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滿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孔緒徽趕著一輛馬車,在揚州城外排著隊,等著檢查。
他前麵是一群騎馬的公子哥,看著個個衣著光鮮做讀書人打扮,在城外遊玩回來,一邊討論著今兒哪一處景致特別好,哪一句詩做的特別妙,不知不覺,就到了城門口。
往日看見這些人,守城士兵格外恭敬,誰不知道讀書人非富即貴,不敢惹惹不起,可近幾天,上峰有命令,幾個士兵圍著那群書生左右盤查,生怕一個大意就放進了“流匪”。
書生們倒也格外識趣,問什麼答什麼,孔緒徽聽著他們的對答,不是揚州城內的官員之子,就是某個富商家的。
孔緒徽後麵,有想看好戲沒看成的嘀咕,這幫大爺何事這般通情達理,配合著檢查,往日不是直接縱馬而去嗎!
聽了他嘀咕,孔緒徽心裏有底了,一個人老實是意外,一群人都出奇老實,肯定是被家裏交代過了。
這麼多人都同時被交代,看來揚州官員一個鼻孔出氣的說法,的確不假。
那群書生被檢查完了,輪到了孔緒徽,他慢慢把馬車趕上前去,佝僂著背跳下去。
守城兵有點不耐煩,“名字。”
孔緒徽聲音嘶啞,“陳二狗。”
“籍貫。”
“揚州。”
“揚州哪裏!”
“……回官爺,就揚州城啊。”
“大爺是問你住哪裏!”
“哦……”
此時孔緒徽臉色青黃,佝僂著背畏畏縮縮,被守城官兵一吼就抖了三抖,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一看就知道,這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孔緒徽很快就過了關。
他上馬車的時候,手腳還有點抖,看他那個膽小如鼠的樣子,一群守城官兵指指點點的笑了。
“這還是個爺們嘛,膽小成這樣!”
“我呸!看他這樣,八成是生下來缺了樣東西!”
“缺了什麼!”
“回去問問你媳婦不就知道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
……
一陣哄笑裏,孔緒徽簡直是落荒而逃。
那群人笑的更厲害了。
孔緒徽進了城,臉上總算沒那麼慌張了。
他順著宋懷坡的口述,把馬車趕到口子巷(杜撰),敲開了一家宅門。
來開門的,是李二。
李二顯然對他這個樣子有點驚訝,但立馬反應過來,把他迎進了小院。
在孔緒徽前麵打頭陣的錢塘迎了出來,“二……哥,您來了。”
孔緒徽頜首,進了屋上座,問李二:“可有打聽出什麼。”
“按照您的吩咐,在下在巡鹽禦史府周圍蹲守了幾日,發現淩大人的確和京中有聯係,一回用的信鴿,一回在驛站八百裏加急。”
錢塘上了一盞茶,孔緒徽接過,“從明兒起,不需要再打探消息了。”
李二有點驚訝,“是怕打草驚蛇嗎?”
打草驚蛇,隻怕皇上巴不得他打草驚蛇,孔緒徽押了一口茶水,“你沒發現,城中有另一股勢力在查這件事嗎。”
李二想起給他們消息的人,試探問道:“是提醒我們的那一家?”
孔緒徽放了茶盞,眉眼淩冽,“不,不是他們。”
李二和錢塘對視一眼,“在下不知,請二爺明示。”
孔緒徽眼裏寒光一閃,“是皇上。”
“怎麼會!”李二驚呼,隨即想起什麼似得立馬反應過來,“難怪出京時皇上要派從龍衛,從龍衛一出,動靜再小也小不了,皇上莫不是那是就打定主意要……”
“皇上打得好算盤,”孔緒徽波瀾不驚的接過話頭,“隻怕是派了兩股勢力下揚州,一明一暗,依著種種跡象看,隻怕我們在明,當了活靶子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