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翻盤(1 / 3)

巳時漸近,□□一把打掉張柳燕正往嘴裏塞的蘋果,胡亂揉了揉她的頭發,不知從哪兒變出條繩子把她雙手背過去一捆,往地下一推。

張柳燕瞪大眼睛怒道:“叫你家美人兒給我洗衣服!”

連夫人,也就是□□他娘,嗔怪了句□□,便要上去扶張柳燕。不待她站起來,早有在側美人替她上前。張柳燕立起,低頭掃了眼自己的狼狽像,嗯,甚逼真。希望古杭少精明一會兒、姑且信了這回事兒,莫要馬上遷怒小丫頭。

正想著,隻見一個家丁慌忙跑入,“來了,他們來了。”

□□皺眉斥道:“如此慌張作甚!迎進來。”

張柳燕心說好快,這還有個一刻才到時候,竟這麼迫不及待地趕來了?

她哪裏知道自她昨晚倏然飄過慕容清直追□□,慕容清恍惚間覺得是她,但卻沒看真切。回到舫上一看,果不見張柳燕蹤影。遍尋不見,方肯定了那與暗香紅一起跑沒影兒的就是她,心裏一時甚急。兼且眾人雖有恃無恐,但畢竟不願多留時間給連府準備,所以顧不得禮節,時辰未到便趕了過來。

慕容清一進門就見張柳燕甚是狼狽可憐地站在角落,小臉上還一抹黑。未待與□□打招呼,已飛身至她麵前,替她蹭起臉來。

張柳燕一驚,欲待躲,隻聽他道:“怎的黑一塊白一塊的?”

張柳燕“嗯?”一聲欲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奈何□□捆得甚緊。慕容清將繩子解開,隻見她手腕已有了一條紅殷殷的勒痕。剛待要心疼,驀地發現那勒痕雖重卻似剛成不久的,心下一狐疑,“綁多久了?”

張柳燕抹下一指頭灰,應是昨晚起火堆時弄的,竟在臉上掛了一夜到現在也沒個人告訴一聲!又見兩手上紅印甚重,愈覺得疼起來,心裏一委屈,沒好氣道:“被抓住了就被綁上了唄。”說著咬牙瞪了遠處□□一眼。

慕容清刹時沒了心疼之心,卻也沒戳破她,輕道,“活該!自作孽不可活。”說著拽著她到了前頭。

卻說眾人尚在打量眼前貌似文弱俊秀的□□。隻見他一身素白衣衫,清瘦得很,此時眉眼間戾氣全無,與昨晚拚命突圍的模樣大相徑庭,若不是大家先時揭了他的麵具,見過了他的長相,還真不能相信二者是同一個人。關鍵的關鍵,此時他為何坐在輪椅上?

張柳燕見他此時的模樣倒是很透著些儒雅文靜,心說真是很能裝啊很能裝……

夏姑容瞥了眼張柳燕,心裏一動,怎麼這麼可憐?再往頭上插根草就能領去市集上賣了。不知價值幾何?又轉念一想,估計也就慕容清和江月明有可能買,真是賠本兒的買賣……

又轉向□□,“師弟別來無恙?”

“有勞師兄惦念。”

“師父去了。”

□□一頓,“我知道。”

“改天帶你去掃墓。”

□□忽地覺得嗓子有些堵,半天道:“好。”

賀全不耐,“令師尊倒是教的好徒弟!連賢侄解釋一下吧。”

□□看向他,緩緩道:“家師與賀掌門倒是同輩之人,但卻未有何交情。賢侄之稱恕不敢當。”

賀全老臉掛不住,“好不識抬舉的淫賊!”

□□一怒,臉騰地通紅。侍立在側的眾美人不樂意了,小蠻跳上前指著賀全道:“一大把年紀了,動不動‘淫賊’、‘淫賊’的掛在嘴邊,也不嫌羞!我家公子可不是什麼淫賊,要找淫賊回家找去!”

還未待賀全發作,又一美人上前,好一樹梨花帶雨,幽咽得甚是我見猶憐,幽幽道:“你為何如此說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溫雅體貼善解人意,怎能任你如此詆毀?”

賀全這邊廂此愁無計可消除,□□亦見此撫額,無奈道:“素馨且退下。莫嚇著了賀掌門。”

剛剛跟張柳燕自來熟的錦萊則笑道:“賀掌門與眾位有所誤會,我家公子並非所謂淫賊,我等皆是自願留在連府的。雖是公子當初方式有欠妥當,但也是情非得已,隻能怪當年為歹人所害,致使公子身中奇毒。”又笑道:“小女子便是兩年前傳說突得怪病不治身亡的相府幺女,由此而知外間傳聞豈可聽得?”

還未待眾人有所反應,眾女紛紛效錦萊為□□解釋起來,加上夏姑容時不時地串講往事,一時甚是聒噪,聽得眾人不耐。賀全等輩在心裏把鬱離子罵了個狗血淋頭,什麼師父,淨往歪道上拐徒弟!又心說,管你是不是淫賊,重要的是秘籍啊秘籍……

於是,賀老頭大咳了一聲,大聲道:“即使此事是誤會,也未見得你就是對的,偷搶別人家閨女怎麼都不是光明磊落之事。但另有一件,令師鬱離子生前並不以輕功聞名,你的輕功倒是哪裏學的?”

□□微一冷笑,心道終於入了正題了,道:“會咬人的狗不叫,你看不見就說它沒牙嗎?”

眾人嘴角大抽,心道不愧是鬱離子的徒弟,甚是,口沒遮攔啊……隻見□□從衣袖裏抖出一頁紙,“當初我偷了師父剛謄在紙上的輕功出走,如今師父原跡尚在,讓師兄找師父生前好友鑒定一下是否是師父所寫便是。”說著將紙箋使個巧力拋向夏姑容。

夏姑容兩指一夾,見到師父真跡甚是親切,道:“可還好練?”

“不眠不休,一載可成。”

“那還是師弟留著吧。”

雖還未對照過筆跡,但賀全等人心下已信了十分,隻覺此番大張旗鼓竟換來如此結果,甚是不甘。於是有人陰陽怪氣道:“說是冤枉了你連公子卻也未必。前些日子就在鄰城,有人以暗香紅之名作案,雖後來抓住了個替死鬼屈打成招,但究竟是不是他做的卻也死無對證了,公子你倒是可放寬心了。”

小蠻一“哼”,“欺負我們足不出戶不知天下事?那人分明是作案時麵具掉了下來被那小姐認出,何來屈打成招?你故意含血噴人欲待何為?”

那人咳了一聲,不再言語。倒是秦綱見此事告一段落,笑道:“那不知連公子信上說要與我秦家堡了的又是何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