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認為一個人不可能是完美無缺的,有這樣那樣的缺點、過失,甚至錯誤,總是難免的,“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過而不改,是謂過矣”。孟子也極力提倡“聞過則喜”,“見善則遷”的態度。荀子主張要教育學生正確對待批評,他說:“非我而當者,吾師也;是我而當者,吾友也;諂諛我者,吾賊也”。徐斡對改過遷善有深刻的論述,他說:“才敏過人,未足貴也;博辨過人,未足貴也;決勇過人,未足貴也。君子所貴者,遷善懼其不及,改過惡其有餘”。許衡提出道德教育要從兩方麵下工夫:一是培養已有的善端,開發未來的善端;二是革除已有的惡端,防止未來的惡端。並提出“用人當用其所長,教人當教其所短”的名言。宋明理學家提出的“存天理滅人欲”,就道德教育過程而言,正是發揚符合天理的善性,克服違背天理的人欲,也是長善救失、改過遷善的過程。
在道德教育中,要使學生立誌樂道,又能身體力行,善於自省自克,改過遷善,道德修養就能日漸進步。這些經驗的總結,符合道德教育的規律和特點,至今仍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關於教師和師生關係中國古代教育家絕大多數都是直接任教多年,對教師的甘苦深有體會,對教師的地位、作用、條件和要求都有明確的認識,對師生關係有親身感受,因此,他們對教師和師生關係的論述都是很深刻的。
中國古代有悠久的尊師傳統,給予教師以很高的地位。《尚書·泰誓》已有“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師”的說法,將君師並稱。墨子提出“教人耕者其功多”,“教天下以義者功亦多”。荀子是最重視教師的,尊師重道,或師道尊嚴的思想代表首推荀子。他把天、地、君、親、師都提到崇高尊貴的地位。他說:“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類之本也;君師者,治之本也。無天地惡生?無先祖惡出?無君師惡治?”他把是否尊師視為國家興衰存亡的關鍵,“國將興,必貴師而重傅……國將衰,必賤師而輕傅”。他認為教師是“禮”的化身,“禮者,所以正身也;師者,所以正禮也。”學生學習最有效的途徑是親師、近師。“學之徑莫速乎好其人”,“學莫便乎近其人”,“方(仿)其人之習君子之言,則周矣遍矣,周於世矣”。他甚至認為教師應有絕對權威,“言而不稱師,謂之畔;教而不稱師,謂之倍(背)。倍畔之人,明君不內(納),朝士大夫遇諸塗(途)不與言”。《學記》對尊師重道做了高度概括,“凡學之道,嚴師為難。師嚴然後道尊,道尊然後民知敬學。”揚雄認為求學必須就正於師。他說:“務學不如務求師。師者,人之模範也”。韓愈的《師說》是中國教育史上專門論述教師的光輝文獻。他從恢複和維護儒學“道統”出發,有感於當時人多“恥學於師”、“師道之不聞也久矣”的現實,明確提出“道之所存,,師之所存”的命題。他提出教師應承擔“傳道、授業、解惑”三大重任。既要發揚嚴師重道的傳統,又要提倡教學相長;既反對“唯師是從”,又要克服“恥學於師”的偏差。柳宗元對此表示深切的同情和敬佩,他說:“由魏晉氏以下,人益不事師。今之世,不聞有師,有則嘩笑之,以為狂人。獨韓愈奮不顧流俗,犯笑侮,收召後學,作《師說》,因抗顏而為師,世果群怪聚罵,指目牽引而增與為言詞,愈以是得狂名”。周敦頤也從個人進步和國家治理兩方麵肯定了教師的重要地位和作用。他說:“人生而蒙,長無師友則愚,是道義由師友有之”,“先覺覺後覺,暗者求於明,而師道立矣。師道立,則善人多。善人多,則朝廷正而天下治矣”。
教師具有崇高的地位和重要作用,擔負著傳播政治思想、文化知識、培養後代的重任,關係到國家的興衰和民族的前途,因此就不能不對教師提出嚴格的要求。孔子為魯司寇像
孔子從親身體驗中提出教師應有高尚的道德品質、豐富而淵博的知識,還應熱愛教育工作、熱愛學生,具有高超的教育教學藝術。概括起來,集中在兩點:一是“學而不厭”,二是“誨人不倦”。荀子提出:“師術有四,而博習不與焉。尊嚴而憚(敬),可以為師;耆(60歲)艾(50歲)而信,可以為師;誦說而不陵不犯,可以為師;知微而論,可以為師”。《學記》提出“擇師不可不慎”,要求教師不斷提高業務知識,遵循教育教學的正確原則和方法,掌握純熟的教育技巧,“知至學之難易,而知其美惡,然後能博喻。能博喻,然後能為師”,“既知教之所由興,又知教之所由廢,然後可以為人師也。”教師要成為學生的表率,“善教者使人繼其誌”,“記問之學,不足以為人師。”韓愈提出教師應當“聞道在先”,“術業有專攻”。柳宗元認為教師必須在道、業上有很高的造詣,否則徒有師名,誤人子弟,不如不為師。王安石提出教師必須立誌改革、通經知今,明體達用,熟悉禮、樂、刑、政等實用知識,反對隻是“講說章句”,“教之以課試之文章”。照本宣科、繁瑣講誦,不能成為好教師,應該“傳以心”,“授以意”,方可謂良師。王夫之要求教師要有高尚的道德品質和思想作風,並能處處事事以身作則。他說:“主教有本,躬行為起化之原;謹教有義,正道為漸摩之益”。教師必須有豐富的知識和熟練的教學技巧,“夫欲使人能悉知之,能決信之,能率行之,必昭昭然知其當然,知其所以然,由來不昧而條理不迷。賢者於此,必先窮理格物以致其知,本末精粗曉然具著於心目,然後垂之為教,隨人之深淺而使之奉喻於道,所以遵其教,聽其言,皆去所疑,而可以見於行”。總之,“欲明人昔先自明”,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是不可能的。
中國古代教育家認為建立良好的師生關係是搞好教育工作、提高教育質量和教學效果的重要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