳打腳踢把他從兩個女人身邊趕進了頭等艙。兩個女人大叫大嚷地揮舞著打開了保險蓋的手榴彈。

此間,一個劫機分子始終監視著機長舒曼。

對這種場麵,作為航空公司的飛行員,他們是有所心理準備的。但事到臨頭,這兩位素來沉默寡言的漢子幾分鍾後才回過神來,明白了這裏所發生的一切。

事情發生的如此突然,令機艙內的乘客瞠目結舌。

15點30分,米蘭飛機安全中心報告:漢莎181號航班在厄爾巴島附近空域離開了馬略卡--法蘭克福的航線,飛機正向羅馬方向飛去。普通艙內的乘客誰都沒有離開自己的座位,沒有講一句話。他們嚇得魂飛魄散,愣怔怔地望著中間通道。頭等艙的乘客被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驅趕著,雙手抱著後腦勺的菲托爾,也跌跌撞撞地走向機艙後門,就像一群牲口似的被圈在了一起。

手槍正對著他們,兩個女人中有一個用打開了保險蓋的手榴彈威脅他們。她把手榴彈高高舉在頭上,讓飛機上每一個人都能看得見,她那變了形的臉顯示出了憎恨的心理和果斷的神情。

這突如其來的場麵把大家嚇蒙了。直到守在駕駛艙裏監視機長舒曼的那個劫機分子頭目用機內話筒向大家講話的時候,大家才完全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女士們、先生們,”劫機分子的頭目用英語在麥克風裏說,“我們不是恐怖分子,我們是自由戰士。我們要求釋放關押在德意誌聯邦共和國和土耳其監牢裏的戰友。”接著他又恫嚇說:要是他的要求得不到滿足,將會發生的事情用不著他來說,其同夥們手裏的武器會告訴所有的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