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南北朝(265~589年)

這一時期宗教建築大為興盛,在技術方麵,大量木塔(其中最突出的如永寧寺木塔)的建造,顯示了木結構技術所達到的水平。根據《洛陽伽藍記》記載和日本飛鳥時期的木塔來推測,當時木塔都采用方形平麵,可能用中心柱貫通上下,以保證其整體的牢固。這時鬥栱的結構性能得到進一步發揮,已經用兩跳的華栱承托出簷。

磚結構在漢朝多用於地下墓室,到北魏時期已大規模地運用到地麵上了。河南登封嵩嶽寺塔標誌著磚結構技術的巨大進步。但另一方麵,嵩嶽寺塔還未運用發券的方法來解決塔內樓層的問題,可以看到當時技術上的局限性。

石工的技術,到南北朝時期,無論在大規模的石窟開鑿上或在精雕細琢的手法上,都達到很高的水平。雲崗全部主要洞窟都在約三十五年的短期間內所鑿造;北朝晚期開鑿天龍山大像窟時,曾日夜施工。這些曆史事實反映了當時技術和施工組織的情況。在麥積山、南北響堂山和天龍山的石窟外廊上,石工們不但以極其準確而細致的手法雕造了模仿木結構的建築形式,而且體現了當時木結構的藝術風格。神通寺四門塔也顯示了當時砌石結構的水平。正是這種種豐富經驗的積累,給七世紀初隋朝的安濟橋那樣偉大的橋梁工程打下了技術基礎。

在宮殿、寺廟的群體組合中,回廊盛行一時,成為一個重要特點。至於木結構形成的風格,大致說來,建築構件在兩漢的傳統上更為多樣化,不但創造若幹新構件,它們的形象也朝著比較柔和精麗的方向發展。如台基外側已有磚砌的散水。柱礎出現覆盆和蓮瓣二種新形式。八角柱和方柱多數具有收分;此外還出現了梭柱,使圓柱的柔和效果更多地發揮了。如定興北齊石柱上小殿簷柱的卷殺就是以前未曾見過的梭柱形式。欄杆式樣多為勾片造,但也有勾片和直欞相結合的方法。鬥栱有單栱也有重拱,除用以支承出簷以外,又用以承載室內的天花枋。鬥栱的形製、卷殺及其藝術效果,在許多石窟中表現得非常顯著。

梁架上往往用人字叉手承載脊榑,叉手的結構有在中央加蜀柱,或加水平橫木防止人字架的分離。歇山式的屋頂更多地出現了,同時屋頂的組合也增加了勾連搭及懸山式屋頂加左右庇的兩種形式。更重要的是,東晉的壁畫和碑刻中出現屋角起翹的新式樣,並且有了舉折,使體量巨大的屋頂顯得輕盈活潑。一般屋脊用磚疊砌,鴟尾的使用,使正脊的形象進一步加強起來。

五世紀中葉,北魏平城宮殿雖開始用琉璃瓦,到六世紀中期,北齊宮殿仍隻有少數黃、綠琉璃瓦,其正殿則在青瓦上塗核桃油、光彩奪目。瓦當紋樣以蓮瓣為最多。

室內多數用覆鬥形藻井。天花除方格與長方格平基外,還有用長方形平基構成人字形頂棚的。根據敦煌石窟,當時建築物的天花和藻井並繪有五彩繽紛的彩畫。

在南北朝許多石窟裏,我們通過那些石刻的“木”塔及其他浮雕和壁畫,可以得到當時木結構建築風格的概括印象。北朝石窟為後世留下極其豐富的建築裝飾花紋。除秦漢以來傳統的紋樣外,隨著佛教藝術而來的印度、波斯和希臘的裝飾,有些不久就被放棄,但是火焰紋、蓮花、卷草紋、瓔珞、飛天、獅子、金翹鳥等,不僅用於建築上,後來還應用於工藝美術方麵,特別是蓮花、卷草紋和火焰紋的應用範圍最為廣泛。

蓮花是南北朝佛教建築上最常見的裝飾題材之一。盛開的蓮花用作藻井的“圓光”,蓮瓣用作柱礎和柱頭的裝飾,甚至柱身中段也用蓮花作成“束蓮柱”。須彌座的形式也是隨同佛教傳入,但多半用於室內的佛座。火焰紋往往用作各種券麵的雕飾。

卷草紋,從漢朝到南北朝繼續使用,但如雲岡石窟雕刻所示,在構圖上又加入若幹外來新手法,如在卷草紋內加動物、或以二組卷草相對並列,就是波斯傳入的。在這基礎上發展為唐朝盛行的卷草。

兩晉、南北朝時期建築材料的發展主要是磚瓦的產量和質量較前都有提高,促進了磚構建築物的發展;在金屬材料的運用上主要是用作建築裝飾,如塔刹上的鐵鏈、金盤、簷角和練上的金鐸、門上的金釘等,顯示了當時金屬冶鑄手工業所達到的技術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