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科學幻想故事7(3 / 3)

“是的。不過,說得準確點是生物無線電。我們的大腦裏,不但有生物電,在想事的時候,還像個小小的無線電台,往外發射無線電波。我用接收機把你們大腦發出的無線電波接收下來,就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事了。”

“大腦是座電台,那幹嘛火生廣播的時候,還要戴那頂帽子?”

爸爸說:“大腦電台的無線電波太弱了,很難接收。戴上帽子,它會把無線電波放大,這樣才能收得到。”

“哦,原來是這樣。”大牛說完話,急忙把火生頭上那頂帽子搶過來戴在頭上。“我來試試。”於是,他在默默地說,“大腦廣播電台,現在開始廣播。龍虎山的標本隊員已經安全脫險,在暴風雨中登上直升機,順利返航。”這時,在爸爸的小機器裏,已經把這些話記錄了下來。火生笑了笑說:“你的廣播,現在真有人收聽啦。”

靈魂倉庫案

一個人的壽命實在也太短了一點,1至7歲是盡情嬉戲、一事不懂的日子;7至20歲是艱苦學習,打好基礎的歲月;20至40,甚至50歲是摸索、奮鬥、創造的時光,剛剛有所發明,有所發現,對世人有所貢獻了,不料生命已走到了盡頭,於是撒手西歸,一切化為烏有,一切又需重來。如果死鬼是個碌碌無為者,這自當別論;但如果壽終的那位是個在科學、文化、藝術上有卓越貢獻的人,那,實在太可惜,太可惜了。

時代發展到這個分兒上,什麼都變得聰明起來。於是,也不知是誰,發明了這麼一件好東西,即臨到此人(指有成就的人)將死,隻消將一個罩兒罩在他的腦袋上,嗒的一聲按下開關,這人的聰明才智及自我意識就源源不斷地輸進了計算機,給貯存起來。這樣一來,此人的遺骸雖然被送進了火葬場而灰飛煙滅,但他的靈魂和思想還活著,還會發展,還會創作,還會對活著的人們做出貢獻。這實在是件大好事。人們拿這類計算機稱之為“靈魂倉庫”。

隻是,天下的事禍福相倚,這樣的好事兒也會變成壞事兒。這些靈魂倉庫竟落入了貪得無厭者之手。這些個貯存在計算機裏的靈魂實在是筆偌大的財富。他們永遠不死,可以不知勞累地不斷創造發明,卻又無需吃喝穿住,也就是說他們始終付出無需供給。在我們講這故事的當兒,靈魂倉庫正巧落在一個名叫奧列格人的手裏。

這天,偵察員齊瑪正懶洋洋地躲在空調室裏,突然電話鈴響了。打電話的正是他的老相識和畫友奧列格,“喂,齊瑪,怎麼,睡著了?”

齊瑪沒好氣地說:“不,還沒睡著,隻是也跟睡不差什麼,瞧這個鬼天氣,悶熱得叫人夠嗆,連想出去散散步也不成。”

奧列格說:“對不起,務請你馬上來一趟,我有點事相求。”

“好吧,真拿你沒辦法。”於是齊瑪老大不情願地走了出去。

一走進奧列格的辦公室,齊瑪劈頭就問:“坦白告訴我,老家夥,你又遇到什麼麻煩了?”

奧列格是個50歲上下的人,身材魁偉,一對小眼睛倒是挺靈活的。

他笑笑道:“你知道我是搞控製論和電子計算機技術的研究。”

齊瑪道:“這早已是舊聞了,你掌握著靈魂倉庫,你是在發一本萬利的大財。我要問的是你今天遇到什麼麻煩了?”

奧列格歎了口氣,將這件事告訴了齊瑪。

5年前的有一天,一架國際航班的飛機在俄羅斯失了事,將死未死的人中間有一個名叫路易的外國年輕人,才30歲,是位核物理學家。於是,奧列格也不管他本人同意不同意,將他的靈魂和思想收進了計算機,然後,把他的屍體還給了他的母國。起初,一切順當,路易在核物理上造詣很高,稱得上是個大天才。他是個從不過問哲學和政治的人,這正好合奧列格的胃口,因為奧列格是個精明的生意人,也不喜歡政治。不料,最近,這位年輕人的記憶被抹掉了。

正說著,進來一個50歲以上的男人,大大的額頭,兩鬢斑白,蓄著一撮白胡須,一隻鷹鉤鼻,清灰的眼睛帶著冷酷,時不時地射出凶狠的光芒。奧列格恭恭敬敬地站起來,向齊瑪介紹,說這位叫伏洛佳,是……是他必須聽命於他的政府要員。齊瑪原以為奧列格隻是一個貪婪的企業家,不料,他已將這計算機賣給了一個搞政治的人。而這個搞政治的人卻牢牢地將奧列格抓在手裏,造成一個假象。

據伏洛佳介紹,開始時,路易隻乖乖地幹他們要他去幹的事。他所需要的資料,他們就一一輸給他,事情進行得十分順利。可是,半年前,他突然提出,他想與他的女朋友蒙妮卡在月下散散步,還想聽聽她為他朗誦詩,一會兒又說要到湖裏去劃劃船,抽抽煙什麼的。這可是件難以辦到的事。伏洛佳無可奈何,隻好輸入一些有他要求的畫麵的電影進去搪塞,但是無濟於事,路易並不滿意。他一個勁地嘮嘮叨叨,他要求來真格的。起初,伏洛佳就試著對他的要求不予理睬,這樣一來,路易就罷工,不幹正事。沒奈何,他們就去電子公司找這種計算機的設計人員。那些人建議用相應的電脈衝來象征性地滿足路易的要求。

伏洛佳狡詭地笑笑說:“你是要問脈衝又怎麼能夠滿足各種願望嗎?哈,我知道你要問。其實,也很簡單。在動物身上早就做過實驗了,靠計算機和附在它們頭上的電極,可使饑餓的動物有飽食之感;同樣,能使鎮定的人光火,也能夠使狂熱者安靜下來……現在,當路易想抽煙時,一個雪茄的脈衝送進電腦;當他想坐在溪畔垂釣時,他馬上就會感到身臨其境。

齊瑪苦笑笑:“這麼說來,你們是用一個橡皮奶頭塞給一個饑餓的孩子囉?”

伏洛佳聳聳肩膀,繼續講下去。他說,隻是,好景不長,路易漸漸又騷鬧不滿起來,情緒明顯變壞。他隻關心自己的命運而不工作。後來,索性將一切都整個兒抹掉了,也就是說,路易這個人的思想消失了。

最後,伏洛佳不吭聲了,約過了3分鍾,他凶狠地問:“我要知道的,是誰將他抹去的?偵察員先生,請您偵查一下,這是誰搗的鬼?”

齊瑪平靜地問他:“您有值得懷疑的對象沒有?”

伏洛佳說:“還沒有。但是,外人是不能進入的,這點可以排除。我敢打賭,是一個年輕人幹的,一個地地道道的賣國賊!因此,它關係到國家的最高利益。這家夥一直在圍著計算機轉,企圖竊取國防絕密資料,然後高價賣給外國,當他遭到路易拒絕後,他就幹脆將他抹掉了。現在,偵察員先生,一切要看您的了,案子一定得弄個水落石出。我們非除掉這個後患不可。”

走出辦公室時,奧列格怯怯地問齊瑪:“需要檢查一下計算機嗎?”

“暫時不忙。”齊瑪心不在焉地說。

齊瑪走出了這座大樓,坐進自己的汽車,他一動不動,心頭很是沉重。誰又能猜到,這座灰撲撲的大樓竟是一個個的靈魂倉庫,其中保存著數不清的早已故世的學者、科學家和藝術家的思想。這些不幸的人生前操勞了一生,死後僅按某一個人的意誌活著,在思維,在工作,在創造發明,在做某一個人的奴隸。然而,他們也像路易那樣,各人自有各人的悲傷。

坐了10分鍾,齊瑪又走進了大樓。他遇到的第一個人是個禿頂的瘦子。

齊瑪問:“請問,原來負責管理有關路易這一部分的工作人員是哪一位?”

這個瘦子道:“您說的被抹掉的那個路易嗎?噢,工作人員是珂斯加,他十分尊敬路易,可以說是他無話不談的朋友,隻是,今天您不巧了,他心情不好,他被懷疑是抹去記憶的人。”

“請問,眼下,他在哪裏?”

“八成在一樓酒吧間。他的個頭不大,兩肩開闊,頭發黑而卷曲……”

齊瑪找到了珂斯加,將證件給他看了看。

珂斯加冷笑著說:“這麼說來,首長是派密探來了。您找我有何貴幹?”

齊瑪說:“您放心,沒有誰派我來找您。他們隻是懷疑這是一個左派分子幹的。”

珂斯加輕蔑地說:“他們是盯上我了,我談不上是左派,隻是對他們有些觀點看不上眼,如此而已。他們要懷疑就懷疑去吧。”

齊瑪將椅子移近一點,說:“請您告訴我,您知道路易是幹什麼的嗎?”

“這個嘛,是機密,我無可奉告。”

“好吧,不談這個,平日裏,您與他是有思想交流的,談話中你們談到過他這份工作對人類的利弊嗎?”

“談是談一點。但他是一個不問政治的人,我們是莫逆之交,我不會抹掉他,這案子與我屁事不相幹!”

齊瑪盯住他的眼睛:“我想,對這案子您是一清二楚的。”

“憑什麼您下這個結論?”

“您自己說的,你們是莫逆之交,無話不談。”

珂斯加霍地站了起來,臉紅脖子粗地說:“那又怎麼樣?咱們的談話到此打住。您是負責偵查的,您偵查去好了。到時候就看我的高興了。”

說著,他揚長而去。

回家後,齊瑪一肚子懊惱地躺在床上沉思。這案子很棘手,伏洛佳他們的勾當叫人惡心,還企圖將這件事扯到政治上去。這顯然是別有用心。

齊瑪決定去電子公司。在那裏,他找到了靈魂倉庫計算機的製造人之一,長著一個碩大腦瓜的尤拉。據他說,模擬心願的電子脈衝隻能在短期內有效,過不了多久,路易就戳穿了這一欺騙,他很不高興。於是伏洛佳提出,要將路易個人的情感、興趣、愛好、欲望統統從它的記憶中抹去。

齊瑪跳了起來:“簡直是個混蛋!怎麼能這樣做?!路易也是個人,他可是個有思想的活人呀!”

尤拉笑笑說:“齊瑪先生,您別看得太認真,路易是計算機呀。”

齊瑪氣得臉都白了:“如果此話出自伏洛佳先生這類人之口,我不怪他們,他們……他們全是些冷血動物;可您,是這個係統的設計人員,也說這個話,您難道不感到羞恥嗎?”

尤拉搖搖頭說:“您的話或許是對的,隻是伏洛佳先生是雇主,我是設計人員,隻好滿足他的全部要求,讓路易變成一個隻會工作的機器人。您找我,是出了什麼事了?”

“告訴您吧,現在,路易的記憶已整個兒被抹掉了。世上再沒有路易這號人了……”

第二天,齊瑪又在酒吧間找到了珂斯加,當他知道齊瑪找過尤拉後,他爽快地說:“好吧,我什麼也不隱瞞,告訴您吧。”他咕咚咕咚喝下了一大杯酒,將一切都說了。

原來,當伏洛佳決定要將路易的個人情感、興趣、欲望除去時,珂斯加當然反對,但是,誰又能逼使伏洛佳收回成命呢?

這天,當珂斯加走到計算機前時,他們又開始對話了。

路易說:“你怎麼啦,珂斯加,今天你很不高興?”

珂斯加心情沉重地說:“唉,好朋友,你的輕佻招來了大禍,什麼蒙妮卡啊,什麼花前月下啊,什麼小溪森林啊,現在,他們已決定要除去你個人的一切感情和欲望。”

路易道:“是嗎?這真是豈有此理!就技術的可能性而言,他們完全做得到這一點。可是,誰有權利這麼做?我是一個人啊。”

“叫我怎麼說呢,路易,你以前也是受人擺布的。”

路易沉默了一陣子,突然問:“你說,珂斯加,他們幹嗎這麼仇恨我?”

“這談不上仇恨。伏洛佳這幫人要的是你老老實實呆著,為他們製造去殺人的武器……可你總是要這要那的。”

“為什麼我不能要這要那,我雖然不過問政治,可我是個活生生的年輕人……”

這天,他們兩人一直談到天黑。

第二天,珂斯加一直怕上工作間,一直到天黑他才忍不住又去找路易。

珂斯加說:“路易,你感到怎麼樣?”

路易漠然地反問:“換了你,你能活下去嗎?”

珂斯加說:“真那樣的話,生活已失去了意義。”

路易說:“正是。我想,你以後會了解我的,別了!”

於是,他將與外部的聯係給切斷了。

珂斯加佇立了片刻,一個不祥的念頭使他撥動開關,轉動手柄,屏住氣將與外部聯係的撳鈕一一按了一遍,計算機已反應全無,隻從打字機口吐出一條紙帶。

珂斯加從口袋裏掏出這紙帶來交給齊瑪。上麵寫道:“親愛的珂斯加,我不能這樣生活,在這個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社會裏,唯有你是正直的,願你能生活得更好,生活在一個允許人有點兒起碼欲望的社會中。永別了!”

齊瑪又見到了伏洛佳,他指著伏洛佳的鼻子,說:“先生,這案子再明白也沒有了。正是您,殺死了路易!確切地說,是您逼著他自殺了。您滿意了吧?!”

他砰的一聲帶上門,大踏步走了出去。