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劉三(6月6日·上海)
劉三伉儷侍者:
星期六又須東渡。前約竟不能如願,奈何?
比來女郎索畫過多,不得已定下新例:每畫一幅,須以本身小影酬勞,男子即一概謝絕。吾公得毋謂我狂乎?秋末歸來,再當奉叩。此請雙安!
二十一日
曼拜
致劉三(6月20日·長崎)
別來思念不置,起居如昨否?小進初七南歸,弟昨日起行東渡,聊作孤嶼習靜之計。達權兄有書至否?匆匆不盡所懷。此叩雙安!
名心印發自長崎舟中
致柳亞子、高天梅、高吹萬、姚鳳石、何震生(8月10日·日本)
敬叩亞子、天梅、吹萬、鳳石、震生諸居士近祉!
六月二十八日
曼殊再拜
複某君(8月·日本)
曼殊再拜敬複:
兩辱手書,兼君家阿玄將來珍貺,謹拜登受!感激在心,罔有捐替!所約弗克應赴,謂山僧日醉卓氏壚前,則亦已耳!何遂要山僧坐綠呢大轎子,與紅須碧眼人為伍耶?
七夕發丹鳳山,雞鳴經珠簾瀑,旁午至一處,人跡荒絕,四矚衰柳微汀,居然倪迂畫本也。草徑甚微,徐步得小丘,丘後有湖,寒流清。有弄潮兒,手攜銀魚三尾,口作笛聲,過餘身畔,方知為瀕海之地。問:“是何村?”曰:“非村落。湖名‘玉女’。”餘直譯之曰“玉娘湖”,博君一粲。
即日趁漁船渡沙陀江。初九日到樟溪,策馬,馬頻嘶而行,顧望崦嵫,淒然身世之托。初十日至楓峽,頗類吾鄉崖門。十一日小病,逆旅主人伺餘甚殷渥,似憐餘蹭蹬也者。黃昏,於蕭疏籬落間,聞英吉利女郎歌奎迦詩人槐特《秋風鳴鳥》之詞,其音淑媚無倫,令人觸感興悲。土人言:“去此十餘裏有古刹,締造奇特。”如病不為累,當往一觀。
屬覓之書,已函托波斯頓友人代購。拙著《梵書摩多體文》,已為桂伯華居士簽署,明歲宜可出版。
日食摩爾登糖三袋,此茶花女酷嗜之物也。奉去小影,見其眉目,可知狂放如故。
九月可至香港。碧迦君相見否?久不寄箋,懼增伊鬱耳。
致鄧以蟄(9月1日·日本)
蟄君如握:
久不寄箋,馳思無已!天氣已涼,悉動定有相,甚慰!前聞令兄將東行,啟舷在何日也?仲兄尚居皖城否?
瑛將渡海小住,即南歸耳。相會自當有期,勿以為念!
風雨兼天,客窗書此。敬叩儷祉!
陽曆九月一日
瑛白
致柳亞子(10月22日·日本)
亞公足下:
別後甚相思想,聯月弗書一字,故絕音訊耳。秋寒石瘦,可無恙耶?又《舞子海濱圖》即異方飄寄之人,盡日眺望處也。
致柳亞子(10月24日·京都)
亞子足下:
前日奉去一箋,妥收未?
英明日啟程西渡,相見未知何日?殊用憔憂耳!
十五日
英發自紅葉寺。
致柳亞子(10月25日·日本)
亞子我兄左右:
聯上兩箋,想已塵清覽矣。今英啟舷之期,改定陽曆十月三十正午。十一月初七八入蘇州一行,陽曆十一月末至盛唐山,十二日赴香港、星加坡等處。我兄何時至滬耶?匆匆此請道安!
九月十六日
英拜白
兄如有暇,望複我數言,可寄香港馬君小進處轉交也。
複馬小進(12月4日·上海)
曼殊再拜謹複進兄足下:
接手示,敬審諸公無恙,甚慰。曼由東內渡,羈海上彌月,晨夕不欲書一字,故絕音訊,負良友多矣。
小病逆旅,舊友都疏,惟女校書數輩過存。不圖彼輩墮葉飄花,尚有故人之意。君書亦於斯時披閱,眷念故鄉良友,尤令人感極而繼之以泣也。前遇劉三,謂晦公有新詩見貽,亟欲拜觀。晦公或許再錄一通寄下,為永久紀念,尤為大幸耳!
今擬病愈赴皖江,小住龍山。十二月初間,當可南歸嶺海,與諸公暢談數日。如有教言,請寄安慶省城宣家花園陳仲轉交可也。
晦聞、哲夫、爾雅諸公均此道候。
十月廿六日燈畔
複劉三(12月5日·上海)
劉三我兄左右:
示悉。清恙已除否?甚念!
昨已函複馬君,歲末或可南歸。今夕赴皖江未能走別,但有惆悵!十二月初間重來海上,彼時當謀良會。倚裝匆匆,未盡欲言,諸祈為道珍攝!嫂夫人清安!
行行白
致柳亞子(12月17日·安慶)
亞兄足下:
別後兩月,想起居清豫耳。英初五晨間始抵安慶,暫住高等學校,桐蓀兄亦同寓所,風雨對床,足慰羈旅之苦。吾兄能來皖江一遊否?小進兩箋,亦已作複。歲內恐不能如願南歸,如何,如何!匆匆此叩雙安!
初九晨
英拜白
複柳亞子(12月24日·安慶)
亞公足下:
拜誦手示,欣慰無已!小進前此來書,謂不日可以抵滬。英擬陰曆歲杪過滬,未知彼時公能來申否?連日生洞泄之疾,心緒無俚之至,幸得桐兄朝夕對談,堪自慰耳。餘容續呈。寒凝伏維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