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2 / 3)

“夠了,我自己來。”他蹙著眉讓老爹出去,一個人默默換好了喜服,出門坐上馬車往沈府去了。一路上爆竹鑼鼓聲不斷,搞得像是中了狀元。

沈府更是熱鬧,那宅子他也算熟悉,好幾年前他還做過這家的教書先生,沒料再次登門,卻是這景況。說起來他與沈時苓也許久未見了,關於沈時苓的消息其實都是道聽途說來的,他並不明白這般人家的女兒為何要找他入贅,圖什麼呢?他不是剛弱冠的愣頭青,樣貌也並非是最上乘,官位也不高,才學……也就那樣罷。

就在他萬分糾結之時,已是被一群人簇擁進了喜堂。高堂是沈家兩位長輩,新娘是沈時苓。她今日倒是蓋了喜帕,端靜地站著,竟頗有幾分嬌妻模樣。

嚴學中木然地與沈時苓拜完堂,又被一群人簇擁著往新房去,沈時苓在混亂之中掐了他一把,那蓋頭雖還未掀,但悍妻的命令卻已是下了:“不許喝酒!”

嚴學中抿了抿唇,關好房門便又去了前邊。沈府這喜宴不知擺了多少桌,其實他懶得應酬,但沈老爺卻帶著他一桌桌敬酒,興許是沈時苓一早安排好的,他其實一滴酒也未喝著,身邊儐相手裏拿著的那酒壺,裏麵倒出來的——永遠是涼白開。

天色漸晚,府裏依舊熱熱鬧鬧,新郎官卻已是倦了。因已是敬完酒,沈老爺便讓他先回房陪沈時苓。

嚴學中在偌大的府邸中漫無目的地走了許久,覺得真像——一個噩夢。

他最終走到新房門口,遲疑了半天方推門進去。沈時苓坐在床邊等他,他陡然間又想起混亂中她掐他的那疼痛,真是教人……記憶猶新。

他走進去,又遲遲不往床邊走,沈時苓那邊卻道:“你能將這蓋頭揭了麼,太難受了。”

嚴學中沉默寡言地在原地站著,躑躅半天,走過去,似是下了狠心一般,這才揭開了那喜帕。

沈時苓陡然間像是恢複了自由身,起身到梳妝台前卸下那些煩人的首飾,又洗了臉,卸去那些脂粉,白淨的臉上有些許倦意。

她伸手拆了頭發,一頭青絲散落下來,垂至腰間,與身上大紅喜服映襯,顯得格外……

嚴學中未能找到一個詞來形容眼下的沈時苓。

他淺吸口氣,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便轉過身去,索性不看。

沈時苓脫了外麵喜袍,隻剩裏頭一件中單。她麻利地換掉了鋪滿幹果棗子的床單,鋪完新的立時爬了上去,平躺了一會兒,舒了口氣。媒婆說得沒錯,成親果真是件累人的事情。

隻躺下喘了口氣,她便又重新坐起來:“你要在角落裏站一輩子麼?快點睡覺啦。”

嚴學中聞言倒抽一口冷氣。

他又磨蹭了半天,這才走到床邊,低頭脫掉了鞋子與足袋,正打算躺下來時,沈時苓立刻伸手阻止了他:“外袍不脫就要睡覺嗎?你在家也這樣?”

嚴學中冷冷淡淡回了一句:“我家被子不夠。”

沈時苓管他說什麼,三下五除二拆開了他腰帶,扯了一下他前襟道:“餘下的就不要我動手了罷?我家被子多,容不得你穿這麼許多睡覺。”

嚴學中磨磨蹭蹭脫著外袍。

沈時苓已是滾到了床裏側,背過身不看他:“放心我不會強上了你,你安心脫罷。”

嚴學中脫掉外袍,無可奈何地躺進了被窩裏,可他也不敢拖被子,就算一半身子還露在被子外麵,也隻好任由這般露著。

他平躺著抬頭望喜帳,一個不留神,沈時苓忽然滾了過來,胳膊橫在他胸前,頭也靠了過來。

嚴學中渾身僵硬。

他能感到……呃,對方的體溫。

沈時苓閉眼靠了會兒,體會了一下,認為感覺很對,這才舒了一大口氣。唔,她沒有選錯人。等等……

她忽問道:“你這把年紀不娶妻,莫不是有什麼隱疾?”話說著手已是滑進了某人的夾領內,嚴學中頓時渾身僵硬得氣都不敢喘。

沈時苓伸指惡作劇般地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你——緊張什麼?我都沒緊張。”

嚴學中喉結滾動得厲害,一把按住她的手,迅速挪開後翻了個身,背對著她,冷冷道:“我要睡覺了。”

沈時苓笑笑,很是好心地放過他,便也不說話,伸手環住他的腰,閉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