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附錄 蘇和尚雜談(1)(2 / 3)

曼殊吃花酒的曆史

曼殊在上海吃花酒,大概有三個時代:第一個時代在國學保存會藏書樓,即一九○七年;第二個時代在太平洋報社,即一九一二年;第三個時代在第一行台,即一九一三年。現在可以把我所知道的,約略地講他一下。

一九○七年吃花酒的曆史,大概在包天笑所做的小說《海上蜃樓》第十二、十三回中曾經記載過。書中的祖書城,就是天笑自己,蘇玄曼是曼殊,陳百忍是陳佩忍,楊萬裏是楊千裏,諸季屏是朱少屏,褚長真是褚真長,鄧問秋是鄧秋枚,黃元晦是黃晦聞。書中也提到花雪南,假名是花南雪,說他是巫來由人。但此時花南雪是陳百忍所叫的局,而蘇玄曼所叫的卻是縹緲樓和惜春。據曼殊丁未九月《與劉三書》:“曼昨夕於佩公筵上,得一晤梨花館。”又丁未十月《與劉三書》:“比來愁居,朗生、千裏、晦、枚,連日邀飲,堅辭不得。”佩公是陳佩忍,朗生是包天笑,千裏是楊千裏,晦即黃晦聞,枚即鄧秋枚。(《海上蜃樓》第二十回中又提起曼殊和南社,這裏麵的柳安子是我,汪填海是精衛,宋初仁是鈍初,徐浣塵是寄塵,徐小蘊是小淑。)

一九一二年,我也在上海,於各種事情比較清楚。此時曼殊常叫花雪南,我常叫張娟娟,葉楚傖常叫楊蘭春。曼殊對於她們的批評,曾說:“花雪南得氣之冬,張娟娟得氣之秋。”此時的花雪南,年紀已大,而張娟娟頗靜默,有名士風,所以曼殊有此題品。至於楊蘭春,年紀最小,隻是一個小孩子罷了。張娟娟和楊蘭春,曼殊也都叫過。《燕子龕隨筆》上,曾提起張娟娟。關於這一個時代的曆史,在姚雛所做的小說《恨海孤舟記》中,頗有記載。書中的趙樓桐,是雛自己,秦佛陀是曼殊,楊平若是我,花吳奴是葉楚傖,陳子佩是陳佩忍,劉伯申是劉申叔,鄭髦公是陳英士,孫公是是沈道非,程伯生是陳陶怡。劉申叔此時並不在上海,是書中硬拖進去的。書中的三馬路雪葩,就是花雪南了。此外,葉楚傖做的小說《壬癸風花夢》,也曾講起我們吃花酒的曆史。書中的小師師就是張娟娟,李正聲有一部分像我。關於曼殊和花雪南,書中曾否提起,我已記不清楚了。

一九一三年的事情,因為我不在上海,所以不大清楚。據於右任《獨樹齋筆記》講:“曼殊於歌台曲院,無所不至,視群妓之尤如桐花館、好好、張娟娟等,每呼之侑酒。”張娟娟已見上節。桐花館和好好,大概是曼殊一九一三年所叫的人了,此兩人我也都見過。《恨海孤舟記》曾提起桐花館,說是程伯生所叫。好好則我記得鄧孟碩曾叫過。此外,曼殊癸醜十二月《與葉楚傖書》:“見三少、五姑,乞為我口述一切。”甲寅二月《與劉三書》:“海上花卿五姑輩,通個消息否?”據諸貞壯說,五姑就是花雪南,可見曼殊此時仍和雪南來往了。又,乙卯三月《與鄭桐蓀柳亞子書》:“湘四、秦箏、阿崔諸人,何以不能安貧樂潛也?”乙卯四月《與邵元衝書》:“阿崔、秦箏、麗娟,都不聞動定,何也?……劫灰先生風頭甚健,晤時乞為我問湘老四、素貞、蔚雲諸人近況,幸甚。……老賽尚在富春裏否?”以上所講湘四(當即湘老四),秦箏、阿崔、麗娟、素貞、蔚雲、老賽,大概都是曼殊所認識的妓女。湘四、秦箏、阿崔、麗娟,我都不知道。素貞應作素珍,一名花雲仙,綽號野雞大王,與陳英士、姚雛都有過關係,後嫁陳伯嚴之子陳彥通。《恨海孤舟記》前半部的女主角花雲仙,就是素珍。第二回中的素芬,也在影射素珍,所講素芬的曆史,就是素珍的曆史了。蔚雲我隻知道她又叫蔚雲廬。老賽即賽金花,就是《孽海花》中主人傅彩雲,曼殊在《焚劍記》內,也曾講過她的身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