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荷槍實彈的索馬裏士兵把機場封鎖得水泄不通。摩加迪沙的機場大樓成了戰地醫院,醫務人員正在等待行動。每個人都在用不同的方法克製著自己越來越強烈的不安情緒。

22點,德國反恐怖突擊隊員穿上了防彈衣,開始執行最後一道命令。指揮官韋格納要求他們最後再熟悉一下機場的地形。行動的每一個步驟甚至每一個角度都經過上百次的演練,直到這些手持武器的突擊隊員相互配合得像一架精密儀器那樣諧調。

盡管是這樣,但還是具有很大的冒險性。因為這中間可能出現的許多情況是事先根本無法預測的。

23點50分,通過波恩的電話接通了,韋施納夫斯基向聯邦總理報告:“我們已經準備就緒,10分鍾後開始行動。”

偵察分隊首先接近“皇冠”號。他們悄無聲息,就像一隻隻靈巧的獵豹,在經過一天曝曬之後的地麵匍匐前進。不一會兒他們就爬上了堅硬的飛機跑道。“皇冠”號就停在眼前。

他們屏住氣爬到機腹下和翼下,架起了高靈敏度的竊聽器。在他們頭頂上沒有任何動靜。4名劫機分子似乎沒有一人發現他們已經接近了飛機。30分鍾後,偵察分隊第一次向指揮組報告:“皇冠”號上毫無動靜,恐怖分子在駕駛艙內活動。到現在一切都十分順利。

突擊分隊出發了,隻見一串黑影躍上跑道,朝著飛機猛撲過去。現在關鍵是要使恐怖分子全都集中到駕駛艙,並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向窗外,隻要堅持幾秒鍾的時間,突擊隊員就能襲擊並控製飛機。

23點50分,索馬裏士兵們點燃了事先架在“皇冠”號前方並澆上了汽油的幹柴。頓時大火衝天而起,火光映入飛機駕駛艙。馬拉姆和他的女同夥一下跳了起來,隔著窗戶向外張望。到底有人中計了。

“上!”烏利希·韋格納一聲令下,第一個扶著梯子躍上了機翼。突擊隊員4人一組閃電般地衝到機翼上麵的緊急出口處。他們在出口處裝上了定向磁性炸藥。使用這種特製炸藥可以保護機門的碎片飛到機體外麵而不傷害機艙內的乘客。

18日淩晨0點05分,“轟隆”一聲巨響,兩個機門被炸飛,“快臥倒!”隨著一聲呐喊,兩枚眩目炸彈投進了機艙。眩目的白光把恐怖分子弄蒙了。突擊隊員們一擁而入,對著駕駛艙猛烈掃射。

突擊隊員射擊的角度事先都經過準確的計算。一女劫機犯未及轉身就被亂槍打死。知道中計的馬拉姆拿著槍衝向艙門,手裏的槍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已身中數彈。馬拉姆倒下的地方正是他先前開槍打死機長舒曼的地方。

身負重傷的馬拉姆還是拉開了一枚手榴彈並扔進了機艙。但因傷勢過重、力不從心,手榴彈滾到近處的一個空椅子下爆炸,沒有造成大的人員傷亡。另一名女劫機者躲在廁所裏半掩著門負隅頑抗,在盲目的射擊中,她打中了一名突擊隊員的脖子。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皇冠”號上86名人質此時也搞不清楚。突然降臨在他們頭上的是什麼。耀眼的閃光使他們眼前一片漆黑,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使他們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時間他們不知所措,不知道衝上飛機的人就是他們的救星。直到聽見有人用德語喊“快!從這兒出去!”時,人們才跌跌撞撞地朝著緊急出口跑去。

空中小姐迪爾曼當時已經睡著了。恐怖分子手榴彈的爆炸聲驚醒了她。當她試圖從緊急出口逃出時,她才意識到她的一條腿被炸傷了。最後還是一名突擊隊員將她抱到了門外的擔架上,此時已沒有了知覺。

所有的人質都被轉移到附近的一個沙坑裏。人們一直都在擔心飛機隨時會被炸飛。因為恐怖分子安裝在飛機裏的炸藥一觸到火就會爆炸,然而飛機裏毫無動靜。

淩晨0點07分,全部行動結束了,整個突擊作戰隻用了1分鍾46秒。“皇冠”號鋁製的外殼百孔千瘡,駕駛艙正麵的玻璃被打得粉碎,鮮血染紅了座椅和地板。起落架前麵躺著三具血肉模糊的恐怖分子的屍體。

玩火者必自焚!這4名恐怖分子的狂妄,對他們來說,換來的卻是三死一傷的結果。

被死裏逃生救出來的人們當天就乘一架波音707專機踏上了飛往法蘭克福的歸途。從馬略卡島的帕爾馬到法蘭克福,本來隻該用135分鍾的航程他們卻用了5天時間才到達。在他們身後留下的是一條幾千公裏之遙的,充滿了恐怖、驚嚇和苦難的航線,是一段令他們不堪回首的痛苦經曆。

特種部隊的60名反恐勇士們也同機返回,對於這些反恐怖縱隊的突擊隊員來說,這隻不過是他們執行的極為平常的一次任務,還有更高更危險的挑戰在等待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