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出發了,令我們沒想到的是,歐文說的那個女服務員正在忙碌。那天已經快中午了,飯店裏開始有人前來用餐,所以我們要耐心地等一會兒。後來那個女服務員出來了,她說她叫本尼迪克塔·安格利斯,父親是亞裔,而母親是美國人。她向我們述說了大約在半個月前發生的事。
我發現本尼迪克塔說話的時候一副緊張的樣子。她說她已經感到害怕了,想和男友分手。她的男朋友名字叫紮克·阿利斯,20歲,丹佛市人,家住在約瑟菲娜街。那裏風景優美,那裏有乳白色的屋頂,和紅瓦房建造的二層樓互相映照,還有整潔的馬路,車輛在馬路上來來往往的絡繹不絕。這條路和伸向遠郊的特雷丁波斯特路,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
本尼迪克塔說,有一次,紮克醉酒後告訴她自己曾經殺了三個人。本尼迪克塔一聽,當時就嚇壞了。還好紮克沒有注意到本尼迪克塔有點驚慌失措的表情,他還在那裏繼續說下去。他當時還說,他把那支槍扔了。他殺的人,一次是在路邊,還有一次是在大峽穀裏。
“當時紮克喝酒了?”我聽到這裏問道。
“他喝了一點。”本尼迪克塔點點頭,繼續說,“紮克說他第一次殺人是在路邊,當時他看見有一輛車停在路邊,然後就把車開到那輛車的邊上,兩個人不知道為了一句什麼話就開始爭吵。後來,紮克就拿出槍向那個人進行射擊。還有一次,紮克說是在大峽穀,他為了搶錢,也殺了兩個人,他當時還把槍扔了,然後就開車逃跑了。”
本尼迪克塔說自己聽了這些以後心裏很害怕,就把這些話悄悄又告訴給歐文聽,歐文聽後堅持要報警。
“他說,如果警方再不掃除那些害群之馬,他的那個小飯館說怎麼也開不下去了。對!他是這樣說的,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本尼迪克塔最後這樣說,然後她要求警方對她實行保護,她說她害怕哪一天自己也遭到和前兩起案子同樣的命運。
看來,我們必須得采取行動了,我們很快就把紮克拘捕。不過,拘捕他時,他絲毫沒有表現出半點的驚慌,在審訊中,他否認了自己曾擁有的槍。他說他的女友是在有意陷害他。當然,嫌疑人紮克心裏非常清楚,一旦他承認了那把左輪手槍,就等於是認罪了。
紮克的臉狹長,一雙眼睛,你假如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雙眼睛裏帶有一些凶殘。我們打算進一步了解他那雙咄咄逼人的眼神,是在一種什麼環境中形成的。
我們對紮克說:“你殺了比你大8歲的尤蘭德,不感到愧疚嗎?”而紮克卻說不知道我們在說些什麼。紮克說這種話的時候喜歡把聲音拔高。
顯然,除了嫌疑人紮克在模仿電影裏的一些拒絕配合調查的鏡頭外,其中還有一個更大的疑點,那就是他在撒謊。當時我就朝撒迪厄斯使了一個眼神,撒迪厄斯對我這個眼神已經表示出了心領神會。至少說謊者當他在撒謊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把語調抬高,他的聲量和聲調也會發生一些突然的變化,這就是在掩飾自己內心的一種虛弱。
這時候,紮克又把他的語氣抬高,說:“我不知道!”
同時,我也已經注意到了嫌疑人紮克這時候的表情,好像還有點假笑。匹茲堡大學的心理學家傑夫裏·考恩說過,真誠的微笑應該是均勻的,也就是說,它在人的麵部兩邊應該是對稱的。它來得比較快,但消失得也很慢,它牽涉到從鼻子到嘴角的皺紋,還有就是以及你眼睛周圍的笑紋。傑夫裏·考恩還說,偽裝的笑容來得比較慢,而且有些輕微的不均衡,他說,當一側臉龐的表情不是太真實的時候,而另一側就想作出積極的反應,但是,他的眼部肌肉沒有被充分的調動起來,所以,惡人的笑容是永遠到不了他的眼部的。
而此時嫌疑人紮克的笑容,卻絲毫沒有到達眼部,所以我推斷紮克剛才說的那些話,純屬是撒謊。
但是我還是對紮克說:“你需要被拘留,如果你不交代犯罪經過,那等著你的就是法律的製裁。”
紮克聽到這些話時,麵部表情有瞬間的凝固,這就是他的真實表情。但是紮克馬上又恢複了平靜,可是我們已經看到了紮克所具有真實的一麵。
我們在向紮克提問的時候,還注意到了這樣一個細節——紮克還喜歡摸鼻子。人在說謊的時候,全身多餘的血會朝麵部上湧,因此說謊的人的麵部會變得發紅,而且你隻要注意那個人的鼻子,肯定那個人的鼻子也會比平時的大,尤其當人是在說謊的時候,說謊的人會感覺自己的鼻子不大舒服,所以總是喜歡用手去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