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走後,終於清靜下來,幕青衣開始仔細觀察起四周,這個‘天監’的設計還真是大費周章,四周的柱子均用黃銅鑄造,地麵是經過打磨的青石,四處無一不在彰顯著皇城的宏大威嚴。
與幕青衣同一牢監的是被關押在對麵隔房裏的蓬麵人,此時正背向盤坐著。幕青衣雖然好奇,但是也不便打擾他,便也安靜坐了下來。
到了夜幕時分,從門外進來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徑直走向幕青衣對麵的牢房,將一個膳盒畢恭畢敬的打開,再將裏麵的菜一盤一盤的從柱縫裏推了進去,小聲說著,“八爺,該用膳了”
那人將飯菜端到前麵聞了聞,立即呸了兩聲,嫌棄道,“這是給人吃的嗎?這是給豬吃的,給我撤了,撤了”
“八爺息怒,八爺想吃什麼?跟小的說,小的立即去禦膳房找”小太監討好的說道,幕青衣心想,竟然還有坐牢坐出這麼大氣勢的,想必這人身份並不一般,再加上方才進來的時候,門上什麼都沒有寫,更顯得幾番神秘不可身測。
“本王今天沒胃口,不想吃了,不過這牢裏好像來了個新鄰居,就將這個食盒給他送過去吧”蓬頭之人依舊是背著身說,看不清相貌和表情,隻能從衣著的陳舊和聲音的滄桑判斷出此人的牢獄之災曆經已久。
“是,八爺,八爺果然是宅心仁厚”小太監不急不忙的將食盒收好,站起身轉向幕青衣這邊。
幕青衣看著他走過來,從他臉部的表情間觀察,卻在不經意見察覺到他臉上顯露出的一絲狡黠的笑,與剛才的卑躬屈膝顯然大相徑庭。
小太監似乎並不認識幕青衣,隻是將膳盒輕輕放在了銅柱外,不屑的說了一句,“賞給你的,吃吧”,說完,悠然的走了出去。
門一關上,對麵那人便傳來聲音,“怎麼?不肯賞臉?”
“當然不是”幕青衣苦笑了一聲,心想這個人還真是奇怪,剛剛還在咒罵這食盒裏是豬食,這下又在逼迫她受賞,難不成是把她當成豬了?雖然心有不願,可盛情難卻,還是從容的將食盒從銅柱外打了開來。
隻見食盒裏菜式豐富,有魚有肉,並不像蓬麵人所嫌惡的那般不堪,幕青衣剛準備答謝,突然看到擺在最下層的一碗米飯中間露出了一個黑色的尖角,用手撥開一看,是一塊布條,又見那邊角粗糙,像是從衣服上麵扯下來的,於是抬頭看了看蓬麵人,見他還是背對著自己,就將那碗米飯從柱子下方托進來,然後找了一塊隱蔽的地方拿出布條,打開一看,布條上是紅色的血跡畫出的寥寥幾筆,像是一處地域。
幕青衣見四下無人,牢門緊閉,便開口問道,“請問閣下何意?”
“你可是靈兒的駙馬?”蓬麵人答非所問。
“在下正是”幕青衣回答。
“為什麼被關進來?”蓬麵人反問道。
“一筆糊塗賬罷了”幕青衣淡淡回答,素不相識,自然也無需跟他交待更多。
“也是因為女人?”蓬麵人的語氣中一股奇怪的韻味,像是感同身受。
“難道閣下也是?”幕青衣不想被他繼續逼問,逐借問反問道。
“哈哈···”蓬麵人大笑,豁然回答,“如若不是,我又怎會在這了度餘生?”
“閣下剛剛自稱‘本王”,想必閣下招惹的女人也定然不是一般人”幕青衣笑著說。
蓬麵人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黯然重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前程往事,如煙似夢,早就已經物是人非了”,蓬麵人說完,似又想起什麼,逐交待起幕青衣,“如果你有幸出去,替我去看看她”
“她?”幕青衣看了看手中的布條,思索了一下,問道,“你所指的她,尚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