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結婚前,很怕婚姻。後來,這種感覺漸漸清晰起來。一句話,害怕鍋碗瓢盆交響曲,害怕孩子、衣服和尿布,害怕這過於現實的生活消逝和衝淡了自己的青春和浪漫。可是生活畢竟是生活,我無法改變和脫俗,於是我們結婚了,並有了我們愛的結晶——柏頎。
柏頎的到來,帶來了辛苦和忙亂,也帶給我永生難忘的歡樂和人生體驗。我知道,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我便又多了一份牽掛,而這種牽掛延綿無期,悠長而厚重,也許這就是母愛。
兒子今年九歲,小學三年級。如同他名字的寓意,頎頎長得瘦高挺拔。他有個性,但善良、聰明、懂事、愛心,家裏家外的很得寵。
忙碌一天,剛進家門,他便燕子似的飛出來,接包、接衣服;喊累的時候,他會為你捏肩捶背;我或先生睡著的時候,他會悄悄地為我們蓋上被子……總之,所有我們給予他的關懷,他都似乎不經意地回報給我們,讓我們分外欣慰。
從去年開始,漸漸長大的兒子不再需要我們送他去車站上學了。單獨上學的第一天,我悄悄地跟在他後麵,看他背著書包搖搖晃晃地走出院門,認認真真地、機機械械地左右張望,確信沒車便兔子一般逃到街路對麵去了。興奮地頗有成就感地回過頭,正遇見未及躲閃的我,眼裏立即閃出一絲失望,有些惱火地說:“媽,我說我能行。”從此,兒子結束了父母接送的曆史,但每天早上我依然會站在窗前,望著兒子一步步走進我的視野,走出我的目光……
那天傍晚,單位沒有接待任務,我係上久違的圍裙。兒子放學時間迫近,我便放下手裏的活計,站在窗前守候。窗外,夕陽西下,晚霞如火。三三兩兩的人們下班回來,攜妻牽子,其樂融融。夕陽景望了足有十分鍾,卻還不見孩子的身影,我漸漸沉不住氣了,剛轉身,一眼撞見隱身於廚房門後的先生和柏頎,他們壞笑著望著我。
“我們通勤車今天提前了!”兒子望著我,走過來,拉住我的手:“媽媽,你每天都在這等我嗎?”
“不一定,隻要媽媽回家。不過,早上媽媽都是目送你出院兒的。”我如實奉告。
“你能看到我嗎?”
“你出院兒的時候,我可以看到。”
兒子沒說什麼,放下書包聽他的英語磁帶去了。
早上,照常送走了兒子,輕鬆地哼著歌,我又伏在窗前守望。今天很好,兒子行動迅速,下樓的時間起碼比每天早十分鍾。漸漸地,我看到了兒子,看到了兒子的單薄背影。當兒子即將走出院門的刹那,他忽然停下來,並轉過身,衝著我們這棟樓用力地揮手。
我詫異地望著他,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想他也弄不清哪一戶才是他的家,哪一個玻璃窗前守著他的媽媽,但他堅持地衝著我的方向揮著手。足有半分鍾,他才轉過身去,快步走出院門。瞬間,我熱淚盈眶,所有撫育兒子的艱辛、痛苦煙消雲散。我知道,善解人意的兒子在向我表達著他的感激,他看不到我,但他知道我可以看到他,他憑著一種心靈的感覺與我進行著親情的交流。
在這個早晨,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
又是金柿飄香時
文/溪橋柳細
讀了朋友寫柿樹的文章,那樸素的文字絢麗的圖片將我的思緒帶回到遙遠的童年。
小時候,我家屋後有幾棵高大的柿樹。每到夏天,柿樹便掛果了,蓊蓊鬱鬱的柿葉中間鑲嵌著綠綠的柿子,陽光下顆顆泛著油油的光澤,煞是惹人喜愛。
夏天的傍晚,我和弟弟妹妹搬著小板凳坐在院子裏乘涼嬉戲。陣陣涼風拂過,滿樹的柿果便簌簌作響,像是被我們的歡樂感染,發出串串笑聲。
一日日驕陽似火,一夜夜蛙聲沉落,不知不覺間,秋走近了。不經意抬頭,柿樹那密密麻麻的綠果已泛著金黃了,像一盞盞小燈籠迎風起舞。我仰起頭數呀數,卻總也沒數清過。
深秋收獲時節,空氣變得香甜馥鬱,其間就有柿果的清香。眼見那一枚枚金黃已透著紅光,哥哥便砍來長長的竹子,削去枝葉,將頂端破開別上短短的木片,做成鉗子的形狀,再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