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光和他的戰友們,日夜奮戰在沂蒙山中。但也有的同誌不理解。十班副班長段建設就是這樣。他入伍前是個小學教師,是做著培養祖國下一代的光榮工作。當他當上了工程兵,拿起風鑽、搗固鏟那陣子,頭腦裏就閃過這樣的念頭,是不是有點大才小用啊。這時候他父親來隊。看出了兒子的心思。他父親是個老革命,當過解放軍的連長、指導員。那時的家長思想也純,是不會為孩子去找關係開後門,調動或者換個輕便工作,沒人這麼做。他還教育孩子別忘記苦難家史,你的文化是怎麼來的,像咱們這些窮人家的孩子,沒有革命的勝利,還不是和祖輩一樣,沾不上文化的邊,咱要把文化用在祖國的建設上。段建設聽了父親的話,紮根山溝,他在學習會上說:“我願把山溝苦吃盡,卻不讓個人主義進半寸”,人民教師成了一名好風鑽手。
沂蒙山是塊好土地,連隊施工的這塊地方,不僅打過孟良崮戰役,還是王傑生前戰鬥過的地方。王傑的詩句,座座高山聳入雲,我們施工為人民……就是在這裏寫的。這一年,施工遇上了花崗岩。鑽機手石玉翠抱著鑽機猛打。高速旋轉的金鋼鑽頭,一觸石壁,狂吼亂跳,火花飛濺,震的全身發麻。他咬緊牙關堅持打。二十多分鍾工夫,才固定好一個炮眼位置,突然,嘣的一聲,鑽頭又撞碎了,鑽杆也折斷了。要是打石灰岩,這幫小夥子一班就能幹它五十多個炮眼。這次,石玉翠一個班隻打八個,裝上炸藥爆破後,岩石僅僅掉下一層皮。
堅硬的花崗岩,嚴重地影響了工程進度。晚上,石玉翠躺在鋪上睡不著覺。他輾轉反側想的很多,想的很遠。他是一個心急猛幹的戰士,他第一次上工就遇上了寒風呼嘯,滴水成冰的天氣。他和同誌們一起,砸開冰淩,挖泥撬石,奮戰了五個多小時,掘出了深水井。從那時起,石玉翠就樹立了鬥爭的精神,專啃硬骨頭的頑強性格。遇上了這樣的攔路虎,石玉翠怎能睡的著呢?他翻來複去想了大半宿,製定了新的打井案。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拿著畫好的圖紙,進了坑道。他和大家一塊分析研究,經過多次的實踐,終於找出了正確的打眼方法。炮眼要裏齊外不齊,底部在一個平麵上。每個炮眼底端距離不超過二十公分。爆破順序應該是扒心炮,補助炮,周邊炮和抬炮。按照這個方法進行作業,很快攻克了花崗岩,使掘進速度飛快進展。
那時候把工程當成戰事,各個工序都在高速運轉。扒碴組一進坑道,就彎下腰板,揮動鐵耙,你追我趕地幹起來,扒滿一筐又一筐。抬筐的同誌兩人抬起一筐碴,甩倒上車,上下不停,戰士的手和胳膊被石頭劃的血肉模糊。推車的同誌猛蹬雙腿,推起軲轆馬,快跑如飛。爆破的創造新成績,扒碴的刷新新記錄。戰士們頭發長了沒空理,理發員上山搞突擊;副班長劉東江,高和勤參加輪訓回來背包沒解,一口水沒喝,就上了工地。
戰事從來急,個人的事情向後推。排長尹繼存,超過了結婚的年令,那年上半年,連裏催他回家結婚。他正帶領全排在山上搞掘進,工程急,離不開。下半年,領導又讓他回去,工程又進入灌注,咋能離開,又推遲了,就這樣一拖再拖,家裏老人著了急,領著未婚妻來了,領導說,這回再急也要把事情辦了,婚禮舉行在沂蒙山工地。
一個月明如水的夜晚,高高的沂蒙山上,坐著二郎山連隊,幹部戰士在談政治,議論世界大事。這個地球從來就不穩定,戰火不斷,超級大國到處插手,稱王稱霸,弄不好它就用原子彈嚇唬你!
班長吳成義說,氫彈原子彈也不可怕,咱手中的鋼釺、大錘就能製服它。連長說,眼下我們要把這地下長城築的牢牢的,就是原子彈變成蒼蠅蚊子也鑽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